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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亡國公主,一般都是什麼下場?


 

 漆黑的獄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獄卒們噤若寒蟬,俯首高呼:「皇上聖安!」


  

  燕知惜負手大步走向牢房深處。


  


  衣衫襤褸渾身血紅的女子,雙手懸掛在刑架上,頭低垂著,漆黑長發和染成血紅的白紗衣凝在一起。無聲無息,仿若一具沒有溫度的枯骨。


  


  燕知惜站在牢門口,鳳眼狠厲,冷聲問:「死了嗎?」

  


  獄卒畢恭畢敬地回:「回皇上,應該是睡過去了。」


  


  呵!一個敢對他愛妃下毒的賤人,居然還能坦然處之的睡覺?她的心,當真是鐵做的!


  

  燕知惜面色慍怒,走到刑架前。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不禁讓他蹙眉:「羽妃,朕來看你了。」


  


  女子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映出一張邪美的臉。


  


  「是夢吧?」她苦笑,又閉上了眼。

  


  那個對她厭惡至極,連解釋都不願聽一句的男人,怎麼可能屈身來這污穢的大牢看她?


  


  聞清羽狼狽中透著絕望的臉,讓燕知惜有片刻的錯愕,但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一道黑色的月牙印記時,再度恢復了冷厲:「既然羽妃覺得是夢,就讓她清醒一下吧。」


  

  一盆冰冷的鹽水,劈頭蓋腦潑上去,滲進傷口,不亞於凌遲。


  


  聞清羽痛苦的發出一聲低吟,終於開口:「我說過,我沒下毒。」


  


  「還嘴硬?」燕知惜耐心耗盡,「你可知,因你下毒禍害雪妃,連累聞丞相一家滿門抄斬的事么?」

  


  「你說什麼?」聞清羽瞬間瞪大眼睛。


  


  跟在燕知惜身後的侍衛見狀,當即捧著兩個木匣子,當著聞清羽的面打開。


  

  下一刻,兩張滿是血污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父親,母親!」聞清羽嘶聲力竭,瘋了似的想衝上去,卻被鐵鏈禁錮,不能靠近分毫。


  


  「交出解藥,朕便命人安葬你父母。「燕知惜不為所動,彷彿這個曾經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不過是一隻搖尾乞憐的喪家犬,「否則,就丟進護城河裡餵魚!」

  


  「燕知惜,你這個畜生!」聞清羽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怪只怪當年,自己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救了他,如今反倒給聞氏一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她後悔了,但這世上可曾有後悔葯?


  


  「皇上,雪妃娘娘醒了!」


  


  燕知惜正要動怒,聽牢外的侍從來報,方才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莫叫她死了,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一定要問出解藥的下落!」


  


  慕雪宮。


  


  燕知惜焦急地站在窗外,房裡不時傳來溫如雪的痛呼。


  


  他好幾次想進去,都被門口一個異域打扮的青年攔下了:「皇上,師父在為雪妃娘娘診治,不喜人打擾,還望體諒。"


  


  燕知惜只好作罷,可想到溫如雪那張被折磨得憔悴的臉,對聞清羽的怒意更甚了:「來人,傳朕的旨,若罪婦還不招,就將她的指甲一個個全拔了!」


  


  待宮人下去傳旨,他從懷裡取出一支青玉發簪,細細摩挲了幾下。


  


  這是雪兒當初留給自己的。


  


  那年朝中動亂,他被太子迫害,命在旦夕。幸好雪兒路過,及時救了他。


  


  雖然雪兒始終以絲巾遮面,又不肯告知姓名,但經過三年的不懈苦尋,最終還是讓他得償所願。


  


  其中的蝕骨相思,旁人哪能體會?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保她無虞!


  


  不知等了多久,房門終於被打開。


  


  燕知惜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握住了溫如雪冰冷的手:「雪兒,你怎麼樣了?」


  


  溫如雪煞白著臉想行禮,被燕知惜阻止了。


  


  「謝皇上關心,有大師幫忙治療後,雪兒覺得好多了。」


  


  燕知惜看向一旁長須術士:「大師,雪妃的毒能解除嗎?」


  


  「回皇上,此毒太過霸道,無藥可救,唯有……」術士說得高深,「換血。」


  


  燕知惜長眉上挑,難怪嚴刑拷打,那女人都不認罪,原來是無解藥。


  


  「如何換?」


  


  「將雪妃娘娘身上的毒引到另一人體內,這樣雪妃娘娘便能恢復如初。」術士一頓,「不過換血之人必須是下毒之人才行。」


  


  「正如那枚黑色的月牙,是下毒者的反噬,也是二人之間的一種契約。」


  


  這種治法聞所未聞。燕知惜眸中閃過一絲遲疑。


  


  「皇上,萬萬不可,此法太過殘忍了。雖然姐姐給雪兒下了毒,但雪兒深知中毒有多痛苦,不願再禍害他人了。」溫如雪抬起淚跡斑斑的小臉,「皇上,就讓雪兒安心地走吧。」


  


  燕知惜聽得心都痛了,將溫如雪摟入懷裡安撫,「雪兒我答應了你會保護你一輩子的。別說以血換血,就是以命換命,都是便宜聞清羽那個毒婦了!」


  


  等溫如雪睡著了,燕知惜叫來了張公公。


  


  「傳朕懿旨,將羽妃帶回沉羽宮中好生照料。」


  


  聞清羽在沉羽宮休養了大半個月,除了被拔了指甲的十指還包著紗布,身上各種刑傷日漸痊癒。


  


  每日有太醫來問診換藥,伺候丫鬟也換成燕知惜的心腹桃紅。而正主燕知惜一次也未出現過。


  


  這日,她坐在花園裡,望著禁宮外的天空發獃時,一道尖利的聲音傳來。


  


  「聖旨到,羽妃娘娘接旨。」


  


  隨即一眾人太監魚貫而入,聞清羽坐在石凳上沒有動。


  


  張公公沒為難聞清羽,大聲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念及羽妃娘娘經受多日牢獄之苦,特賜羽妃療傷藥材一批,玉澡盆一個,忘羽妃好生利用。欽此。」


  


  果然在張公公身後,幾個太監抬著一個碩大的白玉澡盆。


  


  經歷種種後,聞清羽已無悲喜,「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抬回去吧。」


  


  「哼,朕的諭旨,還需同你解釋?」


  


  燕知惜大步跨入院門,眾人跪拜迎接,聞清羽依然未動,甚至連個眼神都吝於給他。這視而不見的模樣,讓燕知惜很不悅。


  


  「現在連規矩都不懂了?」


  


  聞清羽應聲跪倒在地,麻木地說:「罪臣叩謝皇上大恩。」


  


  她明明順從了,燕知惜卻覺得怒火燒得更甚。果然這個女人是天生的鐵石心腸,不給她一點教訓,怕是要反天了。


  


  燕知惜睥睨著聞清羽:「可知朕為何要送你這些東西?」


  


  聞清羽低垂著眉眼,「……不知。」


  


  「這是給愛妃泡澡的,朕要你成為雪兒的葯人!」


  


  入夜。


  


  一身白紗衣的聞清羽坐在床邊,桃紅指揮著丫鬟們一桶接一桶朝白玉澡盆里倒著暗褐色的葯汁。


  


  一股濃郁的草藥味,瞬息充斥滿了整個房間。


  


  雖知燕知惜不會輕易放過他,但聞清羽從未想過,他竟然會用這般惡毒的方式對付自己。


  


  聞清羽的二弟聞昭從小沉迷醫術,她也跟著聽過許多奇聞異錄,其中西域就有用人作藥引子的案列,不是有血海深仇,再心狠的人也不會輕易用這種法子。


  


  如若不是今日燕知惜告訴她,二弟聞昭在押往刑場途中被人所救,並用二弟的性命要挾,聞清羽都想不管不顧,一死了之。


  


  但顧念著活著的二弟,她只能忍辱偷生。


  


  桃紅走上前為聞清羽寬衣。


  


  聞清羽不著片縷,站在裊裊霧氣的浴盆前,久久未動。


  


  「請羽妃娘娘沐浴。」桃紅低聲,卻強硬。


  


  那一刻,聞清羽勾了勾唇,一滴淚順著臉龐滑落進浴盆,消失不見,宛如她對燕知惜的痴戀。


  


  聞清羽邁進了暖玉澡盆,咬著牙泡進了漆黑葯汁里。


  


  熱燙的水包裹著身體,起初酥酥麻麻的,泡了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酥麻變成了刺痛,像有成千上萬的蟲蟻,從她毛孔鑽進了皮肉里,啃咬著他的四肢百骸,冷汗須臾從額頭冒了出來。


  


  「何時結束?」聞清羽咬著牙問。


  


  「回娘娘,皇上說每天必須泡足一個時辰。」


  


  桃紅一字一句,毫無人情。


  


  不知過了多久,聞清羽痛得神智昏聵,這種折磨比起那牢獄酷刑,還要難忍百倍。


  


  她受不住了,不管不顧地就想從葯汁里站起來時,一雙手猛地握在了她的肩上,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別動!」


  


  聞清羽回頭,便撞進一雙冷冽又深邃的眸子里。


  


  燕知惜的嗓音有點啞。


  


  方才聞傾羽出水的一瞬的景緻,他看得分明——


  


  玲瓏有致的白皙軀體上,布滿了條條疤痕,紅白交錯,徒生出靡艷之感。


  


  燕知惜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他明明厭惡這個女人至極,也從未碰過她,但這一刻,他的視線卻挪不開半分。


  


  聞清羽神智已經渙散,她看不清眼前人,只緊緊攥著他的手臂,啜泣著哀求:「求求你,放開我,求你,我好痛……」


  


  「父親母親,清兒沒面目再見二老。」


  


  「二弟,姐姐對不起你。」


  


  ……


  


  聞清羽在大牢里,遭受酷刑時,都未如此軟弱求饒過。但接下來的時辰里,她一直在掙扎哭泣,胡話連篇。


  


  最後聞清羽痛暈了過去,燕知惜看著她靠在浴盆邊,死死咬著下唇的模樣,心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但握著聞清羽肩膀的手,卻沒有絲毫鬆懈。


  


  知道燕知惜不會放過她,那夜後,再痛不欲生,聞清羽也咬牙硬挺。


  


  隔三差五,桃紅會狀似無意地提到聞昭的消息。


  


  聞清羽明白,這是燕知惜在警告自己,不要妄圖尋死,他要取聞昭性命,不過反掌之事。


  


  做葯人,十日一輪迴。


  


  泡足十日,便同溫如雪換一次血,如此往複,直到溫如雪體內毒素盡數引入她體內才是盡頭。


  


  十日眨眼而過,第一次換血的日子到了。


  


  這日黃昏,桃紅幫聞清羽梳理著長發,聞清羽看著鏡中蒼白的女人,慘然一笑。


  


  聞清羽,再痛苦都忍著,聞家因你滅門,你不能害聞家斷了唯一的血脈了。


  


  「羽妃娘娘,時候不早了,該動身了。」張公公在門外高聲催促。


  


  該來的總是要來。聞清羽起身,推開房門,雪粒子夾雜著風鋪面而來。


  


  竟然下雪了。


  


  她怔了怔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桃紅為她披上一件嶄新的紅色狐皮大氅,聲音機械麻木,「娘娘小心別受寒了,不然皇上該怪罪奴婢了。」


  


  怪罪?


  


  聞清羽勾了勾唇,是要怪罪吧,現今她的性命可和溫如雪息息相關呢。


  


  「走吧。」


  


  她漆黑的髮絲僅用一根天青色綢帶捆縛,背脊挺直,大步朝著雪霧中停著的軟轎走去。那模樣不像是走在一條不歸路上,而是去同情郎幽會。


  


  兩年前,她也是在這麼一個大雪紛飛天里,坐上大紅花轎,歡天喜地嫁給燕知惜的。


  


  如今早已物事全非。


  


  慕雪宮內,地龕燒得很暖。


  


  燕知惜正坐在床榻旁,溫存地一勺勺喂溫如雪湯藥,看都未看在一旁跪了許久的聞清羽。


  


  「皇上,時辰到了,該準備了。」


  


  術士提醒,燕知惜眼風才漠然地落在聞清羽身上,「起來吧。」


  


  跪了許久,聞清羽腿又酸又麻,咬著牙踉蹌著站起。


  


  術士端來一碗泛著腥臭的葯,「娘娘喝了吧。」


  


  這碗葯是什麼?喝了會怎麼樣?聞清羽沒有問半句,一仰頭,盡數飲了下去。


  


  她麻木地躺在了床邊的軟塌上。術士用銀針封了她幾處大穴,再用小指粗細的針管插進了她細瘦手腕。


  


  聞清羽闔著眼,悶哼一聲,便逆來順受地接受了這一切,仿若只是沒知覺的木偶。


  


  燕知惜皺眉看著他,沉沉眸光透著費解。


  


  「皇上。」


  


  溫如雪扯了扯燕知惜的衣角,他回過神,換上笑模樣,「雪兒,怎麼了?」


  


  「臣妾有點害怕。」溫如雪將臉埋如燕知惜的懷裡。


  


  燕知惜捂著溫如雪的眼睛,「莫怕,朕陪著你。」


  


  換血過程漫長,燕知惜看著溫如雪體內黑褐色的血液,一點點流入聞傾羽體內,溫如雪時不時呼痛出聲,但聞清羽卻平靜得像是睡著了。


  


  燕知惜鳳眼微眯,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個女人,雖閉著眼,但眼角眉梢都寫滿了倔強。


  


  驀地覺得這個女人真可怕,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


  


  換血臨近尾聲時,出了意外。


  


  聞清羽面色由白轉青,冷汗潺潺,身體不受控制地顫動。


  


  術士飛快地在聞清羽頭頂插入一根銀針。聞清羽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溫如雪臉色也倏然白了。


  


  「這怎麼回事?」燕知惜抱緊溫如雪,暴怒地朝著術士大吼。


  


  「恐怕……出了些狀況,臣會儘力解救。」


  


  聞清羽身上被術士不停扎入銀針,饒是她再能忍,也受不住叫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術士問燕知惜,「如果真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兩位娘娘可能只能保一個……」


  


  未等術士說完,燕知惜便斬釘截鐵地說:「不惜一切代價救雪妃。」


  


  許是上天垂憐,聞清羽還是活下來了,但元氣大傷。


  


  她睡了很沉的一覺,在夢裡,她見到了父親母親,她跪在他們面前,說:「父親母親,清兒好想你們啊,清兒馬上來侍奉二老。」


  


  聞丞相顫抖著手,讓她滾,說聞家沒她這麼個不孝女。


  


  聞清羽哭著醒來,一聲嘲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羽妃醒得真及時,原本朕都要下令通緝聞昭了。」


  


  這讓她痛不欲生的聲音……


  


  聞清羽猛地睜開眼,窗外白晃晃日光照在燕知惜俊美臉上,心猛地揪痛。


  


  八年前,她隨父親入宮,貪玩迷路。在御花園見到坐在涼亭里看詩詞古籍的燕知惜。他遙遙為她指路,春光瀲灧里,少年笑得特別溫柔。


  


  可現在的燕知惜,已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


  


  聞清羽將頭轉向一邊,又閉上了眼。


  


  「就這麼不想看到朕?」燕知惜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硬地轉向自己,「當初你明知聞丞相夥同太子迫害過朕,明知朕心有所愛,還非要嫁給朕,如今做出這副模樣又給誰看?」


  


  她麻木地看著他,字字帶血:「現在我後悔了!」


  


  燕知惜的怒氣,被聞清羽猛地點燃到了極致。從來都是女人對他百般討好,這個螻蟻不如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悔。


  


  「晚了!」他手上驟然使力,笑得猶如地獄羅剎:「你造的孽,就好好受著吧。」


  


  聞清羽心像被狠狠插了幾刀。


  


  燕知惜厭棄地甩開她,「桃紅,好好照顧你主子,每晚的葯浴一日也不許停。」


  


  「等等。」


  


  聞清羽叫住了轉身而去的華服男人。


  


  燕知惜回頭,嘴角譏誚的揚起:「怎麼?想用體弱逃過葯浴?」


  


  「不是。」聞清羽撐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忍辱負重地哀求,「我不會尋死,我會用我的命換雪妃的。但我想懇求皇上,如若下一次,我在換血過程再出意外……死了,只求皇上放過我二弟。」


  


  燕知惜的眼神陰晴不定。


  


  「你有什麼資格同朕談條件?」燕知惜冷聲說:「如果想救你二弟,那你便拼盡全力,好好活著。」


  


  燕知惜拂袖而去,聞清羽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緊咬的唇,浸出縷縷血痕。


  


  聞清羽從大牢里回來後,沉羽宮就成了禁宮,沒燕知惜允許,沒人可以進入。


  


  燕知惜離開後的下午,溫如雪卻帶著一行宮人浩浩蕩蕩地來了。她是燕知惜寵妃,自然沒人敢攔她。


  


  這日,溫如雪穿了一身紅色外衫,越發襯得膚如脂凝,色若桃花。


  


  她對聞清羽行了個禮,「聽說姐姐身體抱恙,雪兒特地帶了些補藥來探望姐姐。」


  


  聞傾羽看著這個曾經同她情同手足的女子,心底一陣陣發寒。


  


  「雪妃娘娘,我擔不起你這聲姐姐,自從你在我茶水裡下毒,自己誤飲又嫁禍給我後,我們之間就恩斷義絕了。」


  


  「看來你還不傻嘛。」溫如雪不再偽裝,唇角揚起嘲笑的弧度,「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聞家本來不用滿門抄斬的,是我讓人放出風聲說聞家找了殺手蓄意刺殺我,皇上本就視聞丞相為眼中釘,自然藉機斬草除根了。」


  


  這話猶如驚天霹靂,聞清羽猛地捂著心口,嘴唇抑制不住地顫抖。


  


  過去她怎麼愚蠢到將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視為知己好友。


  


  溫如雪湊近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聞清羽噁心地想抽回,溫如雪便驚叫一聲,跌倒在地。矮几上的茶盞也瓷器碎了一地。


  


  「姐姐,你為何如此對我!」溫如雪仰起臉,楚楚可憐地質問。


  


  聞清羽驚愕她的變臉,餘光便瞥見門口走進一襲明黃色衣衫。


  


  「聞清羽,你好大的膽!」


  


  燕知惜怒氣滔天,一耳光將聞清羽扇倒在地。


  


  聞清羽半邊臉腫了,她搖搖晃晃地勉力站了起來,看著燕知惜視若珍寶地將溫如雪抱進了懷裡,無聲地笑了。


  


  她果真蠢,一而再上這個女人的當。


  


  溫如雪滿面淚痕,委屈地叫了一聲皇上。


  


  燕知惜檢查了一番發現溫如雪沒受傷,才鬆了氣,「雪兒,沒朕允許,下次不要亂跑了,如果今日不是桃紅及時稟報,你出了事,要朕怎麼辦?」


  


  「雪兒就想來看看姐姐,沒想到……」溫如雪咬了咬下唇,說得欲言又止。


  


  燕知惜越發惱火,指著聞清羽,「聞清羽,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是雪兒的葯人,朕就拿你沒辦法?」


  


  「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現在見到朕都不會行禮了。」燕知惜厲聲說:「給朕跪下。」


  


  聞清羽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咬牙跪了下去,尖利的瓷片刺破了皮肉,她卻感覺不到半分痛意。


  


  燕知惜看了聞清羽一眼,冷聲說:」羽妃竟然這麼好氣力,就在這裡跪著反思吧,沒朕的允許不準起來。「


  


  說完,燕知惜抱起溫如雪一刻不停地大步朝外走去。


  


  溫如雪柔弱地依偎在燕知惜懷裡,望向聞清羽的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笑意。


  


  聞清羽這一跪,跪了足足三個時辰,被桃紅扶起來時,血已經染紅了膝蓋。


  


  太醫為她包紮好傷口後,叮嚀聞清羽不要沾水以免傷口發炎。


  


  她譏誚地笑了笑,別說是一些皮外傷,現在哪怕她是沒了半條命,燕知惜為了她的雪兒,也不可能放過她。


  


  果然時辰一到,桃紅準時命人抬著熬好的葯汁走了進來。


  


  「娘娘,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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