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後，多想跟著樓上的小姐姐去挖薺菜
春雨後，多想跟著樓上的小姐姐去挖薺菜
文：徐逢
我從武昌搬到紅鋼城時，樓上住著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小姐姐。她是咱們這棟樓的大姐頭，往樓下空地上一站，隨便嚷嚷一聲，必有幾個小夥伴扔下手裡的課本或家務活兒，跑出來跟她一塊兒玩耍。
小姐家是北方人，家裡經常做包子、水餃之類的麵食。她家的包子跟別家不一樣，餡兒有雪菜，也有豆腐乾兒，比當時我所吃過的包子品種要豐富得多。
春天的時候小姐姐喜歡吃地皮菜餡兒的包子或水餃。一場春雨過後，她提著菜籃往樓下一站，大呼一聲：走！跟我去挖地皮菜！
話音剛落，便有小夥伴們飛奔出來，隨她一起跑到江堤邊挖地菜。
——跟她一起挖地菜，會得到一隻小姐姐家出品的薺菜包子或幾隻薺菜水餃。
雖然我很饞這兩樣食物，但我從來沒跟出去過。或許是正在做功課，或許是家人不許我去。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不知道什麼叫地皮菜。
地皮菜，地皮菜……我憑空想像著，眼前浮現出的，是雨後貼著地面長出來的一簇簇小草。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它們的顏色應該是黑黑紅紅的。
後來我才知道，地皮菜就是薺菜。三月三，湖北人要吃地菜花煮雞蛋，那種開著白花的植物，就是地皮菜——一兩個月前，它還沒這麼高，沒這麼老，正是入饌的好食材。
薺菜開花就不好吃了。將薺菜放在鍋中，加水煮雞蛋，雞蛋就有了一種淡淡的植物香氣。並不覺得有多麼好吃，但是一種風俗。每年農曆三月三，家家戶戶都會煮上這麼一鍋薺菜雞蛋。
薺菜到處都有，只要你認識，春天很容易挖到野薺菜。
薺菜包餛飩很好吃，薺菜和青菜混在一起，加上肉餡，做薺菜肉餛飩，味道比其他餡兒要鮮美。
薺菜肉包也別有風味。做法跟普通菜肉包一樣，只是薺菜更容易出水，一大堆薺菜洗凈後在水中焯煮一下，就只剩一小團。
焯過的薺菜切碎後稍微加點鹽，再擠一擠水，淋上油，攪拌均勻，鎖住餘下的水分。再將薺菜餡與調好的肉餡混在一起，就可以做薺菜肉包了。
很多饅頭店都有薺菜肉包賣。有時經過店鋪，看到店裡的夥計在邊上洗一盆盆的薺菜。那些薺菜看著鮮嫩、好看，比外面野生野長的要齊整多了。這些薺菜跟菜場里賣的薺菜一樣，都是人工栽培的，雖有薺菜的形色和口感，那種特別的清香味卻少了許多，有時幾乎要湊近去聞，才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薺菜香。
回想以往，誰會花錢去買薺菜呢？春雨後，提著菜籃去戶外走一圈，回來就好發麵做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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