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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修行◇張弦

一個人的修行

張弦

越來越不適應嘈雜喧鬧的場合,越來越習慣一個人呆著。人多的時候,享受和大家愉快玩耍的樂趣。一個人的時候,醉心於獨處的清幽和自由。

以前好多上心在意的事情開始看淺看淡,更加喜歡安靜,很多時候連話都懶得說,即使被人誤解時,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由他去吧。終於明白,人這一生,走過千山萬水,歷經千錘百鍊,是否圓滿,原本都是一個人的修行。

一個人的清歡

四時不同,風景各異。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熱鬧繁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清歡素雅。

春起的時候,一個人去花海中走走停停。為一隻蜜蜂駐足,也在桃李樹下發獃,抑或什麼都不想,讓眼睛掃過田野。歸來,心裡有一種踏實的歡喜。

夏日的清晨,在林深茂密的小徑上漫步。細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罅隙間瀉下,小鳥在鳴叫,牽牛花的枝蔓在腳旁探頭探腦。在路上,偶遇那些白衣少年,清新如天上流嵐。這一切都恰恰好,漫溢於心的是清爽的歡喜。

秋天,是最適合一個人遠行的季節。天高雲淡,天地疏朗,特別是秋夜的月亮滿是詩意。在秋月下徜徉,聽秋蟲呢噥,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細碎的沙沙聲伴著不寒不燥的風。湧上心頭的,是一種寧靜的歡喜。

冬天,圍爐煮茶,一室暖融融的光,茶香裊裊。這樣的時刻,最適合夜讀。和書本對話,和有趣的文字為伴,情緒隨著書中的情節跌宕起伏。每次閱讀,都是和賢人的一次對白。每每這樣的閱讀之後,都有一種充實的歡喜。

很多時候,歡喜是一個人的事情,有點秘而不宣的韻味。這是沒有語言可以表達的那種欣喜,或者表達出來的已經不是最初想表達的意思,抑或是如實而真切地表達了出來後,別人卻不以為然,甚至會嗤之以鼻。比如,看到一朵花開的欣喜,看到一顆露珠在葉尖上的滾動,看到一隻迷路的螞蟻終於找到了蟻群;比如,靜聽雪落的淅瀝聲,在寂靜的夜裡單曲循環某首曲子,翻看一本閑書看到精妙處會心一笑,或者看到好句子反覆吟詠;感受微風拂過面頰吹亂額發,扔一粒石子向水面泛起漣漪圈圈 ,悉心煮一碗白粥品味唇齒之間的清淡綿長……

生活可以很大,大到波瀾壯闊,風起雲湧;生活亦可以很小,小到如同小溪淙淙,風斜柳細。不必刻意去尋找,一念之間,一瞥之下,都暗藏著那麼多的清新歡愉,淡到極處反而蘊藉著濃郁的歡喜味道。

一個人的戰爭

年少不聽李宗盛,聽懂已經不惑年。

李宗盛的歌里,滄桑盡顯。小的時候,總以為在山的那一邊會有一個美好的世界。於是就期盼著走出大山,走到山的那一邊,走進一個繽紛五彩的世界。在爬山的過程中,曾經經歷了那麼多的荊棘坎坷。在崎嶇的小路上,多少次摔倒又爬起,多少次鮮血淋漓,多少次傷痕纍纍,支撐著我們的一直是山那邊的風景,還有等在山那邊的人。後來長大了,終於走出了大山。卻發現,山的盡頭還是山。越過山丘,卻無人等候。而生活卻教會了我們用嬉皮笑臉去面對傷痛。

生活中,或許我們不缺朋友,不缺愛人。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真正來臨時,還是必須要自己去面對,要自己去承擔,無人可替。

比如疼痛,比如成長。

一個人的成長,必然會經歷一些疼痛,而這些痛感,只有自己親自體會,一個人才能慢慢長大,成熟。這個過程,不可說,不必說,或者不如不說。

不小心犯了錯,或許周圍人的第一反應是:怎麼這麼笨?這麼這麼不小心?以前多次說要如何如何……好像犯個錯只是為了驗證別人理論的無比正確,是為了擺事實、舉例子,是為了「實踐證明」。

沒有人會對別人的痛感同身受。於是慢慢地,我們像狼一樣,學會了自己療傷,躲在山洞裡慢慢地舔舐傷口。等它結痂癒合,然後用若無其事去面對生活。

白岩松曾經說:「一個人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這種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別人看來你只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不是我們不想訴說,只是慢慢地我們明白了——無論什麼事情,知我者謂我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對於不相干的人來說,我們的訴說只能成為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善意也罷,惡意也罷,終究是在繪聲繪色的描述中輾轉於別人的唇舌之間,津津樂道而已。

對於相干的人來說,有的人我們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們的痛苦而痛苦,因為我們的悲傷而悲傷。於是,在他們面前我們戴上了快樂的假面,哪怕心裡早已經兵荒馬亂兵戈相見,還是會笑著和他們聊聊天氣聊聊肥皂劇、蔬菜、八卦。因為我們快樂他們就快樂,我們難過或者他們比我們更難過。

你在那裡痛不欲生,善良點的會用語言安慰你——可是又能如何呢?在真正的痛苦面前,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輕如鴻毛。該承受的痛苦一點都沒減輕,該解決的問題依然擺在那裡。你不堅強,沒人能替你去扛。更何況還有不善良的呢?你的那些痛苦會在那些人的嘴裡發酵、變味,最終流傳成你完全陌生的一個版本,蜚短流長。

於是,我們學會了一個人發獃,一個人思考,一個人在黑夜裡輾轉,又在黎明穿好鎧甲,帶著微笑出門。

我們慢慢學會了沉默,在沉默中咀嚼自己的悲歡喜樂,在沉默中對抗消化生活中的各種不適。我們不再抱怨生活,也不再埋怨任何人和事。我們讓心靈穿上厚厚的鎧甲,毋需點兵點將,一個人奔赴沙場。一個人的戰爭,一個人的舞台,我們是生末凈旦丑。在宮商角徽羽中,一個人演繹全武行,也可以化身杜十娘。

終究,人生這場戲,每個人都是主角。唱念做打,都是一個人的事。

張弦 陝西洋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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