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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山外,這條鐵路連接著赤貧和富庶

這是《活著》欄目第711.3次推送

大涼山裡的小慢車,似乎有著強烈的生機。在其中,能看見深山裡的改變,重男輕女的觀念在扭轉,因醉酒而口角的事件在消失,車上的學生更多了,女人們的衣著上也有了金銀首飾。

5633/5634次、5619/5620次列車是成昆鐵路上僅有的兩對慢車,前者往返攀枝花至普雄,後者往返普雄至燕崗,途徑涼山彝族自治州,全程近600公里。自1970年7月開通,已運營48年。

在西南邊陲的群山之中,這是僅有的交通工具。儘管沒有空調、餐車和卧鋪,但因其低至2元的票價,停靠26個小站以及大運輸量,被當地居民看作賴以生存的上學、趕集、探親訪友的生命線。他們親切地稱其為小慢車。

5633/5634次列車上有一節專為轉載牲口家禽等的行李車廂。這節被打通的車廂里,載重量17.7噸,最多可以同時裝上100多頭幾百斤的大肥豬。

一邊是十幾隻山羊和幾百斤木材,一邊是肥豬黑狗和雞鴨鵝。家禽被運往市集,或被送去親戚家充當下酒菜,木材被運去用於在建的新房。

90年代的彝族乘客罕有經商。在彝族傳統觀念里,人們認為做生意很羞恥,「沒有人會把自己家裡的東西拿出去販賣,做生意的都是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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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6歲的吉爾五牛木是第12號車廂的常客,她帶著雞鴨鵝在慢車上往來20多年。她也是村子裡最早開始經商的小販之一。

這些禽類是她從村裡販的,通過慢車運到收購雞鴨的中間商,從中賺取差價。價錢好時,她一隻雞能掙3、4塊錢。

這次,她用背簍裝了10隻鵝和15隻雞。當天行情不好,一公斤鵝42元,而從村子裡收的是40元,她只能掙2塊錢。

收成好的時候,她的年收入接近一萬元。在村裡還有很多土房子的情況下,吉爾五牛木靠販雞住上磚房,算是村裡條件較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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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貴茶,彝人貴酒」,飲酒是彝族的習俗。在任何一個場所,酒是表示禮儀誠信、聯絡感情不可或缺的飲料。小慢車上,經常能看見圍坐在小桌前飲酒的彝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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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慢車上的學生越來越多,它是山區彝族學生的「校車」。每逢周五、周日,有6000多人次的學生搭乘這趟列車上下學,集中分布在喜德、冕寧、月華、西昌等車站。

月華中學距離小慢車經停的月華站只有800米。近2000名學生中,有700人要坐火車上學。為此,月華中學將每周五放學時間提前至下午1點半,目的是為了讓學生們趕上慢車回家。

在這裡,95%以上的家庭都把自己孩子送出去讀書,不管男女。越來越多的當地人意識到,「教育才能阻斷貧困代系傳遞」。

紅峰車站是這條線路上的一個五等小站。周而復始和孤寂是所有小站職工必須要面對的挑戰。小站職工們最期待的是早晚迎送慢車,除了經停的貨車,能看的除了大山還是山。

車站職工呂奉清還穿著稍顯單薄的制服,因地理環境,這裡氣候多變。早上晴空萬里,下午可能冰雹,晚上寒風陣陣,早晚溫差20度。

大山裡的信號時常斷,聯繫不到外界,手機的功能是鬧鐘。呂奉清有時熬不住了,一晚能抽6包煙。

30歲的姜方奇才剛剛體會到這種孤獨。2017年9月,他被調至沙瑪拉達站,成為了小站上最年輕的職工。在懸崖邊上的沙瑪拉達站是成昆鐵路最艱苦的之一,姜方奇打趣道,「小站的好處是工資花不出去。」

沙馬拉達周圍居住著1200多戶村民,每天有幾十上百的客流量。但其地勢偏僻險峻,冰雪期長達4個月,因常年吹四五級大風,小站也被被稱為「風之站」。

姜方奇曾見過一起入行的年輕人,下火車後看到小站太偏僻,背著包轉頭就走。他自己也因此和相戀多年的女友分手。

小慢車上的旅客不會想到,在沿線的險山絕壁上,有一支專業搜山隊伍,每天都在掄起20斤重的鐵鎚,砸碎存在潛在威脅的危石,保障一趟趟列車的行車安全。這支西昌工務段的「戴啟寬孤石危岩整治隊」組建於1970年,有人說進了孤石隊,就像進了鬼門關。第一代工長白青芝就因為在懸崖邊作業,安全繩被凸起的石頭隔斷而墜落山崖犧牲。

小慢車是沿途彝族老鄉的趕集車,渴望走出大山孩子的校車,改變自己生活狀況的扶貧車、致富車。時速不超過40公里的小慢車日復一日地連接起山裡山外,連接起赤貧農村和富庶城市。

× 影像報道

趙赫廷

騰訊新聞攝影師

× 編輯 | 楊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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