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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流香 第二十四部二,獎賞貪腐

他一聲接一聲地嘆息。鼾聲停止,晏伯媯悄聲叫:「良人……」他閉上眼睛,發出均勻地鼾聲,心裡嘆了一聲,翻身睡去。

退堂,商戶等在後堂。深施一禮,將玉佩放在案上,向前一推。晏嬰一閉眼,——小君主小臉通紅,大發雷霆——他咬牙切齒,無可奈何。轉眼看著隨從,示意收下。

隨從一愣,商戶驚喜,趁勢提出要求。晏嬰連連點頭,全部應允。商戶被隨從送走,隨從將玉佩捧到面前,晏嬰臉紅脖子粗,突然推倒青銅案。這股氣還沒出,霍然起身又踢了一腳,疼得齜牙咧嘴,沒好氣地走了,嚇得隨從發愣。

犯人跪在下面,下屬說情,晏嬰點頭同意。下屬高興得手舞足蹈。

下派官員來了,晏嬰準備好的禮物送了過去,臉上笑得比哭難看。

權勢之家送來齊大刀,隨從全部收下,捧到晏嬰面前。權勢之家撈光了池塘的魚,老百姓站在塘邊議論紛紛。

地痞無賴出現在大街上,橫行霸道。

晏嬰坐在馬車上,離開東阿去臨淄,半數老百姓面泛菜色,營養不良,老百姓指指點點咒罵,人人愁容滿面。

臨淄,晏嬰進入朝堂,13歲的小君主高高興興迎接他,「甚善矣!子之治東阿也。」這一次,要給晏嬰一個獎勵。

晏嬰為了教育小君主,違心做事,越做越難受,越做越生氣。一肚子委屈,憋了一年,終於可以說話了。

「前臣之治東阿也,屬託不行,貨賂(路)不至,陂(杯)池之魚,以利貧民。當此之時,民無飢,君反以罪臣;今臣後之東阿也,屬託行,貨賂至,並曾賦斂,倉庫少內,便事左右,陂池之魚,入於權家。當此之時,飢者過半,君乃反迎而賀。臣愚不能復治東阿,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

臣從前治理東阿,不聽私人請託,不接受財物送禮;水澤池塘的魚,全用來使貧苦百姓受益。在這個時候,百姓沒有挨餓的,可是君主您反倒怪罪我。如今我治理東阿,聽從私人請託,接受財物送禮,加倍增收賦稅,少上交國庫,用花言巧語和錢財討好君主的近臣,水澤池塘的魚,交給權貴人家。在這時候,挨餓的百姓已超過半數了,國君您反倒迎接我、祝賀我。臣愚蠢,不能再去治理東阿,希望能讓我告老還鄉,給有才能的人讓路。

晏嬰拜了兩拜,轉身決然而去。這樣的官,我做不了,換人吧。

小君主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如此。他一看晏嬰要走,跳起來離開座位,向晏嬰的背影一拜,清脆如金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子強復治東阿;東阿者,子之東阿也,寡人無復與焉。」

先生您再去治理東阿吧。東阿,是您的東阿,我不再干預了。

眾朝臣看向晏嬰,神情複雜。

晏嬰心一熱,止步,回身,恭敬一拜。這個小君主,雖然年僅13歲,但他從諫如流,這就是有希望的賢明之主。

馬車回到東阿邑,晏嬰恢復了一身正氣。衙門的差役上街去,將地痞無賴抓了起來,送去修水渠。

商戶灰溜溜收回他的玉佩,權貴悻悻地收起齊大刀。池塘里的魚,送給了貧困人家。一切都回到從前。老百姓的臉上再見喜色。晏嬰坐在馬車上看著他們,露出開心地笑容。就像沒有雲的天空,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色。一念掠過:就為我的一怒,為了教訓小君主,委屈自己屈從他們,小君主明白了,我贏了。可是我讓老百姓付出挨餓的代價,值不值?我真贏了嗎?

鄭國,人們在閑暇時聚到鄉校,議論朝政。「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

歌聲刺耳,子產站在樹下,然明看看他的臉色,建議道:「毀鄉校,何如?」

毀了鄉校,怎麼樣?

子產神情坦然:「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句)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葯之也。」

為什麼?人們早晚事情完了到那裡遊玩,來議論政事的好壞。他們認為好的,我就推行它;他們所討厭的,我就改掉它。這是我的老師。為什麼要毀掉它?我聽說用忠與善能減少怨恨,沒有聽說用權威防止怨恨。靠權威難道不能很快制止議論?但是就像防止河水一樣:大水來了,傷人必然很多,我不能挽救。不如把水稍微放掉一點加以疏通,不如讓我聽到這些話作為藥石。

然明說:「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

蔑從今以後知道您確實是可以成就大事的。小人實在沒有才能。如果這樣做下去,確實有利於鄭國,豈獨有利於幾個大臣?

一年後,歌聲響起,「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子產而死,誰其嗣之?」

我有子弟,子產教誨;我有土田,子產使之增產。萬一子產逝世,誰來接替他?

白頭翁花語:才智。

晏嬰的馬車停在晏府門前,晏伯媯扶著晏老夫人下車,一家人終於回家了。

僕人在管家指揮下,把院里院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晏伯媯把老夫人安頓好,領著丫鬟腌苔菜。

晏嬰的東阿邑宰三年任期干滿,回到臨淄來見小君主。呂杵臼對晏嬰的處事方式感覺新鮮,他回來了,便向他請教問題。

小小少年端坐在正位上,神采飛揚,看著下邊旁坐的晏嬰。

「忠臣之事君也,何若?」

忠臣怎樣事俸國君?

晏嬰雙手持白色象牙笏板,回答:「有難不死,出亡不送。」

有災難,不跟國君一起死,出亡不追隨。

一句話炸了鍋,全場嘩然。

十四歲的少年懵了,小臉漲紅。雖然年幼,他也知道忠臣應該跟君主生死相隨。當即反駁,「君裂地而封之,疏爵而貴之,君有難不死,出亡不送,可謂忠乎?」

國君分割土地分封給他,分封爵位而使他尊貴。國君有難不為他而死,出逃而不追隨,能稱得上『忠』嗎?

晏嬰聽著滿耳的指責,不慌不忙:「言而見用,終身無難,臣奚死焉;謀而見從,終身不出,臣奚送焉。若言不用,有難而死之,是妄死也;謀而不從,出亡而送之,是詐偽也。故忠臣也者,能納善於君,不能與君陷於難。」

進言而被採用,終生沒有災難,臣子為何而死呢?出謀劃策而被聽從,終身不需出逃,臣子怎麼追隨呢?如果進言不採用,有災難為國君殉死,是白死;出謀劃策而不採納,國君出逃卻去追隨,是虛偽。所以,忠臣能使國君採用好的建議,而不讓君王陷入災難。

這個注釋比正文冗長。但是,這一說,全場釋然。小國君連連點頭,粲然而笑,對小老頭的話越來越感興趣了。

「古之蒞國治民者,其任人何如?」

古代統治國家治理人民的人,他們是怎樣用人的?

「地不同生,而任之以一種,責其俱生不可得;人不同能,而任之以一事,不可責遍成。責焉無已,智者有不能給,求焉無饜(燕),天地有不能贍也。故明王之任人,諂諛不邇乎左右,阿黨不治乎本朝;任人之長,不彊其短,任人之工,不彊其拙。此任人之大略也。」

土地的性能不同,只能適應一種植物生長,要求它能生長所有的植物是不可能的;人的能力不同,只能適合做某一方面的事,不能要求他勝任所有的事情。要求他們沒有止境,再聰明的人也不能滿足。要求沒有滿足,天地也不能都供得上。所以,聖明之君任用人,諂諛之人不能靠近他的左右,結黨營私的人不能在他的朝廷任職;取人的長處任用,而不強求其所不擅長的;用人的長處,而不強求他的短處,這就是使用人的大致原則。

小君主聽得津津有味。

「取人得賢之道何如?」

選取人才而能得到賢人的辦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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