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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被日軍俘虜的美軍戰俘,講述:原子彈落下那一天!

門踢開了,衛兵喝道:「快!天亮了!」接著他從小木屋的這一端跑到那一端,一路用棍子敲打屋裡的80張雙層床。那時是早上6點,我醒了,又開始了另一天愁苦無奈的戰俘生活——我被日軍俘虜至今已經3年半了,被俘時,我是高射炮連士官,在太平洋帝汶島服務。

我沒精打采,有臂肘撐著身軀,將捲起來當枕頭用的綠色工裝褲打開,套在灰白色的長內褲外面,再將穿著睡覺擋跳蚤的卡其襯衫尾塞進褲頭。然後我捲起草席,這是唯一將木床板和我瘦弱的軀體隔開的東西。

每天都這樣開始。大家已大然地接受了粗暴的叫醒方式、飢餓、疾病、虛弱,甚至挨打。

二戰時日本戰俘營中的美軍士兵。

早晨空氣清新,太陽從環繞營地的山後升起,天空湛碧如洗。司令官走出辦公室,向垂掛在桿頂的旭日旗敬禮,然後轉過身來面向集合的戰俘——有美國人、澳大利亞人、英國人、中國人、荷蘭人、印度人和馬來亞人。我們奉命眼向前望,弓腰鞠躬。他舉手答禮,又帶領隨從在行列間檢閱,然後自回辦公室。

接著分發食物——木盒中裝著糙米飯、幾粒黃豆和幾片蘿蔔,還有兩條小沙丁魚大小的乾魚。我們帶著食物出發,每輛敞篷卡車裝載20名戰俘和兩名武裝衛兵,前往煤礦或鐵廠做一天苦工,不然就是去掘取蔬菜,或是下碼頭卸貨。

我們在彎曲多坑的山路顛簸前進,卡車不時停住,讓工作的人下車。行駛了30多公里,最後抵達太田川三角洲的碼頭。

我跳下車來,日本班長將我派到一艘停泊在碼頭的生鏽的5000噸貨輪。這艘船我很熟悉,我已經一連兩天在此起卸船上的紅糖。我們這一工作隊共有8人,4人下艙,4人在上面將糖包送進鄰接的倉庫。我們拋錢幣,決定誰先下去搬取頭兩批貨物。我輸了,於是和凱斯、布魯與寇爾利一同登船,他們都是澳大利亞人。上船的戰俘只有我是英國人。

我們爬下金屬長梯,進入窒悶的貨艙。僅有的光源是一隻懸晃的燈泡,以及能從上方約10米處的貨艙口望見的一小片青天。我們脫去上衣,把每包糖搬上起重機放下來的載板。在粘膩粗麻布袋外麇集的蒼蠅現在紛紛飛起,把注意力轉至我們汗濕的身軀。堆好4包後,我們招呼甲板上的戰俘,然後退至一旁,讓搖蕩的載板吊出艙去。

休息片刻,又吊出4包,是換班的時候了。我們正在緣梯而上之際,班長卻命我們回去再搬一批。我們向他叫嚷,表示已幹完份內的工作,他出言恐嚇,我們只好退回下面。

忽然,強烈的白光照亮了全艙每一角落。鈀我們都耀盲了。船被吸下沉,我們踉蹌後退,倒在地上。強大的力量使船搖擺震動,然後開始向右猛傾,船身撞著混凝土碼頭,發出響亮的刮擦聲。大片大片的金屬剝離了生鏽的艙壁,落在我們身上。外面傳來的隆隆聲不斷增強。

海浪衝擊船身,我們聽見甲板上的索具被強風扯斷。電燈熄滅,我們在黑暗中躺著,嚇得不敢動彈,船被拋得晃蕩跳躍。我們攀住粘膩的糖包,非人間的怪異巨響不絕於耳。

狂暴恐怖的動亂慢慢地平息,船穩住了,傾向一旁。我仰望艙口,青天已變成鉛灰色。在耳鳴聲中,我聽見澳大利亞人在說話。

「嚇死人!是怎麼回事?」

「恐怕是炸彈落在了碼頭上。」

「我沒聽到爆炸。你們呢?」沒有人聽見爆炸,那不可能是炸彈。

「那麼是什麼呢?」

我們用手攏著嘴大聲呼喚,想讓別人聽見。結果毫無反應。艙內氣溫陡然升高,熱得簡直無法忍受。我們決計爬出去。布魯抓住梯子,隨即一聲大叫放開了手。金屬梯燙得不容手握;連水下的艙壁摸起來也是熱的。我們只好待在這烤箱似的貨艙里。

不久我們聽見了雨聲,巨大的黑色雨點從艙口落入艙內。我們覺出不妙,急忙退避,雨點變成如潑如瀉的大雨,打濕並染黑了起重機載板上的糖包,我們遠遠避開,恐懼莫名,只有坐看這怪異的滂沱黑雨。雨停了,它來得突然,去得倉促。

原子彈爆炸以後的廣島。

現在外面靜得出奇,不時聽見磚石破裂然後坍塌的聲音。我們再次呼喚,但是只有自己的回聲在這熱不可當的暗窟內蕩漾。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聽見甲板上有人走動。我們跳起來,再次呼喚。一個戴白口罩的臉由艙口望下來。他用日本話叫道:「等著!等著!不要出來。」

「出了什麼事?」

「危險之至!火!很多人死了。等著!」他說著走開了。

我們等待,猜不透是怎麼回事,大約一小時後,這名碼頭管理員回來了,他用繩索吊下一隻籃子。裡面有一瓶水和幾盒飯。我們坐下吃飯,傾聽遠處的鏟土聲和嚷聲。接著甲板上也有了更多的人聲和腳步聲。

艙口出現了3個戴口罩的臉。其中一人用美國口音的話說他是醫生,那兩位是他的日本助手。他丟下4件油布雨衣,叫我們穿好再上來。梯子已經涼了,我們爬了上來,看見到處是焚毀殘破的景象。

彎曲的起重桿搖搖欲墜地斜在我們頭上,司機死在操作艙內。船的煙囪橫卧著,傾側的甲板上索具凌亂,船橋全毀,我們看見左欄杆下的河流中,幾十具燒焦的浮屍向大海漂去,有的還互相擁抱,形成死狀凄慘的屍群。

向上游望去。我們看到了廣島市的劫後情景。一片大約5平方公里的範圍已夷為平地,幾乎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鉛灰色的煙塵籠罩著這片破碎的地方。

醫生(在菲律賓被俘的美國陸戰隊少校)告訴我們,說這一切是一顆炸彈造成的,這超出了我們的常識。空氣惡臭難聞,我們迅速戴上口罩,擋住了刺鼻的濃煙以及火燒人肉的氣息。班長的焦黑屍體倒在船頭附近,向起重機司機傳達信號的戰俘倒在散亂的索具中。我們默默地看著他,想起被迫退回艙內的情景,隨後我們爬上碼頭,去找另外3個夥伴。

倉庫的頂蓋掀掉了。牆上的時鐘還在走,指針在變黑了的鐘面指著8點15分。民防工作人員在搬運碼頭上散布的死屍。他們想把屍首抬起,不料那燒焦的皮膚卻象外衣似的剝落下來。

我們覺得噁心。我們向倉庫走去,找到了那幾個戰俘的屍體。兩個倒在地上,第3個仍在坐著,茫然睜著眼睛,眼珠則慢慢融成蠟狀液汁,流下腫脹發紅的臉,我們望著他,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少校查明了我們是僅有的劫後餘生者後,變得焦急不安起來,「我們幫不了忙,不如走吧。」他的意思是,今天見到的情況太可怕,須防倖存的日本人對我們報復,於是我們跟隨他沿堤岸前行。我們藉油布雨衣掩蔽身份,不免熱得汗流浹背。我們從一群正在挖掘磚瓦堆尋找倖存者的日本兵身旁匆匆走過,然後又經過一堵燒黑了的牆壁,牆上有個灰色的人身輪廓,看來象幽靈似的,這人在閃光出現時剛好靠牆站著。少校的臉上也曾刮破流血,途中他告訴我們,他服務的醫院倒塌了,而他居然不可思議地逃過一劫。他被磚瓦所埋,自己奮力鑽了出來,參加救護工作。他告訴我們在炸彈爆炸時,有兩個婦人正在往醫院裡走。一個死於閃光,另一個的衣服則全被吹掉,但她卻保全了性命,裸露的肌膚上並沒有傷痕。

我們走過市郊一處廣場,那裡已改為醫療站。擠滿了排隊候診的人,有許多人身上燒傷,還在流血,赤裸的軀體腫起來了,懸吊著長條的皮膚。沒有人歇斯底里或驚慌失措,只有急救隊在默默地緊張工作,另有些人在茫然旁觀。我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日本人可憐,並替他們難過。「看看這種可怕的折磨吧,」少校搖頭說,「難道有必要嗎?他們反正已差不多戰敗了。為什麼還要幹這種事?為什麼?」這是軍人時常提出的問題。

少校帶我們到集合地點,那裡停放了幾輛軍用卡車,他向當值軍官說明原委。一名十幾歲的兵提著步槍押我們上車。我們上車後脫掉雨衣,還給少校。多虧他及時搭救,我們感激不盡。

我們回到戰俘營,只見四周的籬垣倒塌了,一棟貯藏室掀掉了屋頂。他們說是一陣怪風吹壞的。我們告訴他們那是炸彈炸的,大家都不信。

今日的廣島遺址。

我們去至水槽,一再用水沖洗身體,滌除這一天接觸到的景象和氣味,然後倒在床鋪上,覺得疲憊不堪。戰俘中的美國上校走進來了,叫我們去找戰俘醫生,接受檢驗。我們雖然心力交瘁,身體倒毫無損傷。

晚上點名時少了4個人,他們猝死的慘狀只有凱斯、布魯、寇爾利和我知曉。隨後衛兵叫我們去操場集合。司令官帶領隨從出去,我們照常彎腰鞠躬。他舉手答禮,下令稍息,並開始用英語講話。

「今天,美國在廣島投了個大炸彈……」講到生命財產的損失時,他激憤得提高了聲音,並且又搬出挑釁的口吻,「要是日本有大炸彈,日本會去炸舊金山。」

他翻來覆去這麼說,遍數他想得起的每一個美國城市,我們則望著那挺有人把守的機槍,越來越惶恐不安。接著,他宣布俘虜營撤離,要押解我們乘火車去本州西北岸的新瀉,我們這才感到如釋重負。

在上卡車去車站之前,我挪開一個床板,將藏在下面的小筆記簿摸出,那是我花了3年半時間用鉛筆寫的日記,我把日記和未婚妻瑪麗的那張卷了角的照片,一併塞進襯衫,然後去排隊準備上卡車。

黃昏時分,我們開始了北上的漫長旅程。我聽著車輪在鐵軌上輾出的有韻律的聲響,心頭泛起了一絲希望,覺得這也許是回返自由的第一段行程,是不人道奴役歲月結束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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