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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人物:新中國擬任郵電部長陳一白的傳奇

交大人物:新中國擬任郵電部長陳一白的傳奇

陳一白抗日,居功至偉。而陳一白之冤,莫衷一是。

陳一白之功,可歌可泣。陳一白之家破人亡,可悲可憫。陳一白被槍斃,人民政府要收五角錢子彈費,當然是收了的。

陳一白

陳一白社會關係複雜不複雜,非常複雜。他的妻表弟,是顧順章的女婿祝仁波,當然祝仁波也是電訊界的人物,其無線電的引路人是陳一白。

陳一白生於1905年,被新中國槍斃於1952年11月20日。其人字楚寶,號南琛、別名維邨,江蘇省常熟縣西北(今張家港錦豐)鄉郁家橋鎮人,中國空軍無線電通訊先驅,抗日愛國將領。

陳一白是典型的交大人傑。與交通大學有著不解之緣。1925年7月21日,陳一白參加位於上海徐家匯的交通部南洋大學考試,9月錄取電機工程科(時凌鴻勛為校長,歷經李范一接管南洋大學創建無線電工程師養成所、符鼎升代理校長的交通部第一交通大學電機科、蔡元培為校長的電機科、王伯群兼校長的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孫科為校長的鐵道部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電信門,9月16日上午舉行開學典禮。電機科助教常熟人王崇植為教務委員和校務委員。他的交大履歷非常豐富:

交通部南洋大學電機工程科電信門(1925.9.16-1925.5)

交通部南洋大學南洋學會會員(1925.11.25)

交通部南洋大學無線電工程師養成所(1927.5-1927.7.22)

交通部第一交通大學電機科電信門(1927.7.22-1928.7.1)

交通部第一交通大學學生會附屬義務學校國文教員(1928.4.16-1929.7.1)

第一交通大學學生會《交大半月刊》編輯部廣告(1928.4.30-1929.7.1)

交通部直轄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電信門(1928.7.1-1928.11.26)

鐵道部交通大學電機工程學院電信門(1928.11.26-1929.7.1)

鐵道部交通大學工程學會《工程》出版部編輯(1929.1-1929.7.1)

鐵道部交通大學學生會《交大月刊》出版部編輯(1929.4.15-1929.7.1)

1929年7月1日,陳一白畢業。7月20日,鐵道部令本屆畢業生赴各鐵路局實習。此後他歷任上海國際無線電台工程師,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首任少將防空總台長,空軍前敵總指揮部首任防空總台長,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首任電訊監察總隊長、總台長,國民政府交通部第一交通警察總局電訊總台長。是青島至溫州灣、廣東沿海、香港、陝鄂湘渝川滇、新加坡、緬甸、印度空軍情報網創辦人,時稱中國兩個半電訊專家之一,他還是破譯日軍密碼功臣之一。抗日戰爭淞滬會戰中日首次空戰獲八一四空戰大捷、中國空軍及陳納德飛虎隊擊落日機無數,就是陳一白將軍指揮偵譯日軍情報電訊精確的功勞。同時他還是抗戰時期的築路人,鋪築了澄(江陰)巫(張家港巫山)軍用公路;江陰要塞至錦豐軍用公路;琴(常熟)澄(江陰)公路、常(熟)十(二圩港)公路。

1930年,張靜江為委員長的建設委員會在李范一成立部分電台的基礎上,在上海建成中國第一座國際無線電台,陳一白遂在國際無線電台任工程師,時稱全國兩個半電訊專家之一。後來擔任軍統電訊處長的魏大銘也在該無線電台,任報務員。時國際無線電台台長為溫毓慶。發報台在郊區真茹,收報台側在外灘沙遜大廈里,與歐美各國通報。1932年國際無線電台由朱家驊為部長的交通部管理,人事屬於交通部統一調配。同時,陳一白還是中國心理學研究先驅之一。

我們先看看陳一白之死。

陳一白,一直身在國民黨軍內,這是事實。然而當1949年之際,他成為國共兩黨爭搶的人才。也正是這時候,陳一白解甲歸田,並且專心於教育。4月,解放軍進入了陳一白的老家郁家橋,不久,他就把祖產全部送給了新政府。10月以後,時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李濟深上將發出邀請信,請陳一白北上參加新政府,負責組建中央郵電部,擬任郵電部副部長,願以人格擔保……。並請原19路軍上將陳銘樞來徵求陳一白的意見。

以當時的情形論,陳一白北上擔任具有相當技術特殊的郵電部的部長,應當是沒有什麼疑問的。可是,陳一白未及回信,就突然發生變故。也即在1950年某日,蔣介石派陳一白在浙江省警校的某學生來到上海,由陳一白的妻表弟祝仁波介紹上門拜見。按照有關說法,台灣來的學生見到老師,並沒有告知來滬目的,陳一白也就沒有向上海市公安局報告。而這,無論如何,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問題。首先,他的妻表弟是共產黨著名叛變首領的女婿,其次來人又是台灣特務,第三陳一白又沒有主動進行說明。換位思考,這很難進行解釋。

當然由於台灣的特務早就被盯上,陳一白也就沒有逃脫這個視線。隨後,陳一白在參加國際飯店會議的中間,被逮捕。然後就是搜查,陳一白雖為國民單將軍,兩袖清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的著作被以及英國人送的一枝派克金筆和一塊瑞士手錶也被搜走

在獄中,陳一白其實可以辯白。第一但是已經受邀參與組建新中國郵電部,第二在抗日中間,他曾經給陳毅部隊提供重要情報,第三他在國民黨軍中做出了卓越貢獻。然而他除了辯稱自己抗日無罪,其他沒有說。雖然可以解釋為他擔心禍及好友李濟深、陳銘樞以及親戚何洛、趙惕義,然而理由感覺並不充分。

陳一白的抗日之功

1934年,為應付日益複雜的國際局勢和戰爭威脅,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又在南京通濟門成立中央防空學校,開始大規模培養空軍人才,聘請當時的電訊工程師陳一白任中央防空學校電訊班教官。陳一白由此投筆從戎,進入空軍,為實現科技救國的遠大抱負,以提升我國空軍電訊技術至世界先進水平為己任。陳一白就此和年輕的中國空軍結下不解之緣,並很快進入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1935年,陳一白又任浙江警官學校第六屆無線電訓練班教官,專門培訓航委會防空總台的無線電通訊員。無線電訓練班設在杭州雄鎮樓30號,大鐵門永遠緊閉,門口也沒有任何牌子。浙江警官學校,是朱家驊所創建。

1935年秋,國民政府國防部署也越來越緊張,航委會密令陳一白布置第一線情報據點。北起青島,南至溫州灣,綿亘千餘公里。建立崇明、海州、溫州、杭州灣外桃花島、陳錢山、小洋山、大洋山等十個監視台;而以舟山群島為布置中心,因為其位置處於揚子錢塘兩江之口外,為拱衛滬杭的重要戰略區域。航委會主任周至柔陸軍中將親自飛抵魚山、大陳等地視察監視台。1936年5月航委會成立防空總台,派陳一白為首任總台長,主辦情報。陳一白經一年多的努力,剛完成部分布置,而日軍就蠢蠢欲動了。「七?七」蘆溝橋事變,抗戰全面爆發,日軍海空軍動態需求迫切,陳一白肩負使命,如百里負重。幸賴全體戰友共濟時艱,在抗戰初期作出了頗多貢獻。

日軍擴大侵略,1937年8月13日,爆發了淞滬會戰。8月14日凌晨2時半,上海,伴隨著潮乎乎的暑熱,中國空軍首次參加對日作戰,一舉擊沉日艦一艘。下午2時半,日軍木更津聯隊、鹿屋聯隊18架九六式陸上攻擊機由台北松山機場起飛後兵分兩路,9架轟炸杭州莧橋空軍基地,9架轟炸廣德機場。航委會防空總台溫州監視台長阮鹿年中尉在第一時間發現敵機,急電杭州友台。航委會副主任毛邦初和防空總台長陳一白都在莧橋空軍基地指揮部。18時10分空軍第四大隊21、22、23中隊27架寇蒂斯「Hawk-III」(霍克-3式)驅逐機由河南周家口飛抵筧橋機場,那時飛機起飛都要靠無線電呼叫下達命令,陳一白將軍當即無線電急告從南京開會直接飛抵剛剛降落的四大隊高志航少校大隊長迎頭痛擊,高志航立刻前往起飛線前,以喊話命令正在降落的21中隊趕快再次升空,以手勢命令即將降落的22、23中隊留在空中,自己立刻駕機升空,利用最後一點余油攔截日機。18時半高志航戰機首先擊落日機一架,這是中國空軍空戰中擊落第一架日機。在不到30分鐘的空戰中,全大隊擊落日機6架,而我軍在空戰中無一傷亡。當晚日本廣播稱「18架飛機中,有13架失去聯絡」。中日首次空戰,高志航和他們的戰友們成為轟動全國的新聞人物。蔣中正在8月15日的日記中記道:「倭寇空軍技術之劣,於此可以寒其膽矣!」。此後航委會秘書長宋美齡提議以後每年8月14日為中國空軍節。「8·14」空戰大捷,是防空總台第一線情報明悉日軍鬼譎行動之功勞。而身為航委會防空總台長陳一白和他的戰友們,則是默默無聞多年,無人知曉他們為抗戰作出的貢獻。

嗣後,淞滬棄收,京杭淪陷,國民政府為長期抗戰,西遷入蜀,陳一白隨航委會退至漢口。此時人心混亂,情勢危岌。按照上級部署,陳一白乃著手調整第一線的布置,並開始部署淪陷區的地下工作。任勞任怨,沉著應戰,從不考慮個人得失。

未久,日軍佔領了武漢,陳一白繼而退到衡陽,嗣又西行到重慶,再轉往成都。在這個艱難的階段,陳一白領導下的工作成效,雖然沒有抗戰初期的轟轟烈烈,但是與淪陷區地下電訊聯絡,以其機動靈活,已發揮到令人滿意的境地。既然到了成都,就從事長久之計,陳一白調整思路,舉凡人員調配,器材補給,專業培訓、機構增強等等,都是一一計劃周到,逐步實施,並擴展布置,作全面的配備,以適應長期抗戰的要求。斯時,日軍在華中以武漢為基地,竄擾南北,企圖西犯。陳一白領導武漢地下電台,在日偽嚴密搜索壞境下,克盡忠勇犧牲的精神,監視日軍海陸空軍整個動態。凡對日軍部隊調動、輜重運輸、艦船行駛、飛機升降去向,中國戰機出擊所需的日機空域氣象等,都能力探迅報。武漢地下電台播報武漢日機每次襲擊中方,已於數小時前預為防範,減少了大後方有形無形的損失。1938年5月,為加強南京的地下情報工作,把航委會防空總台第八分台調進城裡,改為軍統南京區電台。雖然受軍統支配,但駐漢口的航委會防空總台長陳一白,命令南京區分台長潘光祥必須把搜集到的有關氣象及日本飛機場的情況和日本海空軍的情報向航委會防空總台報告,為此潘受到陳一白的嘉獎。可惜當時我空軍實力與日軍相差甚至遠,這些情報直接應用于軍事進攻的很少,以擔任重要城市的防空任務為原則,所以航委會防空總台肩負重大使命。

1939年春夏之交,航委會防空總台選派邱沈鈞上校等人和軍統密電研究組在重慶市七星崗神仙洞街94號豁廬合作,研習破譯日本空軍無線通信密碼,不數月即成效顯著。10月在蘭州一次空戰中,中國防空部隊擊落一架日陸軍航空隊轟炸機,俘獲飛機上跳傘的無線電通訊員大石信三,航委會和軍統密電合作組把俘虜要來,於俘虜口供中,得知日軍所用日文50字母組成的密碼,經過努力,陳一白、冉一鶴、鍾逢甲、葉宗元等人聯合破譯了密碼,了解了日空軍一批空對空和空對地無線電密碼的規定,隨後以航委會名義,在重慶浮圖關下徐家坡設置偵收台,成立航委會電信偵譯隊,展開了針對以運城為中心的日陸軍航空隊密電和以武漢為中心的日海軍航空隊的密電偵譯工作。陳一白兼任重慶隊隊長,成都、昆明、西安等地分隊長,分別為沈燕笙、冉一鶴、王惠民擔任。

日寇空軍的活動,均用無線電下達命令,受令機群接到指示,航委會電信偵譯隊也同樣收到,再轉知防空哨所,施放或解除警報,迅速又準確,從未失誤或謊報過。

1940年4月1日,蔣中正把在重慶的國民黨各派系從事密電偵收和研譯工作的:航委會防空總台、軍統密電研究組、交通部密電檢譯所、軍委會辦公廳機要室研究組、軍令部二廳監測台、軍政部研譯室、軍委會國際問題研究所等7個業務相同的機構,統一合併起來,在重慶南岸黃桷埡的劉家花園成立軍事委員會技術研究室。同時航委會少將副主任、空軍第一路司令毛邦初向蔣中正申請,要求技術研究室把浮圖關下徐家坡偵收台擴大改組為對日軍電訊的重慶監察偵譯工作隊,是集偵收、研譯、情報判斷為一體的機構,隸屬於駐上清寺的空軍第一路司令部,獲悉日機動向,專供空軍參考利用。集中人力、物力、財力,加強密電情報的偵譯工作。陳一白兼軍事委員會技術研究室副主任,兼空軍第一路司令部重慶監察偵譯工作隊長。該工作隊已能截聽到日軍海航(漢口)、陸航(運城)密電,此乃中國空軍偵譯日本空軍密電之伊始。技術研究室設6個組,各組組長都是少將軍銜。原7個業務相同的機構負責人是:航委會防空總台長陳一白少將,軍統密電研究兼組長魏大銘少將,交通部密電檢譯兼所長溫毓慶中將,軍委會辦公廳機要室研究組長毛慶祥少將,軍令部二廳監測台楊宣誠海軍中將,軍政部研譯室述譯主任池步洲(後為少將),軍委會國際問題研究所中將主任王芃生。技術研究室成立後,表面上是按業務歸口分工,實質上依然是自成體系。所以軍統密電組、交通部密電檢譯所、軍委會辦公廳機要室研究組、軍政部研譯室、軍委會國際問題研究所等這些情報分工單位依然各自為政;軍令部二廳本來就是情報匯總單位,航委會防空總台是情報應用單位,所以各機構偵譯到日機動向,專供空軍。當時各地無線電設備修理廠,都是在軍法執行總監部監督下最快的時間內修復航委會防空總台和美國空軍的設備[14]。6月,重慶監察偵譯工作隊破譯了日空軍一批空對空和空對地密碼,掌握了日軍轟炸重慶的行動。9月,毛邦初鑒於偵譯工作隊的重大效用,又呈准軍委會成立了一個新的成都偵譯工作隊。1941年3月26日,航委會增設空軍前敵總指揮部,這個隊配屬空軍前敵總指揮部,從此對日空中活動的偵察正式由空軍主持。

破譯的密碼成為中國空軍對敵作戰的秘密武器,屢與日本空軍「空中鬥法」,使中國空軍驅逐機多次以少勝多。憑此密碼,1941年12月8日珍珠港被襲當日,監察偵譯工作隊又偵獲破譯了幾份從西貢起飛的日本轟炸機的電報,確認日機將轟炸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主力韋爾斯親王號戰列艦和利巴爾斯號巡洋艦。監察偵譯工作隊將譯出的電文逐一報吿給英國駐華大使柯爾,柯爾竟然連聲說:「不可能」。等到12月10日兩艦被擊沉噩耗傳來,英大使後悔莫及。

1940年秋天,太平洋戰爭尚未爆發,然已風雲日緊。鑒於陳一白在偵破日本空軍電訊方面的建樹,英國陸軍駐港部隊正式邀請中方派員予以協助。9月15日,陳一白在重慶浮圖關中央訓練團黨政訓練班第十期受訓一個月,未及參加畢業典禮,10月中旬,他即隨軍令部第二廳中將副廳長鄭介民去香港,與英軍洽商如何建立空中及地下情報組織問題。隨即陳一白奉命以中央軍事委員會軍令部第二廳第四處名義,建立駐港第八工作隊,從事香港航空情報偵測工作,偵報廣州、三灶島、海南島各地的敵機動態。此外,港英政府還聯同中國在廣東沿海組織防空情報網。這是中國有史以來首次協助盟邦並肩作戰,陳一白深引為榮。

但是英方一面祈求中方的協助,一面又猜忌中方的布置。先是借口殖民地的規則,拒絕中方在港配置通訊機構,繼而竟以莫須有污衊中方,並電請蔣中正將陳一白撤換。幸蔣明察其奸,複電稱「我國所派人員,果有失職情事,自有懲處辦法。」於是英方無可奈何,但還是經常借故與中方為難。陳一白則始終堅守國家立場,理直氣壯與英方抗爭。直至陳一白的駐港工作隊獲得駐台灣的日本空軍主力西調海南島,有襲擊香港發動太平洋戰爭企圖的情報後,英方才一改過去的面目,對陳一白大為讚賞,並譽稱陳一白將軍為GOOD STAFF。

抗戰進入非常時期,沿海港口已經全部淪陷,國際援華物資只有靠滇緬公路進入雲南,交通部公路總局副局長趙祖康很長時間協助雲南省主席龍雲修築滇緬公路。1941年8月1日,正式成立中國空軍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AmericanVolunteerGroup),蔣中正任命「陳納德上校為該大隊指揮員」,陳一白回國述職,任務是和陳納德保護滇緬公路和中央飛機製造廠,在中緬邊境創建雲南壘允防空指揮部,為此還去成都籌組新工作機構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首任總隊長。1941年底陳一白又分別在成都、西安、重慶、香港、仰光等地建立監察分隊,各隊負責人如下:成都邱沈鈞上校、西安王惠民、重慶冉一鶴上校、香港梁伯嵛上校、仰光(未成)。

1941年12月,香港淪陷時,沒有目睹英軍投降的慘狀。

壘允中央飛機製造廠落成主要中美負責人合影

1941年9月1日,陳納德率美國志願隊來到中緬邊境雲南壘允中央製造廠,因工廠原在杭州,當時習慣簡稱叫中杭廠。當時美國尚未參戰,國民政府以中杭廠的名義招募中國空軍美國志願大隊,隊長陳納德,擁有當時先進的P40驅逐機100架。

美國志願隊大隊部設在壘允中杭廠內。中杭廠的中方監理錢昌祚,是常熟(今張家港)鹿苑人,他作為僱主和陳納德簽訂了合作協議。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防空指揮部也設在中杭廠內,首長是陳一白,他在壘允周圍創建了20多個監察電台。陳一白有兩位的助手:一位叫黃元明,常熟西北鄉(今張家港塘橋鎮)黃家橋人;一位叫曹振民,常熟青果巷人。壘允危急時他們堅持工作,並準備一旦壘允淪陷就轉入地下。另外飛虎隊地勤發動機組技術員樊友諒,常熟(今張家港)福前鎮二圩港人;為錢昌祚、鮑雷、陳納德三方傳令員周光祚,常熟(今張家港)鹿苑鎮人;中杭廠的警衛大隊長蔣伯范,常熟福山人;中杭廠美員招待所、俱樂部負責人錢樹瓊,常熟南門闊墩里人。陳納德負責迎擊來犯日機,錢昌祚負責戰機維護,陳一白負責指揮偵報日機情報。

11月,陳納德把大隊編成三個驅逐機中隊,初期仰光駐一個中隊,壘允駐兩個中隊,一般近距離作戰也可呼應。隊員在機身上畫有圖案。隊員中有人提出圖上鯊魚頭,用以嚇唬日本人。一日駐防在壘允的兩個中隊有兩名隊員赴市上購買幾罐彩色油漆,是上海「飛虎牌」油漆,罐上有一隻身長雙翼張牙舞爪的飛虎,兩隊員回隊後各自在自已飛機座艙右外側仿照畫一隻雙翼猛虎,畫得栩栩有神,被眾隊員看到後大加讚賞,就在旁加了一排字「AMERICAN FLYIG TGER TEAM」(美國飛虎隊)。

12月7日,陳納德率第1、2中隊到昆明機場。12月20日,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台偵測到日本82中隊一批九九式轟炸機由越南向雲南飛來,陳一白將軍急告陳納德所有戰機都升空迎擊[18],入侵日機10架,被擊落6架,擊傷3架,志願隊無1架損失。志願隊出師告捷,給飽受日機轟炸的雲南人民以極大的鼓舞。當天晚上,昆明各界舉行慶功會,由於中國內地居民從未見過鯊魚,又看到飛虎圖案,於是誤將這些飛機稱作「飛老虎」。第二天報紙頭版頭條報導戰鬥經過,稱美國志願隊的飛機是「飛虎」,「飛虎隊」名稱由此而來。大家又合議了一下,做套紙雕版請中杭廠噴漆組在每架飛機上噴一隻雙翼飛虎。

在壘允的電訊監察台幾乎每次都能預先偵察到日機的來犯,為美國志願隊迎戰提供了時間。飛虎隊參戰一個多月後,陳納德到中杭廠演說,「感謝中杭廠的良好合作」,聲稱每次擊落日機10多架。此後,飛虎隊空戰多次,陳一白指揮偵報日機情報電訊精確及時,給敵機以重創,而中國軍民無損,志願隊已掌握制空權,令中國軍民士氣大增。從1941年9月至1942年4月,共8個月,40多次空戰,共計擊落日機300多架。陳納德和陳一白對中國抗戰的貢獻巨大,開始了「日本空軍全部覆滅的厄運」。

第3中隊則在日本對英美宣戰後,陳納德派去保衛緬甸仰光,在1941年12月23日至25日的日本轟炸中,聲稱擊落約九十架轟炸機。之後至1942年3月,各中隊輪流駐守仰光,直至仰光陷落後撤回中國。

1942年3月,為配合英美在遠東的戰局,對日空軍電訊偵譯業務,已由軍事委員會技術研究室全部移交給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主管,各破譯密碼機構的骨幹,很多人員加入了空軍系統,充實了組織編製。總隊下設監察區隊,成都監察分隊改番號為第3監察區隊;重慶監察分隊改番號為第2監察區隊,且移駐昆明;新建的番號為第1監察區隊駐紮重慶;新建的番號為第4監察區隊駐紮洛陽;還新建的番號為第5監察區隊駐紮在第三戰區(蘇浙閩皖)。

1942年4月27日,日軍進佔緬甸,繼而進攻雲南,迫於地面戰事不利,中國遠征軍參謀團團長林蔚,通知中杭廠從壘允撤退。陳納德指揮飛虎隊向昆明飛去。4月28日,錢昌祚指揮全廠員工取道壘畹公路向保山而行。撤退時,陳一白和黃元明、曹振民三人,堅守崗位未走,不停地聯絡著空軍前敵司令部總指揮周至柔陸軍上將和中國遠征軍司令部羅卓英中將。5月1日下午,陳一白等待全廠人員撤完後,命令黃元明、曹振民背帶通訊設備轉入滇西各地[20-22]。陳一白將軍轉赴成都,化名何非光,回到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繼續為監察和偵報日機動向殫精竭慮。總隊設在西門大街共和里一百四十幾號,是一所洋房。

《張家港史志》2015年1期總第7期42-49頁

日機炸毀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兩膄主力艦後,日軍立即在馬來半島登陸,進而輕而易舉地開進了新加坡。接著又攻佔了緬甸,大軍直扣印度國門。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加爾各答。

1942年5月,英軍在東南亞戰場失敗後,英國皇家空軍向中國提出派遣軍事情報主管前往英方,因此,由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負責組隊,陳一白派一隊人員前往新加坡,未及到達,而星洲已陷。隨後又在緬甸仰光開展工作,未久仰光又被日軍攻下,該隊全體人員輾轉回國。

1942年秋,復應英空軍要求,經蔣中正同意後由軍令部二廳海軍中將廳長楊宣誠赴印度,與英國駐印總督蒙巴頓元帥共商情報合作大計,配合英印聯軍總司令部作戰。會談中定下,由中國政府派遣航委會建制下的電訊情報人員駐印,陳一白遂派隊到印度。成都監察分隊長邱沈鈞在重慶空軍第一路司令部的協助下完成編隊並籌備攜帶無線電偵察設備及日軍無線電通信的研究材料。10月24日,全體隊員30多人集中在重慶上清寺空軍招待所,從重慶直飛昆明,再分兩批從昆明直飛加爾各答,在加城東北皇后公園地區,成立中國駐加城電訊監察隊。魏大銘推薦倪耐冰為分隊長,由於倪是報務員出生,不熟悉破譯密碼,就由邱沈鈞任副隊長。這是陳一白建立的番號為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隊第6監察區隊,簡稱印隊。由於倪耐冰是軍統人員,倪主行政,邱沈鈞原是監察分隊長,邱主業務。這樣印隊造成「一國三公」的多頭現象,軍令部二廳是對外國軍事談判部門,空軍電訊監察總隊是日軍情報技術應用部門,軍統是情報行政部門。印隊有「二台四室」配置:一台、二台、研譯室、隊長室、聯絡官室、總務室。第二電台有姚舜一主持,專門負責和空軍電訊監察總隊陳一白、航委會毛邦初、軍統戴笠的日常聯繫。鑒於此前在香港與英方的合作經驗,在人員未出發之前,陳一白詳定合作條例,照會英方,不使英方有借口推諉的地方。

誰知這樣還不行。在1943年4月,陳一白召集各隊幹部至重慶舉行情報檢討工作會議時,印隊隊長倪耐冰因攜帶文件被阻於機場,以致遲返重慶。英國大使館空軍武官華伯頓據報後,向中方提出抗議,並以印隊拒絕指導英方技術、未給技術參考資料為名,對我國相關人員表示不滿。

陳一白開完會議,接到轉來的英方抗議,無奈只好以私人身份登門拜訪華伯頓。華伯頓馬上邀請相關人員參與會談,以非外交人員不得攜帶文件的國際慣例,公開向陳一白髮難,並列舉一條條中方違規之狀。華伯頓氣勢很盛,然而陳一白不以為意。

陳一白微笑著向華伯頓指出:依照合作條例,交換應為情報而非技術資料。又聞印度上空有敵機被英國空軍擊落,但日軍俘虜口供及文件等情報,始終未見英方交換。中方交換技術資料或派人指導,未獲上級批准,印隊自難照辦。考慮到印隊協助英軍作戰,可比照外交人員可攜帶資料的慣例,予以優待。陳一白又見所邀人員中有位叫牛津的,是前香港英陸軍總部的空軍情報承辦員,於是正言牛津:香港淪陷後,第八工作隊在港潛伏人員,已有一人殉難,希望英方對印隊人員妥為保護。陳一白舌戰群「英」,弄得華伯頓語塞。

1942年11月至1943年秋,印隊先後偵獲日本駐緬甸陸軍航空隊300多件情報、而英國駐遠東軍區空軍指揮部情報處長福爾克納上校有150多人的偵查機構卻一無所獲,英印空軍往往依靠我印隊情報來指揮作戰,對日本空軍予以沉重打擊,福爾克納非常滿意。英印空軍以對付駐緬日航空隊為主要目標的作戰任務大大減輕,認為已經不只是情報交流,所以提出吸收中國密電偵譯技術的請求。由於此項工作涉及原定合作條例之修改,所以印隊當即請示空軍電訊監察總隊陳一白,但得到的答覆是:事關重大,如欲修改協議,英方應派員赴重慶重新談判。當英軍看到回電,竟過河拆橋,暗示中方:要麼交換技術、要麼請便,意思是逼迫你就範或主動提出撤離。是年7月,印隊奉令撤回,停止了與英方的合作,英方當然知道是自己的過錯。

1943年5月,陳一白作出新的部署,合併地下工作部門,各系統情報歸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台管理,陳一白首任總台長。同時,在重慶磁器口繅絲廠背後的鐘家山,陳一白兼任了中美合作所電訊總台長,這裡要特別提出的,就是美國海軍准將梅樂斯說服了美國駐中國大使赫爾利,用中美合作所的無線電設施同美國羅斯福總統直接通訊聯絡。在中國的蔣中正和赫爾利同在華盛頓的羅斯福之間的最重要的來往電報,都通過中美合作所電訊總台。

是時,鄂西會戰激戰正殷,最高統帥蔣中正作出的戰略決策有很多是參考了陳一白提供的情報。最後憑藉陳一白的意見,下達反攻令。本次會戰日軍傷亡4000人,被迫退回原駐地,雙方恢復戰前態勢,日軍妄想通過這次戰役奪取重慶門戶——石牌要塞的企圖破滅。蔣中正在收到6戰區司令陳誠發來的戰報後,致電宋子文:「宋部長:敵進攻我長江上游要塞之三個最精銳師團,三日以來,已為我軍完全擊潰,其餘尚在圍殲中,此役不久可獲得萬全勝利。中正。」故在會戰結束後的軍事檢討會議中,空軍前敵總司令部電訊監察總台博得了很多的讚譽。

沈珍(沈毅華)年輕時期

在此階段中,陳一白對國家貢獻巨大,然而,他的個人處境非常惡劣。陳一白自香港返回後,即因下屬組織叛亂,受到株連,夫人沈珍及子女蒙難月余。由於陳一白把全部精力放在抗戰救國中,不適應官場生活,在官場爭鬥中遭到傾軋。1942年3月,各破譯密碼機構的骨幹,很多人員加入了空軍系統,當時空軍領導規定,新加入空軍系統的,待遇提高兩級,原空軍人員,待遇不提高。他為了充實組織編製,提高人員待遇,遭到空軍最高領導的壓迫。陳一白深切知道,跟隨他多年的叢多空軍監察人員一直冒著日軍搜捕的生命危險,戰鬥在最艱苦的地方,交通不便,食宿都常常成問題,這對不起戰友們。他向空軍最高領導據理力爭,消極抵抗了一年之久。這件事在邱沈鈞回憶錄詳細談到整個過程,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邱抗戰勝利後是國防部通訊所少將所長。邱夫人在文化大革命中因邱的原因受到衝擊而跳樓把腿摔斷成為殘疾人。邱入獄後文化大革命後期獲釋,任上海市政協委員,沈珍時常去他位於上海曲陽路的家裡作客。邱逝世後,沈珍還參加了上海市政府為邱沈鈞舉行的追悼會。這也是後話。

1944年5月,陳一白兼任航委會特種技術人員訓練班負責人,這個訓練班設在重慶遺愛祠,實際上是軍統特種技術研究室所辦,以空軍名義招收大學生幾十名,專門訓練密電碼破譯技術。該班於當年秋季結業,其中有兩人被分別派到軍統蘭州特警班和福建建甌東南特警班擔任密碼教官。而在當年,陳一白再遭挫折,他後來在《參加八年抗戰工作經過》[3]中回憶中說:「復遇奸惡之摧殘,余不惜以個人去留力爭,未有使團體工作受辱。」

一心報國而在空軍內部屢遭挫折,他於1944年7月另就專員之職,12月任副主任。使陳一白頗感「體倦神疲,無何推進」。

八年抗戰期間,陳一白深明民族大義,遵守國共合作條例。據當時是新四軍地下黨特派員的何洛(原名陳錫清、又名陳志輝,系陳一白表外甥)回憶,陳一白曾向新四軍陳毅部傳遞日軍情報,由何洛親自取情報飛報陳毅軍長。另外當時是新四軍地下黨特派員、蘇錫常敵後武工隊司令員的趙惕義(原名陳錫清,現名陳靜波,是何洛的長兄)曾親口對筆者說:「楚寶娘舅多次對我說,你們(新四軍)有困難可以找我。」

1945年8月,抗戰宣告勝利了,八年辛苦,陳一白無愧於國家和民族。不久,陳一白離開空軍,葉彥世繼任空軍電訊監察總台少將總台長。陳一白調到南京任國民政府交通部第一交通警察總局電訊總台長。總台機關在南京評事街18號。開始夫人沈珍和大女陳珊屏住在上海沈珍娘家,陳一白帶著長子陳亞屏、次子陳東屏住在機關宿舍。

陳森權在接受採訪時回憶:「因為在機關,叔叔們都穿軍裝,所以印象很深。父親穿的是將官制服,他的秘書胡鴻業穿的是校官制服。」當年任交通部交警電訊總台工作的陳森權表兄張立平回憶:「娘舅陳一白雖為將官,但他很低調,很少穿將軍制服。制服就掛在辦公室後面的一個玻璃柜子里。」

陳一白.沈珍.子亞屏.東屏.女珊屏.聖屏合家

於右樹贈陳一白

抗戰期間,陳一白的父親敏卿公去世。陳一白一直在抗日戰場最前線,忠孝不能兩全,自己是獨子卻不能回來奔喪,忍痛讓姐姐們把遺體封存在老家。三年後抗戰勝利,陳一白隨政府遷回南京,才回鄉為父親舉行葬禮,守靈三天。他的衛隊,跟隨首長回老家,發喪時鳴槍致敬。據陳家後人回憶,陳一白當時還出資在老宅開辦敏光小學(以前有雁鴻小學,抗戰時期毀於兵燹),邀請在上海的內弟沈克翔來當負責人,還從上海請了幾個女知識分子來校當教員。

抗戰勝利初期,陳一白的一個學生當過漢奸,想求老師幫忙來逃脫懲處,願意送他一棟上海愚園路的別墅,被一口回絕。實際上,陳家並沒有自己的房子,全家人住在陳一白單位里,或者租房借住。1948年後,全家回到上海,住在夫人沈珍在豫園的娘家,30平方擠著七、八口人。

1947年,陳一白有時回老家郁家橋住,時稱常熟縣沙洲區署錦豐鎮福鴻鄉第一保第十四甲第六戶。11月21日,陳一白參加了第一屆國民大會江蘇省代表競選,24日投票竣事,28日開票,得票2230票。

沈珍(穿白大褂者)

1948年冬天,由於下屬2個監測台投奔解放軍,陳一白被保密局以「下屬通共」而問責,被毛人鳳關押一個多月。釋放後,他想起多年來遭到的摧殘壓迫,看透政治,決心退隱,於當年底辭去一切職務,打算留在上海研究學問並為國家培養無線電人才。他也不打算去台灣,因為根據自己一生事迹判斷,有功於抗日,對共產黨也有功,不會有危險。

陳一白的家破人亡

陳一白最終被人民政府槍斃。將星隕落,屍骨無存,將軍衣冠葬於蘇州天靈山。

就這樣,一個讓日本空軍無所遁形而聞風喪膽的抗日愛國將領,一個一直在抗日戰場最前線的中華民族英雄,沒有死在日本的槍下,就這樣把一個本來可以當新中國的部長殺掉了。陳一白被捕後,他的妻子沈珍無力養活最小的兩個女兒,忍痛把陳玲屏送給太倉金家,玲屏改名金玲;最小的女兒陳七妹,送人後兩年就夭折了。1958年反右期間,夫人沈珍又被抓去勞動教養三年。其長子陳亞屏,因為吃發霉麵包時剝去了外面一層,被打成資產階級作風入獄,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後來亦含恨死去。

然而,許多歷史的細節我們不知道。我們就不好說槍殺陳一白對與不對,冤與不冤。

我們只希望,英雄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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