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請我去他家做保姆，他熟睡後我發現他臉上帶著人皮面具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海泊藍 | 禁止轉載

1

正逢五月。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時節，春暖花開，萬物復甦，陽光溫柔地將沉寂了整個冬天的東康城包裹了進去，東康城也久違地熱鬧了起來。

街邊是扯著脖子高聲叫賣的商販，街道上是興緻勃勃四處閑逛的城中居民，空氣中是各種從食肆酒家裡飄出來的食物氣味，中間還夾雜著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和女子身上濃烈的胭脂水粉味，那些混合在一起的氣味變得格外美妙，讓人只是聞一聞，情緒就能莫名地變得興奮起來。

人群之中卻在這時響起了一聲高亢的尖叫，那聲音之凄厲嚇得一眾逛街的女孩子也跟著叫出了聲，於是尖叫聲一片，女孩子們的聲音甚至震得正在剁豬肉的宋離的手都抖了三抖。

眾人紛紛心驚膽戰地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壯漢毫無預兆地仰面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臉色發黑，甚至還翻起了白眼，眼看整個人就要不行了，從他身下突然慢悠悠地爬出一條紅底黑紋的毒蛇。

於是周圍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原本想要砍豬尾巴的宋離更是因為這一嗓子走了神，一刀狠劈在了豬屁股上。

於是帶著一身豬血的小姑娘怒了，她把手裡的刀狠狠劈在案板上，大步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扯著嗓子就喊了出來：「都喊什麼呢喊什麼呢？大白天的，還讓不讓本姑娘好好剁豬啦！喊那麼大聲是死人了還是怎麼著啊！」

看熱鬧的人被女孩子清清亮亮卻飽含怒氣的嗓門嚇住了，紛紛退到一旁給宋離讓了一個口子出來，於是滿臉青黑倒在地上儼然已經死透了的男人的身體暴露在了宋離的眼前。

「呦！還真的死人了。」

宋離輕嗤了一聲，瞄了一眼路中間被人們打死的花蛇屍體，隨後將視線轉到男人身邊一直掩面哭個不停的女子身上，想來剛才最開始的那聲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宋離的神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死人了，這可是大事，這得報官啊！」宋離誇張地一拍大腿喊出了聲，卻見一直哭泣的女子哭著搖頭哽咽道：「妹妹有所不知，我家夫君是養蛇人，今早我同夫君一起將蛇換下的蛇蛻裝進背簍里，準備送去城中藥鋪換取一些銀錢。

「但我卻太過馬虎，沒有注意到有一條活蛇混了進去。方才同夫君檢查蛇蛻的時候夫君不幸被咬，這才遭了此難，這是我們太過粗心才引來的災禍，怨不得別人。」

女子話音一落便又忍不住開始哭泣，周圍聚集的人們也不由得一陣唏噓，更有人提議要幫這女子把死去的丈夫抬回家好生安葬，自然便又引起了人們一番讚賞。

只是卻突然響起了一聲冷笑。

滿面淚痕的女子朝著冷笑聲看了過去，只見一名穿著粗布衣衫的年輕女孩子正雙手抱胸打量著她，女孩子模樣看起來當真是美的，只是身上卻系著一條沾滿了油污血漬的幨衣，再配上她那有著幾分寒意的神情，平白多了幾分邪氣。

女子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你家夫君，當真是被蛇毒死的？」

宋離走上前，用腳踢了踢死蛇，轉頭看向女子，見女子一邊點頭一邊又要哭的樣子，她不由得一陣心煩，乾脆利落地將擦手抹布塞進了女子的嘴巴里，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朗聲喝道：「來人啊！將這謀殺親夫的女人拿下！」

女人嘴裡塞著油乎乎的抹布不由得一陣噁心，她一把扯掉抹布乾嘔了幾聲，隨後站起身便聲色俱厲地起身質問宋離：「我怎麼會殺害我的夫君？你休得胡說！」

宋離翻了一個白眼，她一把撈起了地上的死蛇。

「我怎麼就胡說了？大傢伙好好看看，這咬死人的蛇是赤鏈蛇，根本就是一條無毒蛇，你說你家夫君是被它咬死的，這分明就是個笑話！」

「還有，」女孩子輕飄飄地瞄了她一眼，又補了一句：「我懷疑你同死者可能認識並不久，不然在一個屋檐下住著，怎麼可能連有毒蛇和無毒蛇都分不清楚。姐姐，並不是所有顏色花哨的都是毒蛇的呦！」

女子白著一張臉還準備說些什麼，人群之外卻突然衝過來了一群捕快，二話不說就將女子架了起來。

「你們，你們憑什麼抓我！僅憑她的一面之詞嗎？你們有證據嗎？」

人群之外緩緩走進來一名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他眉目英挺容顏俊秀身姿修長，手拿一柄摺扇輕輕搖著，神情淡然。

「證據？方才這位姑娘所說的話，就是證據。」

2

蘇寒說，那女子名為春鶯，原為江南大戶人家的丫鬟，因為犯了錯被主人家賣給了人牙子，賣到了這偏遠的北境小城，給方才被毒死的那男人當媳婦。

那男人也算是個好人，雖然養蛇不是個能生財的行當，但他老實本分，若是春鶯能安下心來好好跟著這個男人過日子也未必就不好。只是她不甘心，也不慣苦日子，所以才想起了殺人助她解脫的這麼個法子。

她偷偷將男人收藏的蛇毒塗抹在了自己的發簪上，在街市人流密集的地方偷偷拔下發簪在男人手上刺了一下，隨即便安靜地等待男人毒發，然後裝作驚嚇悲傷地尖叫哭泣，想讓大家都看到她痛失夫君的樣子從而同情她憐憫她，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重新進行改嫁。

她年輕貌美，不愁進不了富貴人家的院子，只是在村子裡都是一些大老粗的鄉下漢子，哪裡有城裡躍上枝頭的機會多呢？這也是她為什麼會選擇在東康城內動手的原因。

只是春鶯還是漏算了，她沒算到會突然蹦出來一個多管閑事的宋離。

宋離聽蘇寒說著這些事的時候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她雙手抱胸地佇立在案板前滿臉不耐，聽著眼前的英俊男人羅里吧嗦地說了一堆，但那些半點都沒入她的耳朵里，她關心的只有自己生意被攪了。

拜這位東康城新來的城主大人所賜，因為他一直站在這裡，好些個準備上來買肉的人都在遠處張望不敢過來。

宋離看著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男人在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不得不堆笑地說了一句：「大人，春風涼，您還是回吧。」

蘇寒挑眉看了看眼前嬉皮笑臉下逐客令的女孩子，心道一聲有趣，他並不想走，於是他乾脆指了指案板上面滿滿的肉塊，笑容淡淡，「這些野豬肉我都買了，勞煩姑娘給我包起來。」

宋離愣了愣，她看了看案板上剩下的半頭野豬，頓時滿臉堆笑，一雙眼睛再次看向蘇寒的時候甚至冒起了金光！

哇塞！真不愧是城主大人，一出手就是半頭豬，果然闊氣！

「大人眼光真不錯，居然認得出這是野豬肉。我昨日上山打獵時碰到的它，雖然皮厚還粘了一身的松油，讓我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射死它，但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那一身肥膘當真是煉熟油的極好材料。」

這次興緻勃勃嘮叨個不停的變成了宋離，她拿著一把笨重的砍刀乾脆利落地將半頭野豬分成好多肉塊，一塊一塊地用草繩綁好後交給蘇寒身後的小廝，將案板上的肉一掃而空後她樂呵呵地對著蘇寒伸出了手。

「大人，一共二兩銀子。」

蘇寒看了她一眼，見宋離一臉財迷表情地盯著自己，他不由失笑，示意小廝付錢。

「姑娘本事當真不弱，居然連山林中最難獵到的野豬都能獵殺，甚至還拖了回來，姑娘真乃天生神力啊。」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尤其是被一個有錢有權剛照顧完自己生意的英俊男人誇，宋離美滋滋地咧嘴一直笑，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

「那是了，我的力氣大可是東康城裡出了名的，城裡那些跟我同齡的男孩子從來都打不過我，出去打獵也屬我收穫最多。」

提到這些事宋離就忍不住自豪，她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見蘇寒對她伸出了手，白皙的微微有些厚繭的手心正靜靜地躺著一個二十兩的銀錠。

「做我身邊的侍衛，一個月二十兩，你覺得如何？」

「二二二二十兩？」

還沒見過這麼大銀子的宋離驚呆了，她感覺渾身的血液一瞬間沖向了腦袋，讓她暈乎乎的，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起來。

乖乖，那可是二十兩啊，可以頂五頭野豬啊！

於是見錢眼開的宋離二話不說搶了銀子放在嘴裡啃了啃，確定是真的銀疙瘩的她傻兮兮地笑了，也傻兮兮地把自己賣了。

很多年之後，宋離每每想到這件事就咬牙切齒後悔不已，這簡直就是她人生中做過的最蠢的一件事。

當然，這是後話了。

3

城主府很大，是宋離從未見過的大。

花園涼亭小湖假山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好多擺設宋離都叫不上名來。宋離一邊愛惜地摸著自己身上量身定做的侍衛服，一邊在偌大的院子里傻笑著閑逛，看到什麼都要上去摸摸瞅瞅好一番驚嘆，那副彷彿鄉下人第一次進城一般的模樣惹得府里下人們好一番觀望。

哪裡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所有人都在這樣想。

蘇寒微笑著站在廊下看著兔子一般蹦跳的女孩子，就算看到宋離毛手毛腳地弄壞了他最喜愛的一個花盆也半點沒有生氣，他那副溫柔反常的模樣看得身邊的侍衛陸常寒毛直豎，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

「主子，您為何要讓宋姑娘來咱們府里做侍衛？而且每個月還有二十兩的月例。手下在主子您身邊待了五年，現在也只有十兩而已。」

提到這裡小侍衛就忍不住有點委屈，他看著遠處大呼小叫的那個瘋丫頭，感覺心裡越來越不平衡。

蘇寒輕飄飄地看了陸常一眼，淡淡道：「她會洗衣做飯，你會么？」

「那，那是女人做的事情，屬下怎麼可能會？」陸常睜大了眼睛，看到自家主子微微眯起的眼睛，他突然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她會吹柳葉會唱歌，你會么？」

「屬下不會……」

「她會講故事會唱童謠，你會么？

「屬下不會……」

「她會編花環會哄孩子，你會么？」

「……屬下，不會……」

陸常被問得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會什麼了。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主子是怎麼知道那女人會這些的？

還來不及想明白，陸常忽然見自家大人摸了摸下巴，面上露出了少見的狐狸一般的奸詐神情，他意味深長地輕道：「陸常啊，她會暖床，你會嗎？」

陸常一瞬間開了竅，同蘇寒一樣摸著下巴奸詐地笑了。

原來大人打的是這個注意啊，那一個月二十兩也就不虧了，何止是不虧，還是賺大發了。

彼時的宋離還不知道自己進了狼窩的這件事，她滿心歡喜地偷偷把銀子藏好，美美地在乾淨整潔的房間里睡了一覺，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跑去蘇寒那裡報到，只是在一溜高大威猛的侍衛堆里她瘦瘦小小地往那裡一擠，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於是蘇寒看不見去了，一伸手就將宋離拎了出來，突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麼心血來潮讓她做侍衛而不是做一個小婢女，最起碼她不用每天混在男人堆里。

「你，陪我出去走走。」

宋離第一天剛上任，對於主子的命令自然無條件遵從。她挺著小胸脯把腦袋揚得高高的應了聲是，在其餘侍衛意味不明的眼光里很是驕傲地跟在蘇寒後面出去了。

街道上又是那陣熟悉的雜亂的味道，宋離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前面英挺高大的那個背影，莫名覺得有些激動。

「大人，你為什麼要讓我做你的侍衛？」

蘇寒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當然，他自然也不能將心裡的真實答案告訴宋離就是了。

畢竟堂堂城主大人看上一個小姑娘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這種事情傳出去還是挺沒面子的。

宋離見蘇寒一臉高深莫測，不答話也不惱，她撇了撇嘴繼續兔子一般跟在蘇寒身後蹦達，只是還沒蹦達幾步，迎面向蘇寒飛來的一支暗鏢帶著隱隱的風聲入了她的眼睛。

「大人小心！」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宋離一把將蘇寒扯到自己身後，從腰側拔出佩劍就朝著對面的人沖了過去，那副大吼大叫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兇悍模樣讓蒙面人一愣，條件反射地轉身便逃。

見來人逃走了，宋離更生氣了，她哇哇叫著就往前沖，衣服領子卻忽然被身後人一把揪住了。

蘇寒揉著太陽穴看著張牙舞抓的小豹子，忽然間很後悔把她帶出來。

在危險關頭，女人不是應該乖乖躲在男人身後被保護嗎？為什麼到他這裡就變了？被保護的居然變成他了？

果然，當初讓宋離做侍衛真的是一個很不成熟的決定。

「不用追了，那個人是來偷東西的。」蘇寒道，拉著宋離便朝著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只是在宋離沒有注意到的角度，他望了一眼身後，眸光漸深。

4

蘇寒幾乎無時無刻都要讓宋離貼身伺候，當然，除了睡覺和上茅廁。

當跟著一個人時間久了，真的是會發現很多了不得的事情的。

比如，宋離發現蘇寒身邊並不只有那幾個侍衛，反而經常會出現幾個身穿勁裝的江湖人偷偷來府上尋他。

比如，全城人都知道新來的城主大人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但宋離卻不經意間看到那廝天不亮的時候在院子里練劍術，一把鐵劍被舞得虎虎生風。

再比如，有一天她進蘇寒房間送茶水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了蘇寒臉側處的皮膚微微有些不對勁，她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被蘇寒一個閃身躲開了。

乖乖，不會是戴著人皮面具吧？

宋離不淡定了，她覺得東康城新來的這個城主十分不對勁，為了保護東康城的安全，宋離決定要好好探查一番這廝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於是深更半夜，她換上了一身女裝，輕輕敲響了蘇寒的房門。

「大人您睡了嗎？屬下來送夜宵了。」宋離可以發誓，她從未用這麼軟的嗓音說過話。

裡面沉默了片刻，蘇寒走過來打開了門，看見宋離久違地穿起了女裝，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怔忪，緊接著便開始四處瞟著視線，不敢往宋離的身上瞅。

「大半夜的……阿離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送宵夜了？」他絕對沒有往那個方面想，絕對沒有！

不過阿離今晚當真是極美的，一身淡粉色的裙衫將她的腰肢勾勒得極纖細，襯得她膚白如凝脂，面容嬌嫩如芙蓉，一雙靈動至極的大眼睛眨呀眨，像極了森林裡奔跑跳躍的小鹿。

「宵夜就是要半夜才能吃嘛。」宋離嬌笑著往前挪了幾步，端著托盤便閃身進入了蘇寒的房間，將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對著蘇寒笑得異常的燦爛。

「大人，屬下煮的面味道還是不錯的，您不如嘗嘗？」

蘇寒喉嚨間動了一下，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真的是完全沒有辦法拒絕宋離任何要求的。

於是他剛拿著勺子喝了一口麵湯，一旁的宋離便狐狸一樣地勾唇笑了。

「大人，很感謝您對屬下的信任，但是屬下還是不得不說，這面，被我下了毒了。」

正在大口吃面的蘇寒直接噴出了一口的麵條，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忽然變得十分陌生的宋離，嗆得直咳嗽。

宋離很貼心地拍著蘇寒的後背，動作很粗魯，聲音卻很溫柔，「老實交代吧，你到底是誰？來我們東康城究竟有什麼目的？」

還能有什麼目的？

蘇寒很哀怨，他知道這個小丫頭一直很聰明，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連十天都沒能應付過去。

門外面突然傳來響聲，屋子裡的兩個人同時一驚，剛準備衝出去，就看見一個身形修長的黑衣人推門走了進來。（原題:《美妻無價》，作者：海泊藍。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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