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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上門挑釁,我失手把她推下樓梯,男友的反應暴露他心中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沈月亮 | 禁止轉載

1

方念慈和她媽媽初到香港時,遭了很多的罪。比如她們乘坐輪渡時,並不像錢鍾書《圍城》里開頭講的那樣:夕照霞隱褪後的夜色帶著酡紅,到紅消醉醒酒艙里醒來洗了澡,趕到甲板上吹海風又是一天開始。

他們坐的是下等艙,火柴盒般大小,汽油味混合著咸濕的海風從船艙的縫隙里灌進來,方念慈臉色發白,幾欲嘔吐。好在媽媽離開上海前帶了一盒龍虎牌的清涼油塗在她的太陽穴上,加之用一道乾淨的手帕捂著鼻子,好了許多。

方念慈走過擁擠的走道趴到船艙小窗戶里往上看,衣著光鮮的女人戴著時髦的眼鏡在吹海風,他鄉遇故知在甲板上打起麻將牌的年輕人全都模糊成了一個點。

媽媽帶著她在香港的窮人區深水埗租下了房子,樣板房,擁擠且潮濕。搬家那天,她第一次遇見沈諶白。那時她正一手捧著一盆忍冬,一手拖著行李袋費力地往前走。「哐當」一聲,她被一股重力撞到在地,花盆碎成了兩半。

「死阿仔,你是七月半放出來的么,人就這麼姜,什麼也偷吃。」她母親抄起一根樹枝向他揮來,嘴裡罵咧咧的。沈媽媽一半閩南語一半粵語嘴裡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在罵些什麼,沈諶白也不反抗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幾下。倒是街道上賣魚旦的男人看不下去好言勸了幾句,她才止住了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喘著氣回去了。

「你沒事吧?」沈諶白伸出手臂將地上的行李袋輕輕一勾遞到她面前。方念慈接過來偷偷看他一眼,發現沈諶白的臉色蒼白,一雙好看的眼睛下是黛青色。她猶疑地問:「我……這還有吃的,你要嗎?」

沈諶白雙手抄進褲兜里,接過她的行李袋,藉助身高優勢拎著她來到了自家的一個小隔間里。即使是飢餓所迫,沈諶白撕開牛皮包裝紙,仍是不緊不慢地吃著方念慈帶過來的生煎包和八寶飯。

淡綠色的扇葉對著他們呼呼地轉著風,方念慈走過去撐起百葉窗,光線一下子晃進來。陽台上擱著一盆枯了的花,襯著遠處的海港,海的顏色是混沌的鴨蛋青。

「小孩,我叫沈諶白,你叫什麼?」沈諶白放下筷子,發音帶著一股港普味。

方念慈回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念慈,方念慈。」正午的陽光打進來落下他鼻翼的兩側,沈諶白雙手枕在腦後合眼小憩,眼瞼下的睫毛薄如羽扇,捲起的襯衫袖子還帶著半干未乾的血跡。

「你剛才為什麼不躲啊?」方念慈有些猶豫地開口。

沈諶白眼睛並未睜開,輕描淡寫地說:「她也是處處不順心,讓她發泄下好了。」半晌,他似想起什麼,手肘半撐在床下,沖她輕輕抬了抬下巴:「送你了,走得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方念慈輕輕抬眼看向角落裡,兩條親吻魚在透明的玻璃缸里游來游去,其中一條游累了翻著肚皮在休息。方念慈歡喜地找出一個紅色塑料袋,把金魚裝在裡面,弄了些清水。最後方念慈帶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沈諶白,利落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樑,奈何映著一臉倦容。方念慈的心莫名疼起來,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

只是偶爾在家的時候聽過唱片機里的女人唱道:「my love take me breath away。」

2

後來方念慈母女兩人在深水埗定下來後,和街坊閑言交談下來才知道沈母千里迢迢從閩南嫁來香港,丈夫在一次醉酒後出了車禍去世,沈母又面臨著下崗和生計難題漸漸染上了賭癮,不順心的時候經常打罵沈諶白。一提起沈諶白,街坊都搖頭說可憐了這個模樣周正的男仔。

香港的八九十年代,尚流行著劍眉星目,唇紅膚白的小生。而不是沈諶白這樣留著短寸頭,稜角分明的長相。

方母在香港南洋印染廠找到了工作,方念慈亦上了學,母女兩人總算是安頓了下來。方母心疼方念慈,認為她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咬著牙給她訂了兩個月的牛奶。

天剛擦亮的時候翻湧著零星的魚肚白,方念慈披著一件白色罩衫從那個綠色油漆脫落的信箱里拿出牛奶再偷偷放到隔壁沈諶白的家裡。一個星期過去,方念慈看到那個信箱空空如也就一陣滿足,即使沈諶白在偶爾碰見她時輕點一下頭算打了招呼。

這天方念慈哼著歌做完一切回頭的時候,沈諶白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睛裡充滿了揶揄。方念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打翻了牛奶罐受驚的小貓。

「以後別給我送了,小孩應該多補充點營養。」沈諶白的聲音帶著一絲將醒未醒的沙啞。之後兩人的關係更為熟稔了,沈諶白比她高兩個年級,依然會漫步不經心地站在她家門口等方念慈。

周末的時候,沈諶白會帶著她鴨寮街淘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披頭士的黑膠唱片永遠是他的鐘愛,至於方念慈淘了一件老舊的收音機也足以讓她歡天喜地。維港的海風的吹來的時候,兩人則會跑去福榮街就為了吃上生記的燒鴨飯和缽仔糕。

他們第一個看電影坐電車去了旺角的百老匯,在那裡他們看了《旺角卡門》,一部王家衛還不是那麼文藝的片子。曼玉寫信給阿華:廚房裡有煮好的飯,另外我還買了幾個杯子,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打破。所以我偷偷藏起了一個杯子,到有一天你需要那個杯子的時候,就打一個電話給我,我會告訴你放在什麼地方。

方念慈那時似懂非懂,隱隱覺得原來想讓一個人記住你得用這樣的討巧的方式。電影散場的時候,沈諶白看她眉頭緊皺特意去買了兩支冒著冷氣的冰棍給她,方念慈接過來咬了一口,冰棍的酸甜一下子麻住了她的感覺神經,剛看電影時的鬱悶一下子拋在了腦後。

那個時候,方念慈以為能和沈諶白一起上下學,閑時去維多利亞港吹海風的日子能持續到永遠。只是她的想當然而已,如果沒有遇到孟天靜。

3

方念慈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母親塞給了她十塊錢講自己要上夜班恐怕是沒時間給她過生日了,方念慈搖搖頭將糖心蛋夾到碗里,輕鬆地說:「媽媽,上班別遲到了,我來刷碗。」

吃完飯後她用那十塊錢跑去琛記百貨店買了五個透明的玻璃杯跑到沈諶白家裡。興是周末,敲了好久的門沈諶白才打開。他一臉的睡眼惺忪,坐上床上問:「什麼事?」

方念慈將杯子擺好,雙手背在身後,笑得討巧:「今天我生日,帶我去玩啊。」沈諶白眼底一片黛青,明顯是前天上了夜班。沈諶白高中畢了業就出來工作維持生計。他一直未接腔奈不過方念慈的軟磨硬泡,匆匆套了件白襯衫帶她出門。

木質的樓梯踩得吱呀作響,閣樓里的光線忽明忽暗,方念慈跟在他後面踩他的影子。每家門口是鑲著一塊玻璃的,透過那描著的油綠金花紙,方念慈看見玻璃里的自己偷描好的細眉以及小巧的鼻樑下是朱紅的唇色。她暗暗想待會兒一定要鼓起勇氣告白。

晚上沈諶白帶她去茶餐廳吃飯,點單的他漫不經心地笑道:「小孩,往貴的點。」方念慈偷瞄一眼菜單覺得價格貴得令人咋舌,拖著他離開了那地方。她認真地說:「我出來之前填了一下肚子,等會去大排檔點碗長壽麵就好。」

沈諶白拗不過她,揉揉她的頭髮嘆一口氣牽著她過馬路。路過一家撞球室的時候,沈諶白的眸子里閃現一絲笑意:「想不想進去玩?」

方念慈抬頭望了一眼掛在樹邊的霓虹招牌,「戀戀」兩字如寶格麗定格的相片般讓人印象深刻,她點了點頭。

撞球室里人聲嘈雜,懸在頭頂上方的白熾燈纏著幾隻飛蛾,一衝進去就被燃斷了翅膀。為首一個男人長著一雙細眼,似與沈諶白認識,邀他來一局。沈諶白冷淡地瞥他一眼拒絕了。男人似被這眼神給激怒了,朝地啐了一口唾沫:「不過就是個爛仔,記得你家還欠著我一筆賭錢。」

一瞬間,沈諶白眼睛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在他想揮杆與那人打一架的時候,聽到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不想玩就滾蛋。」

方念慈順勢望過去,是一個長相明媚的女人,穿著一件淡色薄毛衣,頭髮鬆鬆垮垮地挽在後面。那男人一臉賠笑:「孟小姐什麼時候來的,我這就走。」說完不忘剜沈諶白一眼。沈諶白的表情放鬆下來,聲音淡淡的:「剛剛謝了。」

「你好,我叫孟天靜,不如做個朋友?」孟天靜大方地伸出手,挑了挑眉毛。沈諶白並沒有伸出手,居高臨下地回答:「沈諶白。」

孟天靜收回手也不覺得尷尬,偏頭一笑:「這位小姑娘是?」

「我妹妹,方念慈。」沈諶白把球杆放到桌面上懶洋洋地說。方念慈感覺自己扯出了一個笑容,卻有一股涼氣蔓延到五臟六腑。

之後他們匆匆吃了一碗長壽麵,白瓷碗里窩著勁道十足的面,上面還撒了一把蔥花。方念慈卻一點食慾都沒有,從葵口處喝了一口熱湯,看見沈諶白薄唇向上彎起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流下一滴淚。

「你怎麼了?」沈諶白蹙起好看的眉頭。

方念慈伸手抹了抹眼睛,聲音暗啞:「沒什麼,湯太燙了。」

4

沈諶白越來越少找方念慈,只是偶爾幾次方念慈在樓下店鋪買楊枝甘露的時候碰見了沈諶白方孟天靜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不知在講些什麼。

沈諶白習慣性地探出手摸方念慈的頭卻被她偏頭一躲,他的表情有一絲尷尬:「小孩,去哪兒?」

「出來買份楊枝甘露。」方念慈扔出硬邦邦的一句話說完便逃開了,亦有意忽略了孟天靜意味深長的眼神。

知道沈諶白和孟天靜在一起後,方念慈只是苦笑,她猜興是沒人有這麼維護過沈諶白讓他的心觸動了一下,或者說他沒有遇到過大方,自信的女生。

方念慈苦笑竟恨起自己的怯懦來,她知道再也沒有人在她面前哼唱披頭士的歌曲抑或是帶著她去百老匯看電影。1994年暮冬,《阿飛正傳》又重新上映,方念慈一個人看完之後對裡面兩個女人孤擲一注的感情感同身受。

方念慈去南華球會兼職當售票員並非模仿電影里的蘇麗珍,是為了遇見那個因為一分鐘而將她記一輩子的旭仔阿飛,她只是單純地缺錢。自從上了大學後,學費和日常開銷方母一人根本不能承擔,她只能半工半讀。

那天方念慈穿著薄款的呢子大衣坐在售票的窗口處賣票,冷空氣無孔不入,五個手指頭凍僵也只得一張接一張地賣。忽地,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按住了她的票簿,方念慈視線往上移,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對方穿著漿挺的西裝,領帶松垮地系在脖子處,卻透露著一身貴氣。

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莫名其妙:「你哭什麼?」

方念慈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她的臉迅速燒紅,結巴地說:「我……我是凍哭的。」

譚述頂著一張快滴出水墨的臉離開,不到半刻鐘又折回來拿著一杯熱巧克力塞到方念慈手裡,聲音清冷:「我現在能買票了嗎?」

方念慈誠惶誠恐地接過,問他需要買哪支球隊。譚述的表情出現糾結,不知道該買什麼。方念慈看他一眼斷定他不是輸不起而是純粹出來消遣或者發泄點什麼。「你說買什麼好?」譚述抱著手臂,把這個難題扔給她。

「買南華,當然得支持本家。」方念慈心一橫,隨便指了一支球隊。譚述站在一旁看著她垂眼安靜地喝著熱巧力,不斷往嘴裡呵氣的樣子覺得乖順極了。

譚述拉過一把椅子,一條長腿撐在地上借著燈光拉長的影子,他無謂地笑道:「等會要是輸了你得負責。」

意外地,那天晚上南華球隊的譚拔士憑藉帽子戲法和李建和的進球順利地擊敗了聖保羅。球室內歡呼和唏噓聲各有,譚述像個孩子般強拉著方念慈與她擊了個掌,眸子里熠熠生輝:「你真是我的福音。」

方念慈也受了感染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那晚香港的月亮襯著烏藍的夜晚,銀色的,有著綠的光棱,亮晶晶的,似朝這座城潑了一地的水。

5

後來譚述頻繁地來找方念慈。有時她班下得晚,他就坐在球室里耐心地等她。譚述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打火機,煙捲銜在嘴裡,點上火,火苗在凜冽的冬日燃起,襯著他時常出神的臉龐。

有時他興起也會賭球,讓方念慈決定買哪支球隊。輸了他也不惱,用一種很欠扁的語氣道:「反正我有的是錢。」方念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半響憋出一句上海話「豁胖」。

兩人熟悉了之後譚述會帶著方念慈混跡他的朋友圈,她試圖拒絕過,之後次數多了也就答應了。可能是為了賭氣,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沈諶白也可以過得很好。

香港的公子哥們聚在一起不是去賽馬就是在一棟精緻的小洋樓里開party。一般在這種場合譚述就閑散地靠沙發上,聽周圍的朋友吹牛。這時的方念慈穿著簡單的單衣和淺色系牛仔褲,坐在一旁安靜地吃東西,她也才知道譚家是香港有名的電商大鱷。

聽他們講香港前夜升起的八號風球多少人受了傷或是一支股票背後的價值效益。方念慈無心窺人他的世界,紙杯上堆滿了水果蛋糕,她吃起來嘴巴鼓鼓的。譚述拿起紙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唇邊沾上的奶漬,扯了扯嘴角:「像家裡養的小金魚。」

方念慈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臉上,腦海里閃現的是沈諶白送給她的那對親吻魚和他漫不經心的側臉。

「譚大少,你少來我就沒見你養過魚。」其中一個朋友出來解圍。其他人也跟著打哈哈,氣氛一下子融洽起來。愉悅的氣氛持續沒多久,方念慈看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徑直走過來後才明白之前譚述拉她過來的理由——擋爛桃花。

那女人瞥了方念慈一眼,語氣嬌嗔:「譚少,我能加入你們嗎?」

方念慈本打算不管不顧,可看見譚述眼裡掀起的不耐煩便明白過來。方念慈放下果汁,兩隻手緊緊抱住譚述的胳膊,語氣認真:「不可以。」一時間尖叫和口哨聲四起,那個女人瞪了方念慈一眼轉身便走了。喧鬧間,方念慈分明看見譚述那雙褐色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笑意,她突然變得驚慌起來。

疏星點點,暮色沉沉,香港的霓虹一盞接一盞亮起。譚述帶著方念慈提前離場,他開著車從半山腰下來到大排檔,點了兩碗雲吞面。

方念慈基本沒動筷子,看著他大快朵頤,連湯底都喝了個精光。她忍不住問:「你剛剛沒吃嗎?」

「那裡的東西太難吃了。」譚述一字一句地說。頭頂懸著的燈光打下來,給他冷峻的臉龐鍍了一層金色。方念慈拿筷子敲碗,佯裝發怒:「你的意思是我喜歡吃難吃的東西?」

譚述聳聳肩,嘴角的弧度翹得老高:「誰知道呢?」

6

譚述送她回學校的時候,塞給她一樣東西。方念慈打開湖藍色的錦盒一看,裡面是一塊價值不菲的表。她立刻推辭:「謝謝,可是這太貴重了。」

譚述搖下車窗,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夾在手上又扔回去,他那如琥珀般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她:「念慈,第一次在南華球會遇見你的時候,我因為一點家事心情不好,竟見到有我比我還難過的人,那時我猜想你發生了什麼,可誰知道你是生理反應——被凍哭,那時我想這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孩。」

「接觸後發現你坦率又大方,還帶著一種天真的儍氣……」

方念慈看著譚述越來越靠近她,兩人鼻息相對,周遭全是他身上混著冷木的古龍香水味。在譚述嘴唇落下來的一瞬間,方念慈清了清喉嚨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以前十分怯懦,也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才是我的本質,你看到的全是我偽裝出來的。」

說完方念慈解了安全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儘管她知道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她知道自己無法回頭,也不能回頭。

自從學校一別,方念慈辭去了南華球會的兼職,也變著法地躲著譚述。她抱著一個紙箱回深水埗的時候,遇見了沈諶白和孟天靜兩人牽著手在散步。

一個季節沒見,他那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只是看向身邊的孟天靜時眼神變得溫柔許多。倒是孟天靜先發現她,扯了扯沈諶白的袖子。

沈諶白信步走過來,嘴唇動了兩下,最終伸出手臂想幫她把箱子搬過來。方念慈冷著臉拒絕,也不管這樣的做法很幼稚:「不用了謝謝,我很忙也沒空。」

方念慈抱著箱子回到家後發現媽媽上班還沒有回來,推開陽台邊的玻璃,發現那株忍冬花枯萎了,一抹淡黃轉為枯黃。方念慈嘆了一口氣,還是走過去給它澆了水。

沈諶白將孟天靜送回家後,又給好賭的母親做了飯。等他將一切處理好,敲開方念慈家的門的時候,發現裡面酒氣滿天,小方桌上擱著半瓶啤酒。

「你怎麼來了?」方念慈迷糊地問。

「女孩子家怎麼還沾上酒了?」沈諶白的聲音冷冽,「還有,我聽說你談戀愛了……」方念慈片刻清醒過來,她紅著眼問道:「沈諶白,認識你這麼久,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一顆心被視如草芥的感覺你永遠不懂。」方念慈跌落在沙發上,渾身虛脫了般。空氣是死一般的沉默,沈諶白欲言又止和眼睛裡透露著無奈讓方念慈徹底死了心,她啞著聲音說:「你走吧。」

沈諶白的嘴唇輕抿,弧度平直,他沉默了半響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清水遞給她,臨走的時候眼睛裡沒有半分情緒:「好好休息。」整個房間徹底歸為寧靜,方念慈仰頭看著天花板,牆壁上還貼著以前沈諶白送給她的披頭士的海報。她用手捂住眼睛,還是不斷有滾燙的眼淚從指縫中流下來。

7

譚述幾次開車來學校堵方念慈,周圍的同學對這個一身貴氣的男人議論紛紛,方念慈把他拉到角落裡,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譚述整了下衣服上的褶皺,氣定神閑地說:「請朋友吃頓飯不行嗎?」方念慈鬆懈下來,至少他沒有步步緊逼,讓她不再承受負擔。

「下次吧,現在我沒有時間。」方念慈揚了揚手裡的課本。

譚述點了點頭,告別地添了句:「念慈,在我身邊你不需要改變,你是什麼樣的就是什麼樣的。」方念慈別過臉去,眼睛酸澀。這個男人真誠又爛漫,永遠像個孩子坦露心跡。不像之前那樣,方念慈每分每秒都在猜測沈諶白心裡想的是什麼。可於譚述,終究還是少了份感覺。

時間約在周末,譚述將地點定在尖沙咀的一家高檔餐廳里。老唱片機里放著一首粵語歌,女聲譴卷又深情。譚述把菜單遞給她的時候,一本正經地說:「往貴了點。」

「你怎麼跟沈諶白一樣啊?」方念慈笑出聲,下意識地將那個名字說出口。譚述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那頓飯最終還是食不知味。譚述送她回去的時候一言不發,他將車熄了火,聲音夾著一絲痛楚:「念慈,能不能別讓我這麼難堪……」

方念慈不敢與他對視,聲音很輕:「對不起。」

春天不知不覺地來臨,整座香港城蒙了一層濕氣,清新而又扎眼。方母握住方念慈的手:「聽說沈諶白她媽欠了一筆賭債,他們一家現在搬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嗎?」

方念慈抽出手,一臉的疲憊:「不去了。」方母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她一臉懨懨的樣子,轉身進了廚房做自己的事。方念慈躺在床上,聽到樓下卡車發動的聲音還是忍不住跑到窗戶前,掀開窗帘的一角。

沈諶白像棵沉默的樹站在原地,身上的白襯衫還是那麼乾淨,有風吹來,他的視線朝樓上投過去,驚得方念慈躲在窗戶後面。半晌,卡車發出轟隆的聲音離開,方念慈閉上眼,終於明白心空空是什麼意思。

孟天靜來找她的時候,方念慈買完菜正想往家裡的那個方向走。她穿著一件弔帶長裙,露出精緻的鎖骨。方念慈實在想不通孟天靜這麼瘦弱的一個人是怎麼使出全身的力氣甩她一巴掌。

方念慈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方念慈,你說你的心眼怎麼壞,舉報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現在全香港的警察都在找我爸。」

「好好對沈諶白吧,如果真喜歡他就保護好他。」方念慈聲音冷淡。她把散亂的頭髮抓在一起,用橡皮筋靈活地紮成了一個馬尾。孟天靜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又被方念慈這不冷不淡的態度給激怒了,惱羞成怒地去扯她手腕。

方念慈站的地方比她高几個台階,也被扯得踉蹌了幾下。心煩意亂下,她重重地甩開孟天靜的手。意外地出了事,孟天靜的頭朝後仰,不停地往台階下滾。原題:《念念一方》,作者:沈月亮。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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