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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夫妻檔暢聊《談判官》:不是行業劇也不是偶像劇,我們關心都市人的情感和生活

文丨了想、西君

都說編劇生活沒規律,甚至「晝伏夜出」,然而,費慧君說,她寫東西就像上班族,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她甚至會跟她的製片人說,沒事不要找我吃飯,我得早睡早起。

有的時候,片方留給編劇的時間會非常少,這個時候費慧君就會開啟「速度模式」,可是往往這樣寫出來的人物和場景會比較毛糙。這個時候,丈夫李曉亮就得上場了,在取笑費慧君台詞不夠精緻的同時,他通過與演員的接觸,將演員本身的靈動與角色的性格相契合,這樣一個被大家喜歡的角色,就在編劇的巧妙編創和演員的精彩演繹下誕生了。兩人就這樣笑著鬧著,就把本子改完了。

編劇費慧君、李曉亮

當然,手速飛快的費慧君也有寫不下去的時候,甚至還想給製片方打電話準備撂挑子不寫。這時候,李曉亮就會像對孩子一樣跟費慧君說:「來來來,你過來,告訴我你的問題是什麼。台詞不夠順?人物個性不夠突出?結構不夠紮實?…….」李曉亮簡直是費慧君的「劇本剪輯師」,他們在審美一致的創作道路上磕磕絆絆,卻越發「相愛相親」。就像採訪的時候,大多數時候李曉亮都在傾聽,必要的時候才會補充兩句,給費慧君充分的「舞台」。

這就是「80後」編劇夫妻檔的創作和生活,他們的生活就是創作,創作就是生活。

講述冷門職業從業者——高級談判官童薇與華人世家繼承人謝曉飛因緣相識、相愛故事的《談判官》是他們的新作。兩位編劇試水都市情感偶像劇,口碑不俗,兩人生活中的歡樂、趣味,也成功投射到筆下的人物身上。「蠢萌」「霸道可愛」「有趣的靈魂」……網友對謝曉飛的喜愛溢於言表,這是對編劇心血的最佳回報。《談判官》里有他們的真誠和探索,有他們對於行業劇和現實主義題材的認識,有他們尋找人物的痛苦和努力,也有他們創作思考的結晶和愉悅。

慢慢地挖到牆角,想辦法讓你崩潰

編劇幫:我們知道「談判官」是目前國內非常罕見的職業。而我們了解到本劇在劇情的設計上利用了很多經典的商業談判案例。二位是如何根據這些案例去準備創作素材的?

費慧君:我以前認為談判就像分蛋糕,你分的多,我的就少了,兩個人是你退我進的關係。後來聽了很多行業談判的案例,諮詢了很多專家後才發覺,其實談判真的是像我們的宣傳片里所呈現的那樣,雙方不是敵人,而是同盟。寫完這個戲給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學會怎麼跟別人交流,因為編劇不像演員有很多的經紀人,編劇需要自己承擔很多經紀事務,寫完《談判官》後,我變得更加會跟資方聊事情了。我覺得生活中的談判是無處不在的,比如說我跟李曉亮是夫妻,我跟他說周五我們倆出去逛街,如果沒寫這個劇的話,他就會直接說Yes或者No。寫完這個劇之後,他就會換成一種我更加能夠接受的說話方式。

李曉亮:其實我們作為編劇,生活中沒有太多機會和別人面對面談判。寫完之後,我們了解到,談判並不是針鋒相對,更多的時候是考慮怎麼為對方著想。談判是從會場設置就開始謀篇布局,從姿勢表情、穿著打扮這種細節上慢慢地挖你的牆角,想辦法讓你崩潰。

編劇幫:在寫劇本的時候,怎麼去呈現談判的過程?

費慧君:我們不會真的去討論一個商業項目的細節,我覺得這個太枯燥了,我會問自己討論什麼是觀眾要聽的。比如有一段男女主角為了明天的談判討論戰術,戰術就是一個扮白臉,一個扮黑臉。這對觀眾來說,生活中是用得著的。但我畢竟不是這個行業里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這些事兒都弄明白,找到好的角度寫進去。至於那些專業性很強的東西,我們編劇得去做關於劇本語言的轉譯,然後再呈現給觀眾。

李曉亮:這個問題我理解就是作品的看點。比如費慧君剛才講的是一個人扮黑臉,一個人扮白臉,觀眾可能會說這個我也懂,你這叫什麼談判官?這個思維大家都懂,但是它的看點在於兩個相愛的戀人,一起去實施這個工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說的一些話、互相產生的化學反應,包括這件事對他們倆關係的影響等等,最終還是要落到人的情感上來。好看的地方是在於這個過程,並非(談判)策略本身。

找人物是非常痛苦的過程

編劇幫:高級談判官、隱秘而富裕的繼承人,這樣的人設乍一看並不獨特,對此二位有什麼看法?

李曉亮:人物有一些固定的類型是討巧的,觀眾一眼就能明白,不用去解釋太多。雖然我們有的時候也要去套這些標籤,但是我們還是想要翻出很多新的橋段和新的思路。其實我們在創作的時候,更多會去想「一個人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謝曉飛在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找到真實的自己,然後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重新崛起。這在我看來是一個人真正的成長。

費慧君:王子和公主的人設是很常見,但人物的「三觀」一定是新穎的。比如說以前我們寫一個女孩子失戀、失業,會把她寫的痛哭流涕,甚至失去自我。但是現在我們會希望一個女孩子無論遭遇了什麼,第二天依舊要漂漂亮亮走進公司去工作。因為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男主的人設一開始確實比較普通。但是有一次我聽見我父母假裝嘲諷地跟我兒子說,是不是你最聰明啊?我兒子揚起頭不假思索地說「是啊」。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點,就是「中二」。我之前一直在問自己這一代年輕人有什麼特質?你會發現很優渥的環境下長大起來的孩子很自信,他甚至聽不出你在嘲諷他,這種自信,來自真誠,是很討人喜歡的。所以我一下子就抓到了這個人物的特質,他就是一個逗比的、中二的、傲驕的霸道總裁。所以他在表白遭拒的時候會說,我們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配的很。謝曉飛這個人物,在中二氣質下的少年氣是我們最喜歡的。目前看來,也受到了觀眾的喜歡。

編劇幫:寫作和談判面對都是「人物」,對編劇而言,找人物是否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費慧君:其實我覺得寫作比談判痛苦多了。寫劇本的時候搭結構很重要,但是搭結構的這個過程中,我反覆地寫、反覆地推翻,都是在找人物,找人物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你去嘗試寫很多的細節、寫很多的人物動作,把他放在這個事件裡面。我找這個人物的時候會問自己,是不是老天沒有把這份幸運給你?人物沒活起來時,會很絕望。但一旦人物立起來了,我突然會覺得寫戲的時候不是我在寫,是這個人物在拽著我的手寫。編劇終於經受住了老天爺的考驗,他把這個人物託付給我了。這是一個從0到1的過程,但是一旦找到的時候,人物就會自己「說話」。

李曉亮:因為這個人物不存在,你沒辦法去了解他,我今天和你談判,我可以去做工作,我可以了解你所有的東西。但是你要寫的這個角色不存在,是你創造的,你是在一個虛空當中在胡亂揮拳,想要去找到這個人。

現實題材更新升級

編劇幫:《談判官》橫跨了很多電視劇類型,對此,二位有什麼想說的?

李曉亮:觀眾覺得某個劇不好看,大多是因為劇本的劇作、結構、方式有問題。對於《談判官》,我們在談戀愛和行業的交織上做了很多工作,我們希望他們的情感走勢和他們事業上的走勢是同步的,帶給觀眾不一樣的情感劇體驗。

編劇幫:《談判官》是現實題材作品,二位對現實題材影視劇在市場的發展有怎樣的期待?

費慧君:早幾年都是古裝玄幻大IP的時候,大家說現實主義題材式微了,我認為不是現實主義題材式微了,而是沒有一部讓老百姓能夠產生共鳴的現實主義題材。就拿去年特別火的《我的前半生》來說,為什麼那部劇特別火?很多人說它狗血,也有很多人說它後面是中年瑪麗蘇,但是就憑一點,這個女主失婚了之後,她的整個大的走向是她重新去找到工作,重新找到自我,哪個男人都沒有選,自強自立。這麼一個人物走向就決定了它是2017年的現代劇,而不是2007年的。在五年、十年前傳統價值觀的引導下,她很有可能會跟她的前夫複合。

到了現在,現實主義的核心矛盾已經發生了變化,以前我們一寫現實主義的題材都是人與人的矛盾,但是《歡樂頌》出現後,它的矛盾就變成了人與自我的矛盾。有一個細節我印象特別深,曲筱綃、安迪、魏渭和趙醫生在一起打牌的時候趙醫生突然發覺曲筱綃特別笨,因為趙醫生是高學歷,所以打完那次牌他們就分手了。你就會意識到現實主義題材劇的情節質感、矛盾內核都轉移了——從人和人的矛盾,轉變成人和自我的矛盾,更往裡走。這是一個審美升級。這十年,我們的社會走得很快,但是我們的電視劇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當中可能就有一些題材掉隊了。

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東西,你在害怕什麼?

費慧君、李曉亮意識到目前國內現實主義題材創作的「掉隊」,恰恰意味著他們的思維不僅沒掉隊,而且很超前。

不過,走上職業編劇的路,對費慧君來說,卻頗費了些波折。費慧君說:「剛畢業那會兒,沒那麼多機會,需要熬。我以前比較傳統,害怕過不確定的生活,於是選擇了上班。」所以,當初夫妻兩人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後,就成為了普通的上班族。在這個過程中,李曉亮還做了婚禮攝像,電視編導、剪輯、攝像等等。所以聽到有「編劇沒上過班還敢寫職場劇」這樣的言論的時候,費慧君揮舞雙手開心地說「我們上過班」。李曉亮則說:「這絕對是一種誤解。如果這樣說的話,很多人上了一輩子班,不是也寫不出一個劇本嗎?」

曾經,上班、結婚生孩子、去各地旅遊……這對「80後」夫妻努力地享受人生。直到有一天,孩子呱呱墜地,很多的現實的問題撲面而來,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自己最擅長的還是創作。他們重新考慮是否要回到自己喜歡的行業里來。可是改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費慧君說,當時的自己特別害怕做這個決定。

直到有一天,著名編劇賈鴻源老師向這對夫妻拋來的橄欖枝。李曉亮認為這是一個特別好的機會,他勸說費慧君:現在的我們,一無所有,轉行失敗,也是一無所有——沒什麼可失去的東西,為什麼要害怕?

於是在三十歲來臨之前,兩人走出自己的舒適區,回到創作領域。骨子裡的不安分,也伴隨著他們編劇生涯。他們從不喜歡在同一個題材上重複。費慧君告訴我們,作為編劇,他們接項目最重要的一點是,不重複,要有挑戰性。在寫《談判官》之初,曾經有許多質疑的聲音——他們能寫好偶像氣質的都市劇嗎?但製片人的信任和周圍人的幫助,讓他們成功解鎖了新領域。

我們通常會問一些小有成績的青年編劇:「你是如何獲得第一個創作機會的?」我們也聽到了很多種關於創作的「第一次」。可是很少有編劇提到自己選擇這個職業所產生的「擔心」與「害怕」。

在編劇行業站穩腳跟的費慧君和李曉亮,仍然記得當初踏出第一步的忐忑與焦慮。這似乎回到了《談判官》謝曉飛所面臨的一個問題:「一個人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答案是一樣的——輕鬆勇敢的人。我(們)的確是什麼都沒有,我(們)為什麼在害怕?

E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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