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餘的敬業福嗎?」
每個人都對世界存有誤會
文 / 王澤鵬
一。
幾天後就是大年夜了。
往年這個時候已經跑了很多躺聚會,今年工作的朋友多,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好幾個還在廣州深圳,又有好幾個才剛剛回來不久。
我媽中午嘲笑我,說我整個人都沒點要過年的氣氛,天天窩在房間里寫稿。
上一輩把過年看得格外重要,也經常說出一些我很難理解的話。
於是我笑,問怎樣才算「要過年的氣氛」。
她也笑,說:「你好歹搶搶敬業福什麼的,你們年輕人現在不就好這一套么。」
這句話讓我愣了神。
沒想到我媽知道敬業福,更沒想到她會把搶敬業福跟過年的氣氛聯繫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我媽這句話挺實在的——
湊齊五福的照片,可能是我們這一輩最近最年味的朋友圈。
二。
三年了,支付寶這套集五福的手段竟整整用了三年。
今年的五福好集,朋友圈湊齊的有不少。
但16年那批五福,也就是第一批,缺斤少兩。
那是段略顯詭異的日子。
平日里不聯繫的老朋友可能會突然間冒出句「在嗎?」,借問說有沒有敬業福,然後再閑聊幾句。以至於我後來跟別人聊天,都先開玩笑說:「在,不過沒有敬業福。」
16年最後集齊五福的人不多,據說人均拿到了271.66元,比我當年最大的一個紅包還多。
淘寶還滋生了一批賣敬業福的店鋪,傳說當時一張敬業福好像能刷到三百多。
春節嘛,三百換兩百這樣的操作還行。
而第一批敬業福就這樣給人們留下了巨大的執念。
後來,也就是17年和今年,聽聞支付寶又開始集五福時,人們的第一反應都是:「今年敬業福多不多?」
三。
大概是支付寶想讓更多人圖個樂呵吧,集五福這個活動的難度一年比一年低。
但很奇怪的是,人們對五福的熱情卻始終高漲。
用陳練的話說就是:「現在大家都似乎不在乎錢多錢少了,反正過年前得先湊齊一套五福,就集五福好像變成了一個儀式你知道吧?」
這讓我想起長輩過年一些很奇怪的舉動。
比如把小叔送來的禮物原封不動送給三姨,比如把大伯剛給我的200塊紅包分成4個50給回他兒子,又比如總是要聚在一起打打麻將拜拜祖。
在這些過程里,人們都不會考慮最後能換來多少實質性的東西,基本是走個形式,圖個念想。
小時候我不能理解這樣的行為,找不到意義同時覺得麻煩。但現在想想,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或許我以後的孫子兒子也很難理解,我們這一代居然會為了湊五張虛擬的卡片,費勁心思耿耿於懷。
我開始覺得:
每一代或許都有其它時代難以理解的特殊事件,
而也只有那一代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
最後。
我時常聽聞這樣一個說法,大意是講我們這一代成人以後,不愛過年了。甚至總把過年跟怪親戚,催婚等負面事件聯繫在一起,然後往下就是什麼傳統啊教育啊之類的說辭。
但說實在話,這一代愛過年,依然愛過年。
春節能提供假期,能提供團聚,沒人不愛這兩者。
只是我們未必喜歡,又或者說,我們未必擅長上一輩的過年方式。
譬如我們也有自己的迎新春活動,但可能不是放鞭炮,而是集五福。
譬如我們過年時也會三缺一,但可能不是為了打麻將,而是為了吃雞。
又譬如我們過年也會有迷信的時候,但可能不是通過拜神祭祖,而是轉發說「2018對我好一點」。
我現在會覺得,不是老一輩的親戚怪,也不是我們這一代張揚跋扈,而是每個時代確確實實都有自己喜歡的,都有自己才能理解的慶祝方式。
既然每個人都會變,那慶祝新年的方式自然也會有變化。
就好像,以前人們都說大吉大利,新年快樂。
但今年,大吉大利後面得跟著「今晚吃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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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 opus(in the c)-yutaka hirasaka
作 者 介 紹
王澤鵬:)
我也很麻煩啊
我們想給你一個理由 繼續面對這爛生活
這裡收集了那些不太願意迎合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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