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必從「讀論入手」？否！若論涵養信心，讀經更好

閱藏分享97、學佛必從「讀論入手」？否！若論涵養信心，讀經更好

我學佛之初讀過熊十力的《佛家名相通釋》，書中說「讀佛書，必先讀論。……非廣研論籍，精熟條理者，又斷斷不可讀經。使渾沌未鑿者讀之，不唯不喻經旨，反益增其混亂。論以析義，而經之說理也，極為深渾（深者深妙，渾者渾全）。」很多年間，我奉此為圭臬，直到讀經多了才發現此說有問題。

很多佛經並不深渾難懂。比如事緣經、功德經、本願經、佛名經、凈土經、菩薩廣行經等等。說佛經深渾應該是指《金剛經》《大般若經》《華嚴經》《大般涅槃經》之類的大乘深經。可初學佛，為什麼上來就要讀深經呢？我覺得這是掉進了一個坑——容易懂的經不願意讀；深經又讀不懂，只好讀論。如果不求一步登天，踏踏實實從易懂的經讀起，等讀到深經時自然會有所感悟，不那麼難懂。因為易懂並不等於簡單，佛會在不經意間埋下一個種子，進到意識深處。有時候只是一句話一個詞，就包含了很豐富的含義，要慢慢沉澱，哪天觸到機緣就忽然明白了。如此「讀易經而悟深理」，這個效果是直接讀深經深論所沒有的。

直接讀深論的更大問題是容易對佛法有疏離感。熊先生後來建立了一套哲學體系，非佛非儒，嚴格說應該算附佛外道。這個詞有貶義，實在不願用在熊先生身上；而且熊先生只造理論，沒有傳播，社會影響不大，也就不必這麼說他了。

為什麼會如此呢？我認為原因有二。第一，忽視次第。知識分子學佛容易陷入哲學思考而忽視六道輪迴等基本教理，思考很深卻非佛弟子。好比根沒扎牢，樹冠越大越容易側歪甚至傾倒。藏傳佛教很重視次第，學《菩提道次第廣論》就能由淺入深的遞進。漢傳佛教缺少這樣一部論。但我認為，古代高僧大德並非不知道次第，而是另有考慮。就是下面一點。

第二，信心不是認可道理就能建立的，需要涵養。接受道理是理性是意識思維，信心是感性是潛意識思維，人經常是理上接受心裡不接受。怎麼涵養生信呢？最好的辦法就是讀經，尤其是事緣類的經，講了很多故事和案例，讀多了就容易生信了。《廣論》畢竟篇幅有限，不能處處詳細展開。而大藏經中有很多下士道、中士道的內容，非常豐富，它不是總結出結論給你，而是給你很多信息，讓你在廣讀過程中逐漸領悟。當你領悟到那些通過很多佛經分散透露出的妙理時，觸動一定比直接給你結論深多了。就算沒能自己領悟到也沒關係，有一定讀經量之後再讀論，就可把讀經時模模糊糊感覺到的搞清楚，這就不僅是理性和意識的知見，而且理性感性、意識潛意識綜合的知見和信心，而且直接來自佛經，其力量是只讀論所不能比的。

漢地古德為什麼沒寫一部類似《廣論》的著作呢？可能也為涵養信心。比如《竹窗隨筆》，其實也可以按下士道、中士道、上士道分類，形成條理清晰的體系，我以前就做過這個工作。但蓮池大師要寫成隨筆。這種內在有次第形式上無次第的寫法，更有利於滲入內心。太虛大師說漢傳佛教的特點是「本佛宗經」，這不僅體現在讀誦佛經多，還體現在佛經的影響深入到人們思維和著作方式。可惜但現代人心浮氣躁，難以體會其優點，反覺得這樣效率低。

我認為漢傳佛教的路線是廣讀經論涵養信心，讀多了次第問題也順帶解決。古人對此很容易理解和接受，因為古書都這樣讀。但現在數理化的學習必須講次第，否則學不會。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自然都習慣了這種模式，古代的辦法就不對機了。大眾閱藏把佛經按次第編排並閱讀，既有次第又不那麼死板，或許能比較好的平衡次第和滲透問題。

2017年12月24日星期日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