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回家的路再遠都是甜的
少年錦時
吉姆餐廳
趙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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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運、搶票、人潮、歸家……年復一年都在各地上演，為何依然牽動人心？
有人說，沒有經歷過春運，難知人間疾苦；沒有獨在異鄉，難知歸家心切。
大多數遠赴他鄉的人，不是在故鄉安不了身，被迫另謀出路，就是心中有夢，主動成就自我，盼望能另覓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春節一到，無論天南地北，富貴貧窮，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目的地——家。
01_
下面是阿啾的自述。
春運就是「累，並快樂著」。
兩千多公里，34個小時的硬座，但每一年的春運是我最期盼最快樂的時候。
聽到周圍說著四川話的老鄉，突然覺得在這陌生的城市，背井離鄉的不止自己一個。
車站阻塞不通，全是人，行李箱根本拉不動。而人群里，不同的人卻有著相同的畫像。
左手提著大行李袋，右手提著在城裡給家人買的新年禮物。背上背著洗的發白的牛仔包，從後面根本看不見他的頭。
在人少的角落，總是能看到墊張報子，倚在柱子上就睡著的人。
終於等到檢票，我手裡拿著一張在網上費盡周折才搶到的車票。
旁邊一位五十齣頭的老鄉一邊等著檢票一邊抱怨：「現在都是網上買票，手機點一下就買到了，我又不會弄，這都是我排了一整天才買到的，幸好買到了，不然還回不了家。」突然覺得互聯網很不公平。
上了火車，壓根兒沒地方放行李，整個走廊已經水泄不通。
大家你推我攘，會讓人忘記所有的禮貌與形象，只想趕緊衝到我的座位上，把行李放好，並保證它們不會掉。
很多人自己帶了小板凳，時不時有餐車經過還得讓位。餓了就拿出書包里的泡麵，餐車的盒飯不敢買，太貴了，而且味道還不及泡麵。
每到一個站點，整個車廂的人都異常的興奮，嘴裡念叨著「快到了，還有十個小時了，快了，快了」。
中途有人到站下車，也跟著高興起來「到了到了，真好，我還有5個小時，快了，快了」。
終於快到站了，大家都早早收拾好行李排在門口，都掏出手機報平安。沉寂的車廂一下子就躁動起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大家都已經忘了三十多小時的煎熬路程。
6小時大巴加34小時火車，身心俱疲還要時刻保持著清醒，很多人都跟我說「想想都好痛苦，簡直佩服你」。
其實當時的我是興奮的，想著離家越來越近，一點都不感覺到累，反而很快樂。
春運很苦，坐火車很累，只是在旁人眼裡而已。一旦有了期待，有了嚮往，再苦的事情也變得很快樂。
這大概就是每一個春運歸家之人的心情吧。
02_
一年在外工作355天，只為這回家短暫的十天。
春節的意義，對每一個遊子來說，就是一年奮鬥之後一家人能齊齊整整的在一起。
而回家的方式，是飛機、火車或是騎摩托，這些物質的差距已經被極度弱化。
就像阿啾，即使同樣的距離，有人幾個小時就能到家，而她要40個小時，但萬家燈火里有一盞燈一直在為她等候，就是最大的幸福和滿足。
03_
對於遠在他鄉的遊子，比起回家的辛苦，不能陪伴父母才是最大的遺憾。
廚房裡爸爸的背影，媽媽的嘮叨，你的房間，一切都沒有改變。
只是吃飯時你發現他們的皺紋多了，白髮也多了，爸爸戒酒了，桌上開始放著各種葯還有保健品。
親戚們每年一來都是問工作、問工資、問對象、問房子，有的勸你回來，有的調侃你在外面掙了大錢。
有時候看著父母的身影，你會問自己：回來嗎？
一個人在外的日子，孤獨和寂寞是常態，回到家黑漆漆的房間沒有說話的人，一到周末就不知道做什麼、去哪裡，確實不及家裡溫暖。
但你發現回不去了，離開這麼久，已物是人非。
這裡有家人的愛，但沒有你想要的生活，你的精神和靈魂無處安放。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你知道，不管走多遠，一回頭家都在那裡，永遠不會離開，而其他的東西不會等你，所以你走的很坦然，飛得更自由。
正如一句話，「人到了一定歲數，自己都得是一個屋檐，再也無法另找地方躲雨了」。
因為懂得這份親情的溫暖與珍貴，所以要儘快讓自己成為一個堅實的屋檐，在某一時刻，能為親人、愛人撐起一片晴天。
04_
團聚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默默的收拾著行李，爸媽在為你打包特產。
「東西都收拾齊了嗎？再想想別落下什麼了。」
「一個人要注意安全，錢包、身份證放好，行李數好了，別丟了」
「走路看車，少玩手機，回來也是天天抱著個手機，眼睛不瞎才怪」
「多長個心眼，好好吃飯別省錢」
「爸爸媽媽在家好著呢，別擔心」
……
十八歲、二十八歲、三十八歲，送別時，你都是最需要被照顧的寶貝。
回家的路很漫長，因為有了期盼而快樂；
離開的路也很漫長，因為有了方向而堅定。
於是，遠在他鄉的遊子就像一隻無腳鳥，載著對家的思念，在故鄉與他鄉之間漂泊。
回家，則是洗盡鉛華，落地重生。
（pic | @ LOS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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