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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志武‖讓詩歌回到邁特村

詩人馬興:男,原名陳馬興,1961年出生於廣東雷州半島西海岸邁特村。作家,詩人,中國作協會員,深圳某國企董事長,有作品刊發於《詩刊》等多種刊物,出版詩集三部。

讓詩歌回到邁特村

---讀馬興詩集《邁特村.1961

蔣志武

邁特村,1961

當一個詩人向一個詩人靠近,當一個詩人在大眾面前說出他的心聲,說到他的故鄉,講很多內心裡的話,這個詩人註定就會成為你真誠的朋友。而我在開始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剛剛呼喚過詩人馬興這個名字,尋找他內心的濃濃詩意,我想,我們之間內心所尋找的東西肯定是相通了。

與詩人馬興兄相識於一次簡單的邂逅,那次共同參加一個詩歌交流會,在休息室,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幾本詩集《邁特村.1961》給身邊的與會詩人們,要大家多指教。善良的面孔,謙卑的態度以及詩集的名字《邁特村.1961》,讓我立即對詩人馬興產生了一種濃厚的興趣,一個以自己出生地和出生年份作為詩集名的詩人肯定是一個赤子,一個故土的赤子,一個詩歌的赤子。

詩人的使命是什麼?詩人所寫下的詩歌最終要到達哪個地方?我自己也陸陸續續寫了好幾年,個人認為,一個詩人的使命只有二種,第一種,打通自己的精氣神,滿足個體的內心宣誓,達到一種澄明的狀態;第二種就是歸鄉,讓詩歌帶著自己歸鄉,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出生地,靠近自己的父母,靠近養育之恩。只有讓詩歌帶著自己歸鄉,那麼我們最終要達到的人生歸宿才會圓滿。詩人馬興就是一個讓詩歌帶著自己歸鄉的人,他的詩歌中不斷呈現故鄉的人事物,不斷在詩歌中探究故鄉的秘密,讓自己的人生密碼在故鄉中一次次被解開,一次次更靠近故鄉的水土。

回邁特村,我放慢了腳步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上方的天堂有許多地方,而為我們真正能開啟這些地方的鑰匙就是詩歌,就是一種神性的到達,一種隱藏在內心世界的真善美,通過詩人馬興的詩集《邁特村.1961》,我們從他的詩行閱讀中一次次開啟著詩歌的神聖之門,一次次抵達他的出生地,他的邁特村。

詩人的邁特村是詩人心中最大的地圖,在這個美麗的小漁村,那裡有美麗的海灣,沙灘,有飛翔的海鷗掠過溫和的海面,有一輪明月從村子另一面冉冉升起;更重要的是這裡有自己童年的美好記憶,有父母的恩情,那飛出小漁村的希望沉重而又美好。所以詩人每次回到邁特村,他總在村口放慢了腳步,問好每一個相識或者不相識的鄰里親人們。

下午三點的太陽

把村莊曬出了陳年舊味

回到故鄉,親親土地

和牛羊們走在同一條小路上

呼出滯留胸間的濁氣

心中似有蓮花綻放

錯落在田地和海岸間的幾片防風林

層迭蒼翠,常常棲滿了候鳥

城鎮在向村莊緩慢地迫近

但此刻,南海的濤聲陣陣湧來

在邁特村,在故鄉的土地上

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

---《回到邁特村我放緩了腳步》

從詩人馬興這首詩歌里,我們可以尋找到一種悠閑自得的鄉村原生態場景,下午三點的太陽曬出了這裡在時間中發酵,儲存的陳年舊事,牛羊吐納著這裡新鮮的空氣,每一條熟悉的小道上,如果多走幾次,就能感覺到有蓮花怒放,很多美好的事情就會從心間里湧出來。那些遠歸的候鳥,總在這裡停留,這似乎是它們的第二故鄉,是的,有候鳥棲息的地方,一定是一個溫情和飽暖的地方。所以詩人在面對這些候鳥的時候,其實內心是謹慎和悲涼的,自己畢業走出這個小漁村,在外闖蕩,定居,何嘗不是將這裡作為臨時寄託情感和發泄情感的地方?

當城鎮在向村莊緩慢地迫近的時候,詩人馬興的內心是惶恐的,一個與自己有著幾十年情感糾葛的美麗家鄉,在城鎮化進程日益加快的今天,農村原有的自然風貌得到破壞,很多沉澱在小時候的景觀將被人工改變,更讓詩人焦慮的是那些淳樸的故鄉人,會不會因為經濟的發展,導致他們對世界觀的變化?因此,詩人每次回鄉,總是在尋覓之前的場景,回憶刻印在內心的家鄉鏡像,也在一點點去探究這裡會發生何種變化。

而常常詩人的內心是矛盾的,在於詩人馬興的多次交談中,他告知我,未來的有生之年,想給故鄉做一點什麼,來彌補自己對故鄉的遺憾,來報答故鄉的養育之恩。是的,詩人馬興一方面希望故鄉一直保持著那種淳樸的原貌,一方面也希望故鄉的親人們能過日益富裕,幸福的日子。這種糾結於內心的矛盾時刻敲擊著詩人的內心,讓他失眠,讓他暗自流淚。

有時我也會夢見

太陽高掛在天空

故鄉的海灘上閃爍著大片的金銀

為了故鄉富饒的夢

我一次次地攀上了高高的枝頭

和面朝大海的屋頂

一個有夢的少年

總是幻想著

像那隻預報颱風的高音喇叭一樣

把貧困中的故鄉從夢中喚醒

---《夢》

一個夢,一個在睡意中真實呈現的夢,一個夢牽魂繞的邁特村,讓詩人總是展開了詩意的翅膀,他在詩中,他在夢中,一次次地攀上了故鄉高高的枝頭和面朝大海的屋頂,幻想著那隻兒時預報颱風的高音喇叭把貧困中的故鄉從夢中喚醒。我想,總會有那麼一天,詩人馬興的這個夢,還有淤積在內心的矛盾遲早會解開,在政府日益重視民生,關注環境保護的今天,真心祝願這個美麗的邁特村有序良好發展,使人們走上一條快速發展的健康之路,那時,詩人馬興回到故鄉,一定不會再放慢腳步,而是昂首挺胸,深情走進故鄉的環抱。

小是美好的,愛是美好的

小是美好的。

時間是個小事物,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小事物,在浩瀚的宇宙中,我們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不過是小小的一粒塵埃。而真正巨大無比的是什麼?我想在詩人馬興的筆觸下,我們能找到答案,父母之愛,夫妻之愛,朋友之情,故土之恩,大地之潤,這些與詩人發生的情感就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神靈和宇宙,沒有這些愛,就沒有自己的小,因此,詩人總是在不斷地付出真愛,找尋溫暖的小細節,在自己的情感中埋下一顆顆感恩的種子。

詩人馬興曾在一次詩歌座談會上提到自己的一些情況,說他出生在雷州半島西海岸上的一個小漁村一一邁特村。村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視野開闊,大海時而平靜、時而狂風大浪的變幻使人胸懷寬廣、情感豐富、敏感。另一方面,生命起源於海洋,且海邊人的作業方式是往同一個方向用力,講究團隊合作,同舟共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海邊人的生存環境和作業方式決定了他具有寬廣真誠的海邊人的生命基因。他在1980年代大學畢業後,未來自身的前程,拚命工作,又在工作後,愛人於1991年患上癌症,治療了10年未救回來。那10年是詩人馬興人生經歷最為深刻的十年,給了他很多生命的感悟,給了他對一切生命的愛的力量。是詩歌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給了他藉慰和消遣,給了他勇氣和對生活的直面。

因此,他總是從身邊很小的細節出發,用詩歌呈現自己,接納他人。給人一種樸實,可靠和親近的直觀感覺,而事實上,我們每次與詩人馬興相聚,總有一種不捨得離開,心裡有說不完的話。

偉大是一個飽受膜拜的詞

我摸不到它的邊

摸不到它們溫暖的細節

這些冠冕堂皇的事物

存在看不見的黑洞

在這生生息息的輪迴中

我可被媽媽告知

螞蟻雖小如塵埃

卻也有四處闖蕩的夢想

蝴蝶因為輕

可以飛得像一朵蒲公英

落在地上也是一粒種子

小的是美好的

媽媽的話也是小的

---《小的是美好的》

在這首《小的是美好的》的詩歌中,詩人馬興乾淨,質樸的語言講出了大道理,螞蟻雖小如塵埃/卻也有四處闖蕩的夢想;蝴蝶因為輕/可以飛得像一朵蒲公英/落在地上也是一粒種子。而在最後的結尾,母親的話是小的,這句話讓我感受到母親在詩人馬興心中的位置,這個位置是無可取代的,母親可親,慈祥的形象將引導著自己的一生。儘管平時母親會嘮叨,反覆講一些我們都懂的道理,但通過母親的心,母親的嘴講出來後,其對詩人馬興的作用是不一樣的。母親的的話雖小,卻佔據了自己心中非常大的空間,讓詩人在人生成長的道路上走向光明的前程。

清晨,我在果園裡/看見一棵棵小草/頂著晶瑩的露珠/呵,這露珠是這個早晨的火焰;多年來,我一直都看見火焰/它在樹木里,樹木生長/它在水裡,水滋養萬物/它在時刻跳動的心房裡/燃燒出生命的電光。(摘自《火焰》)小草和火焰,在這個露珠閃耀的清晨,它們在詩人的筆下成為了一個簡單的意象,但就是小草和小小的火苗,讓詩人燃燒出了生命的電光,世界任何的小事物,只要在特定的心境下,我們都可以跟生命,跟靈魂聯繫起來,每一個小事物都是美好的,只要我們具備了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發現沒的心靈,一切小事物都能撬動內心的大情懷。在《火焰》的結尾部分,詩人馬興寫到:我也有自己的火焰/放在愛的原野/在人生黑暗的時刻/發光。這結尾的部分是我非常喜歡的詩句,全盤托出了詩人的所想所思,在詩人不斷體悟生命的時候,那藏於身體里的火焰,是愛的火焰,是源源不斷的愛,讓自己在最黑暗,人生最難過的時候挺了過來,我想這樣的愛的發光是精彩的,是有力量的。

如果一個詩人不走進他的生活,不走進他情感的歸屬地,那麼這樣的詩人就註定寫不出渲染著愛的力量的作品出來。有一首詩歌《月光之外》,是寫給詩人馬興前妻的,當時在一次他的詩歌交流會上,一個在場的詩人朗讀了這首詩歌,那個朗讀的詩人哭了,現場的聽眾也哭了,我甚至看到詩人馬興一個人悄悄地走出了會場,抹去眼淚。當時,我是感動的,他在妻子生病的十年間,不離不棄,一下班就守在妻子的病房,這十年,他如一日,最終的希望就是能出現奇蹟,妻子能痊癒,與自己完成人生的道路,但最後,妻子沒能挽回,這是他心中的大痛,我想如果他的前妻在天有靈,一定會感到欣慰,感到自豪。

思念像一隻夜鶯掠過林地、山崗/飛向那一片蘆花/夜的汽笛卻折斷了它的翅膀/我從這無邊的冥想中抽回/將自己隔在月光之外,只願/這秋月的潔白,獨照你的墳瑩(《月光之外》)。因為人世間的愛,這些藏於心中的小愛,讓時間走得更慢,讓世間有了真情,我想普照大地的月光,一定會關照那些愛著的人,愛著的事。

而在《夢見跟女兒一起玩雪》這首詩中,詩人馬興以輕鬆的筆觸,在夢中再現了與女兒在天壇公園玩雪的情景,當女兒的身影變成海灘上的紅嘴鷗,穿過浪尖,穿過淚水,飛出我層層疊疊的夢,詩人馬興對女兒的愛自然從詩歌中脫殼而出,女兒將是詩人馬興的護身,也是他情感的寄託。

「詩歌的職能只有一種作用:深深地沁入我們精神的聖殿,那裡有靈魂最徹底的隱情和孤獨,幫助我們實現在內心深處揭示人生本質的願望。」詩人胡安?拉蒙?西門內斯的這段話再次揭示了詩人在用情感深入自己精神的殿堂時,我們所暗示的,接觸的,領悟的小,只要是存在愛的,都是美好的,都是偉大的。

詩是我心中的佛

詩人馬興曾說過:「讀詩和寫詩是我的一種修行,通過讀詩與寫詩把我的心靈修向真善美。因此,好的詩歌和好的詩歌老師都是我心中的佛。也因此,我把對詩歌的虔誠、熱愛和欣賞、創作,當作與我的肉身生命平行而過的另一種生活。」當一個詩人有如此深的悟道的時候,我們還需要去懷疑他創作的衝動是否是真誠的嗎?在多次的接觸中,「詩人馬興樸實、誠懇,待人接物有著兄長般的熱忱與胸懷,他在任何人面前從沒有丟失過來自於鄉村的純樸本質,也沒有丟失他作為一名詩人最純潔的情懷。」(詩人藍野語)。

是的,當一個詩人,將詩歌,將身邊的詩人當成心中的佛的時候,我想他已經在詩歌寫作的層面上得到了詩神的眷顧,一切從內心出發的事物都是美好的,都是有靈性的。因此,詩人馬興未來的創作,就是在打通一條通往故鄉邁特村的路,修整人生中一條接納更多繁雜事物,更多人的河流。

那一束光在詩人馬興這裡,詩之光芒永遠不會熄滅。而那個讓人嚮往的邁特村,已開始在我的內心裡形成一副美麗的詩意畫卷。

我想,我一定會去那裡,邁特村,與詩人馬興一起。

讓詩歌回到邁特村!

蔣志武,青年詩人,中國作協會員。有大量詩歌刊發於《人民文學》《詩刊》《青年文學》《鐘山》《天涯》《山花》《芙蓉》《大家》《清明》等多種刊物及入選《2016年中國詩歌精選》《2017年中國年度最佳詩歌》等多種選本,曾獲2015年《鹿鳴》年度詩歌獎,第九屆深圳青年文學獎,出版詩集《萬物皆有秘密的背影》等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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