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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歲兒子失蹤我母親急瘋,我苦尋6年竟發現兇手就在眼前

5歲兒子失蹤我母親急瘋,我苦尋6年竟發現兇手就在眼前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常聖言 | 禁止轉載

A

他不可能找回自己的兒子了,這個殘酷的答案在他心裡很清楚,他就像是一個等待著隨時被拉到行刑場的戰俘,已經接受了呼之欲出的命運。

五年前,他從建築工地下班回來,撐著疲憊的身軀,搖晃地走在泥濘的路上,還沒走到家門口,年邁的母親,哭得滿臉淚痕,撞到他身上說:「李貓不見了。」他穩住情緒,鎮定地安慰傷心的母親說:「媽,不要怕,說不定是李貓跑到哪個同學家去玩了。」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厄運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巧妙地掩飾了悲痛的部分。母親沒能停止哭泣,慌亂地說:「都找過了,沒有。」他扶著母親將要倒下的身體,心在慢慢地往下沉。

警察來了,開著嶄新的轎車,行駛在村落的小路,揚起漫天的煙塵。村子不大,自古至今住了百戶人家,他不甘心,再次一一敲響破舊的木門,沒人知道他的兒子去了哪裡,像憑空消失在炊煙的天際。恐懼開始慢慢嚼食他的勇氣,人們告誡他說,報警吧。於是,他深信不疑一輩子不會撥打的號碼,諷刺地在他的指尖划過。母親癱倒在院子的牆角,內疚悄無聲息地襲擊了她。

他迷惘地看向圍觀的人群,警察舉步朝他走來,這個院子是他40歲結婚的時候,母親借了所有親戚的錢給他蓋的。同村和他一般年紀的人,早在20歲的年齡,美滿地組成家庭,享受天倫之樂了,他人長得丑,沒有一技之長,父母操勞半輩子沒存住錢,沒有哪個姑娘甘心嫁給他。

「你是李國峰吧?」那警察問。

「是的,警察先生,我兒子李貓不見了。」他委屈地說,企圖獲取警察的好感。

「什麼時候不見的,具體時間知道嗎?」

他暗暗想,話在嘴邊沒說呢,母親接道:「晚飯的時候,我在做飯,李貓說出去找同學玩。等我做好飯,不見他回來,我就去找,找了全村,仍沒能找到他。」

「沒說去哪個同學家嗎」?警察問母親。

「我沒留意,當時在做飯,沒放心上。」

問話結束,警察合上記錄的筆記本,思索陷入寂靜。

冬日的風,凜冽地穿透低矮的院牆,毫不留情地欲要冰凍熱鬧的人們。接下來就是更多的警察湧入這個不大的村莊,整個氣氛凝重莊嚴,排查嫌疑人員和嫌疑車輛,深究蛛絲馬跡,然而遺憾的是,沒有半點頭緒。彷彿整個世界是一個園子,我們力所不及的在園子外面。他的勞累加深了幾許,母親不再面無表情地枯坐著。夜晚和白天變得沒有區別,沒有睡眠,燈火通明的村子,寂寥得如同千年的水潭。「還是有希望的。」第二天葉佩蘭說,當晚她從村口趕集,看見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河堤不遠的大壩旁。

B

顧子銘販賣兒童已經是老手了,經他手轉賣的兒童,到目前為止不下10個,這些兒童,有的被賣到偏遠的山區,藏在大山深處,有的被賣到沿海的小城,打漁為生。買家總是有的,顧子銘有一套他自己的聯絡方式。李貓成為目標是在他外出賭博回來的路上,最近手氣差,顧子銘沒少輸錢,恰巧李貓在河堤一個人玩耍,天色漸暗,歹心作祟,他決定干一票。

漸漸靠近李貓,顧子銘擺上諂媚的笑容,按照村裡的輩分,李貓應當叫他一聲叔的。他雖不是和李貓同一個村,但是顧子銘和李貓的爸爸李國峰有過短暫的交情。那時候,李貓還沒出生,李國峰結婚不久,老婆生下李貓之後,就跟別人跑了。顧子銘作為李國峰的牌友,礙於交情,買了二兩白酒、一籃雞蛋,登門撫慰越發鬱悶的李國峰。李貓三歲的時候,他們又見過一次,此後,怕是兩年沒見了吧。

「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呢?」顧子銘問。

「哦,我在這等我爸呢,他下班經過這裡,我要給他個驚喜。」貓幸福地笑著說。

「走,別等了,你爸在我家呢。」顧子銘道,順勢拉起地上的李貓。

「真的嗎?」

「真的,我和你爸幾年沒見了,約好今天在我家敘敘舊。」

李貓歡喜地拉住顧子銘的手,抑制不住地往前跑。

A

警察在葉佩蘭的院子里來回踱步,李國峰打電話說,葉佩蘭知道新的線索,馬不停蹄趕來的警察,踏進葉佩蘭的院子,李國峰慫拉著一張臉,木然地呆立在門廊。欣喜的感覺沒能保持三小時,在聽到葉佩蘭說,看見黑色的麵包車時,他已然激動地跑去告訴母親,找到貓有希望了。然而等他和警察通了電話,再跑回葉佩蘭的房子時,葉佩蘭卻矢口否認所說的一切。

警察無動於衷地觀察著葉佩蘭,葉佩蘭驕傲地昂著長長的脖子,那姿勢里有逐客的冷漠和事不關己的超然,更有不關我事的膽怯。而日子一天一天無比緩慢地穿過李國峰的心臟,一下一下的,母親恐是因為內疚煎熬,在李貓失蹤後的半年,終於發瘋了。曾經的幸福像絢爛多彩的泡沫,彈指之間泡沫消失,美好的家也瞬間破碎。警察很早以前就遠離了這個村莊,立案,等待結果,遙遙無期的懸念,折磨的他白髮爬上頭頂。他老了,比60歲的人還老,人們記得他不過40多歲光景。傍晚來臨,夜幕拉開,凄冷的房間,孤獨環繞,他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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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銘沒有把李貓帶回家,走過河堤,他誘導李貓說:「上海的夜景美麗得像西遊記的天庭,而且上海有各種各樣的玩具,吃不完的好吃的。」李貓問:「上海遠嗎?」顧子銘心想李貓上當了,轉而切換語氣說:「遠,孫悟空的一個跟頭翻不到。」李貓失落地搓手,顧子銘摸摸他的頭說:「再遠的地方,叔叔也會帶你去的。」李貓喜笑顏開地握緊了顧子銘的手,他不是沒懷疑過。坐上麵包車,李貓問顧子銘:「走之前不用給爸爸和奶奶說一聲嗎?他們會擔心的。」顧子銘拍拍胸脯說:「叔說過了,叔保證。」

葉佩蘭是在大堤遇見顧子銘的,她在趕集路上,看見李貓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他們關係親密,又說又笑的,她沒多想,以為是李貓的哪個親戚,仍然慌忙趕她的路。經過大壩,她觀察到黑色的麵包車,那是一輛通體黑色的車子,抓人眼球,立刻吸引了她。她心想,要過多少年,她才能坐上這樣漂亮的車子呢?消息傳來,葉佩蘭糾結了半夜,要不要告訴李國峰她所見的景象。良心難安,她選擇了如實傾訴。

顧子銘是個闖江湖的高手,販賣兒童多年,不僅掙夠了養老的錢,而且結識了一群狐朋狗友。葉佩蘭告訴李國峰關於李貓消息的時候,正好有一位朋友在,李國峰一走,他關好院門,拿出刀子,架在葉佩蘭的脖子上道:「想活的長點,少多管閑事,不然有你受的。」葉佩蘭驚嚇得久久不能平靜,而此刻顧子銘的車子,正行駛在開往上海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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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照片不多,僅有的也是一周年的時候拍下的一張,李國峰帶著這張照片,去了縣城的列印店,複印了幾份,裝在口袋裡,走回了家。母親瘋瘋癲癲地整日遊盪在村子的路口,人們問她,幹嗎呢?她總是說在等李貓,他們告訴她,別等了,不會回來了。她罵那些讓她失望的好心人,偶爾難聽得不堪入耳,但是沒人和她一般計較,相比暫時的不舒服,人們總是會原諒比他們更悲慘的同類。

他想過帶母親一起走,與其守在原地苦苦等待,不如走在尋找的路上,至少傷痛會輕一些。即使到最後,事實難免感傷,但是努力了,竭盡全力了,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能做的,我都做了。

決定是在那天晚上被噩夢驚醒時做的,他發現,改變的不僅僅是屋子少了一個人,還有他的心境,他無法心安理得地住在生活了半輩子的房子里,好像如果他不去尋找,惡魔不會放過他。轉身回望孤獨的村莊,枯萎的花生長在鬱鬱蔥蔥的雜草上面。母親說什麼也不走,日夜守在村頭的路口,他沒辦法,雙膝跪地,給母親磕了幾個頭,重重的,聲音響亮的,迸出了額頭的血花。

李貓失蹤了,這是顧子銘沒有想到的,他太小看了一個五歲兒童的智商。經過合肥中轉站,他上廁所,回來李貓就消失了。(原題:《拐賣之後》,作者:常聖言。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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