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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叔講故事 回鄉

你還年輕,世界都是你的。

去闖一闖,再回到親友身邊。

—— from《天堂電影院》

回鄉看起來很土的標題,這件事做起來也覺得簡單,但真的實施起來,還是沒那麼簡單。我從懂事就和我的外婆生活,我們東北叫姥姥。所以自己也沒有覺得什麼,就把姥姥的故鄉,當成了我自己的故鄉。

我出生於1966年。60後,一般家裡兄弟姊妹都多。在城市裡,父母又都是雙職工,每天上班,孩子多就照顧不過來。同齡人里,有許多孩子,都是由隔輩老人帶大。我家三個孩子,我上有一個姐姐,下有一個弟弟,我就理所應當成為隔輩老人帶大的孩子。姥姥的老家在山東省,嘉祥縣,孟姑集公社,蘇庄,二隊。這個名字一定不會錯,我一生都不會忘。

我是70年弟弟出生時和姥姥去的老家,74年我到上學的年齡回來的。在老家生活了四年半,就這四年半,已經深深的融入到我的生命里。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童年時居住過的那個有山,有水,有樹,有花開,有鳥鳴的小村莊。時常夢裡夢到兒時的夥伴,他們有老拱,小軍,三娃,二孩。

2017年,在我離開老家43年後,這一年突然回鄉的願望特彆強烈。心裡總是隱約感覺,我和姥姥坐著慢悠悠的綠皮火車,向老家行駛。

2017年10月18日,經過20幾個小時的長途顛簸,火車到達了濟寧火車站,剛走出站台,就看見了來接我的表哥。表哥看見我樂呵呵的說:「小強今天你開車,看你還能找到家不?」我說:「好。」我一路慢行,表哥還是不停的指路。我邊開車邊想,這是我回鄉的腳步,追趕季節,喜歡在秋天漫天飄舞樹葉的時節回鄉。這條道路,從家一直走回夢中這些年回鄉的記憶,熟悉的鄉音把童年趣事放大倍數。繞過村後,看到一縷炊煙從房檐升騰,看到遼闊的田野。

車在我的思緒中開進了蘇庄,表哥大聲喊道:「小強看到沒,你二舅等你那!」我遠遠看到一群老人站在村中央,村衛生所門前,好像在向我們的車指指點點。我停車跳下後,跑到二舅面前。這時,一個高高、黑黑、壯壯的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憨憨的問我:「小強你回來真好,還認識我嗎?」我仔細的打量著他,心裡默默想,一定是老拱。隨後我對他說:「你是老拱!」他摟住我哈哈的笑起來。他指著身後一個也是黑黑瘦瘦的漢子說:「認識他嗎?」我看了看那人說不好意思,真想不起來了,老拱說;「他是小軍!」我一人拉住他倆一隻手,邊說,邊笑走進了二舅家。二舅母,表姐都在屋裡,和我見面也十分的親熱,但我確只顧拉著老拱,小軍倆人的手嘮嗑。我對他倆說:「今晚都不許走,我三好好喝喝!」由於我酒量不行,喝一會我就不行了。老拱懇切的說:「小強去我家住吧,我去年新蓋的樓房,可以洗澡,有網路!」我聽老拱這麼說,再看看二舅家,老拱家有網路,能洗澡確實吸引我。二舅說:「去吧,和岳欽晚上好好嘮嘮。」老拱大名叫岳欽。

晚上在老拱家,妻子在二樓睡著了,我和老拱還在聊著,聊我們的童年趣事。我走進老拱家的小院,夜很靜,睡意蕩然無存,記憶的小舟載著我穿越時空,將我帶到了童年。小時候我們幾個小夥伴經常挎著小竹筐,拿著小手鋤,到河邊說是挖野菜,其實瘋跑時候多,跑累了,坐在山坡的果園裡歇息,渴了到山溝的小溪里找泉眼,喝上幾口甘甜的泉水。

伏天來了,一場大雨過後,山水來了。門前的河水白茫茫一片,水面上還飄著幾根蒿草,人們站在河邊看著河水涓涓流過。

秋天來了,小夥伴們早早準備好螞蚱拍,到稻田邊拍螞蚱。

冬天來了,也凍不住我們。小夥伴背上小花婁,拿上耙子,到田野里摟葉子,給大人冬天燒火用。

第二天由於老拱,小軍要為村衛生所擴建幫工,我只好一人開著二舅的小涼快,後面載著妻子,在蘇庄,岳樓,等等附近村莊閑逛,還是尋找童年記憶。小涼快開到園河邊時,我依靠在河邊的小橋旁,看著橋下靜靜垂釣的村民,看著慢慢流淌的園河。

想著小時候和老拱,小軍在園河裡嬉鬧的情景,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蘇庄和我那個魂牽夢繞的故鄉好像有一點點不一樣。哪不一樣呢?是多了一些住房,街道變窄了?還是街上多了些行人?也或者只是現在的心境變了。一方水土養活一方人,園河水滋潤著岸邊的土地,樹木,也滋潤著牲畜和莊稼。我姥姥的先人們還有我小夥伴的先人們在這裡生長,繁衍在這塊土地上,生生息息,一代又一代。「別看客樹是故鄉。」兒時的經歷已經讓我把這當成了自己的故鄉。

但我註定只是蘇庄的一個過客,住了兩天,要離開了。「千里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很多事往往就是這個樣子。當年佛祖規定,浮屠不得三宿桑下,是為了避免和尚對一個地方產生留戀,那樣不利於修行。我在園河邊住了四年半,豈止三宿,是一千六百宿。留戀之情,焉能免掉?不過幸好我是一個俗人,不想著涅槃,東土有根,留戀就讓他留戀吧!

老拱、表姐送我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老拱把我的行李放在車上,轉身下車時,我有一種鼻子發酸的感覺,車開了,我把頭探出窗外,和老拱揮手告別,看著車下慢跑流淚的老拱,我腦子其實沒有亂,想的很多。往事如煙,輕伏歲月留跡,還有不一樣的人生經歷,在經年的守候中,早已習慣成日出日落。這裡有我輾轉的惆悵,這裡有我灑落的鄉愁,細數生命中的相聚於別離,在潸然淚下的時刻。

我忽然想起了唐代詩人劉皂的《旅次朔方》:

客舍并州數十方,

歸心日夜憶咸陽。

無端又度桑乾水,

卻望并州是故鄉。

暫別了,蘇庄,如有機會,我一定再回鄉。

2018.01.10

後記:

強叔是六哥一直敬重的老前輩,國企老幹部。回國與強叔談話間,偶然聊到回鄉的經歷,就此成文。

年關將近,六哥遠在德國,不能回家,預祝各位小夥伴老朋友回鄉之旅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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