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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一片蒼茫》蔡成傑: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年,我會留下一部電影

作者/楓火

「影片呈現了史詩的緯度,超越了任何一個個體與瞬間。故事聚焦在女性視角,一位雖然身處困境缺不斷反抗著受害者身份的女性,她掙扎的旅途凝聚了糾結複雜的情感和精巧的幽默感。而攝影上所呈現的探索視野也讓這部影片更為出眾。」這是鹿特丹電影節評委會對蔡成傑執導的《北方一片蒼茫》的評價。

距離去年七月份,蔡成傑在Frist舞台上從婁燁和曹保平導演手中接過獎盃,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今年二月初,他又在鹿特丹的舞台上接過金虎獎獎盃。這是在繼黃驥《雞蛋和石頭》之後,時隔六年,華語電影在鹿特丹的舞台上再次綻放。

蔡成傑在電影的導演闡述里這樣寫道:通過一個農村婦女裝神弄鬼的故事,展示了北方農村的眾生相,考察農民群體生存情況,精神、道德以及信仰的現狀。以荒誕的表現手法,來揭示農村的諸多問題,諸如信仰缺失,重男輕女,家庭暴力,空巢兒童遭遇性侵等問題。

荒誕是我的一種表達

導演蔡成傑

《北方一片蒼茫》的故事來源於導演蔡成傑的老家真實事件,雖然大學畢業後生活工作在北京,但是父母還在那裡,回家探親時,經常會聽到父母、親戚朋友跟他講身邊發生的那些奇聞怪事,給了他提供了不少創作素材,電影主角王二好和她身邊的故事都有原型。

「其實還有更為極端的故事,並沒有在片子里體現。」他補充道。

蔡成傑閉關40天完成劇本創作,將此前聽過的王二好人物故事,提取出來進行豐滿,和戲劇化創作,將她變形為一個類似「薩滿」一樣的女人,並把現實中荒誕的故事串聯起來,以王二好的視角展示出了,真實的中國鄉村生活。

電影從民間傳統風俗出發,以魔幻與現實結合的手法,講述了一個農村「寡婦」王二好,在家庭變故之後的冬日裡,尋找渡過嚴寒的避難所的故事。女主角在陰差陽錯間獲得了「神奇力量」,成為會治病救人並且驅邪的薩滿。在這個過程中她幫助了不少人,但也在愚昧的人情社會裡體味了冷暖。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這部電影的話,「荒誕」這個詞再合適不過了。蔡成傑用荒誕故事來結構現實的荒誕,這才是電影的社會意義所在。

例如,電影中王二好其實沒有能力將孕婦肚子里的女孩變成男孩,但是她還是騙說孕婦懷的是男孩,就是想讓孕婦少受點罪,至於之後的事情,她根本不管。然而,孕婦真的生了兒子之後,卻把女兒賣掉;還有王二好追人販子跌倒在冰面,後面大橋上突然出現的一對廣場舞大媽歡歡嘻嘻的扭秧歌。

劇照

「在最悲的時候展現喜,明明該哭卻讓你笑。」電影中的黑色幽默讓敘事有一種「悲喜交加」的感覺,而正是這些荒誕情節撞在一起後,其中的諷刺和思考,才是他真正要傳達給觀眾的。

拍攝現場

「用不正經的方式講正經的事,是我喜愛的敘事傾向。導演嘛,就是對電影藝術本身的研究,我需要找到好的敘事方式、好的視角,把這個故事講得有意思。荒誕是我的一種表達方式。」蔡成傑說。

回歸電影,用不同視角講好故事

《北方一片蒼茫》是蔡成傑的處女作,在創作上,他和整個團隊都想做一些新的、更勇敢的嘗試,「不要拍的老氣橫秋」是他們創作的第一要義。「我作為創作者,就想找一個好視角,一個好人物,一個好的講述方式把它給拍出來。」

攝影、出品人焦峰(左),導演蔡成傑(右)

在劇本的創作階段,蔡成傑和主創團隊就在思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呈現這個故事?他們拿各種設備進行嘗試拍攝和剪裁,最終他們選擇了4:3畫幅,固定鏡頭拍攝,以及黑白穿插的某些彩色的影像風格。

聊到這裡,蔡成傑說到,現在4:3的畫幅和固定鏡頭的運用,在電影中已經不常見,當大家看這種畫幅的時候,首先會產生時間感和距離感,並且畫面傳達出一種冷靜、剋制的觀察。他和攝影團隊都覺得這種視聽語言比較適合故事基調。拍攝中,他們直接不讓機器參與更多、或者帶有強烈的情緒,只是將場景和人物放在鏡頭裡,更觀眾去觀察,去思考。

此外,蔡成傑拋棄了鏡頭敘事的方式,更多的用色彩來做敘事推進。電影中黑白影像夾雜著個別彩色的畫面,在他看來,主要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區分現實與非現實,第二就是塑造人物內心世界。

電影中,現實是黑白的、冷的,非現實是彩色的、暖的。比如,電影開始王二好在彌留之際,和丈夫大勇子講述童年時代害死了自己的弟弟,這種內心的隱痛只有在垂死之時才會被回憶起來。這也是人生最開始的痛點,也是非現實空間發生的幻象;

而電影黑白的世界裡,偶爾的火盆、彩色的玻璃窗,雪景這些彩色元素,都有烘托氛圍和揭露主角內心世界的走向寓意。比如:電影開頭二好躺在炕上,講她與丈夫的經歷的時候,後面出現的彩燈。這代表著王二好雖然嘗盡人情悲苦,但是內心依舊存在溫暖。電影里,蔡成傑用非常直觀的畫面,讓觀眾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9天拍完,卻受到國際電影節的青睞

大多數導演處女作的創作,都能道出一把辛酸淚,蔡成傑也不例外,雖然在央視工作多年,在拍攝上有著豐富的經驗,但是到真正的拍攝時,同樣遇到不少導演都會遇到的苦難。

劇照(電影原名《小寡婦成仙記》)

在劇本完成之後,蔡成傑遇到了一個大難題,就是沒有合適的演員。演員副導演陸續送來了很多女主角候選人的資料,但都沒讓導演滿意的人選。

後來,他想起此前合作過的女演員田天,科班出身,有專業基礎,此前合作現場拍戲時都是一條過。他覺得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當即打了一個電話在北京約見了,經過三天的溝通,田天同意接下這個角色。

開拍前一個月,劇組到拍攝地采景,同時女主田天開始體驗生活,學習方言、手語、開車和薩滿舞。同時他也開始選群演和配角。不過在自己老家拍戲,這次選角有了蔡成傑不少親戚朋友幫忙,像電影里的小石頭是特殊學校當老師的親戚找來的孩子,看到這個孩子之後,蔡成傑也臨時把台詞改成了手語。

女主田田和小石頭的扮演者

電影正是拍攝只有九天,由於資金問題,時間非常緊張。解決了演員問題之後,蔡成傑帶著團隊,進入緊張的排練期,一場戲一場戲的排演,安排所有演員讀劇本、背台詞。

演員排練

為了讓非職業演員儘快的消除對攝像機對恐懼,蔡成傑在讀劇本的時候,就將攝像機對準他們,讓他們儘快熟悉。整個劇組的所有人,都在盡量爭取現場拍攝能順利進行。

結果也顯而易見,在剪輯完成之後,在緊接著參加的Frist電影節上,蔡成傑憑藉這個電影獲得了最佳導演獎和最佳影片獎;今年二月初又成功在鹿特丹電影節拿到奪得桂冠。

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年,我會留下一部電影

蔡成傑曾說過,「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年,我會留下一部電影,才對得起自己的生命。」也許正是抱著這種信念,才有了這部《北方一片蒼茫》。這部片子在影像上十分有辨識度,而正是這種自由的、沒有束縛的表達方式,讓他的電影自成一派,也讓大家看到了他在電影創作上的很多想法。

導演蔡成傑

影片在題材和視角上非常的新穎,並且充滿批判精神。蔡成傑在極大的創作限制里,給觀眾們帶來了一場關於人性的拷問。影片在魔幻主義和現實主義敘事交織下,充斥著荒誕主義的主題表達,是一部「巫性魔幻的撒野之作。」

謝飛導演在看過電影之後,在豆瓣做了電影短評,「覺得電影做為處女作,值得肯定。但編導演方面功力的青澀與『業餘』,很大程度地妨礙了觀眾對它的接受度。著力反映現實中的問題願望很好,基本功要結實也是必須的。」

對於外界的這些評價,蔡成傑坦言,拍電影更多的是個人情懷和表達在作祟,對於電影創作來說,選擇題材是比較重要的,不僅要考慮到真實性,還需要考慮到所內涵的意義,如果題材選擇的不好,在拍攝的時候就會受到一定的影響,近而會影像拍攝的效果以及未來的公映。

在蔡成傑看來,想要創作好的電影,無論是文藝片還是商業片,導演都需要做到兩點,那就是「找到好的故事內容,尋到好的講述形式。」只有在內容與形式高度統一,作品才會有很高的欣賞價值。」

劇照

蔡成傑認為,作為導演,更多時候要用不同的視角去探索生活,用客觀的視角去講故事,堅持做有自己表達的作者電影。對於未來,他堅持講述自己的故事,大膽探索,勇於創新,繼續用電影和這個世界的溝通。

Tips:

蔡成傑導演個人推薦片單:《頤和園》《一一》《鬼子來了》《紐約奇遇記》,以及歐洲三大電影節競賽片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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