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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活著

一位經常和我玩笑,沒個正行的好友突然微信問我「生的意義是什麼」。我有些不耐煩,因為這個話題太沉重,實在不適宜拿來討論,而且即使討論,總會讓氣氛變得莊嚴肅穆,所以我懶懶的應了幾句,試圖轉話題。

接著他說「我父親去世了」,6個字,簡短而有力量,我感到自己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節哀這個回復太輕,隔著屏幕我都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悲傷,我只能緩緩回了幾個擁抱的表情。接著他說「我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我爸生病四年了,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是的,有時候我們覺得時間太快,一晃眼,什麼都沒做就結束了,有時候我們又覺得時間太慢,期盼的那天遲遲不肯來。有人說向死而生,都是自然規律,都是生物原理,可是當賦予感情之後,一切原理都顯得太過冰冷。

我們總覺得時間太長,離別離我們很遠,可是即使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我們依然覺得一切都那麼猝不及防,我不敢想,不敢設想離別。奶奶去世時,年紀尚小,但也知道世上再不會有這麼一個人,於是我選擇相信鬼魂來化解悲傷,相信有另一個世界,在那裡他們獲得安詳。

我們的一生總是在告別在度過,告別過去,昔日的夥伴也許再也熟悉不起來,曾經的戀人也許再也不見,我們的維度太窄,容不下那麼多人。可是這些都不及死亡這場告別,那是因為除了死亡其他的我們都心存期盼,總覺得總有一天會再見。我們用盡一生也無法定義我是誰,何談生死的意義。我們學會的無非是放下與釋懷。

今日和好友聊天,她說她一次次問自己

做好做媽媽的準備了嗎?

可以讓孩子不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嗎?

社會如此險惡真的要把小天使帶來受苦嗎?

我知道,她太要強,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孩子,包括快樂,但是她自己卻處在焦慮當中,她害怕極了,害怕旁人的流言碎語,害怕自己不夠強大,害怕太多的險惡。

我說你還沒帶給她生,又如何能知道她的感受,即使世間諸多險惡,但也不缺善良溫和,喜怒哀樂的積極情緒都是佔50% 的。

近來有朋友和我探討人性。

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誰也不曾想到一向陽光飛揚的他會變得沉默寡言,因為我們見過他張揚燦爛的樣子所以更無法接受低落寡言的他。

可是就我了解,反而覺得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樣子,那個明媚張揚的人不過是他披上的外衣罷了。

瞧瞧就是這麼複雜。

《月亮與六便士》里說「卑鄙與偉大、惡毒與善良、仇恨與熱愛是可以互不排斥地並存在同一顆心裡的。」

小時候我們所受的教育是正義詞和反義詞,而現在接觸更多的好像是中性詞。凡是沒有絕對,斬釘截鐵都帶了心虛的成分。

那又如何,

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不是所有的成長沒有甘甜,

我們相信居安思危,

也推崇活在當下。

如果沒有答案,不妨暫且放下,看看眼前可以抓住的事情。

是的,我依然無法回答「生的意義與人性複雜」,

但是我卻知道了現在要做的事情。

你終究是為你而活……

小徑說:

選這個題目是因為最近在看王小波的《你會為什麼活著》,裡面探討很多生活的意義,正如閨蜜這篇對生命的思考。

雖然死亡是一種自然現象,但我更喜歡前一陣上映的動畫片《追夢環遊記》當中對死亡的解釋:你愛的人並沒有離開,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你身邊。只要你的記憶里有他,他就會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一直存在。

對生命意義的思考,我也一直沒有停止。但是思考的過程是痛苦的,尤其無法思考出個所以然的時候,那種處於深淵的絕望和無助如今回想都覺得不那麼美好。經常有朋友說我想得太多,其實我就是不想渾渾噩噩地活著;我得知道我為什麼存在,才能更加積極地生活。

如今,我已基本找到答案了,但還是經常會覺得處於混沌之中。

不確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多少事情是確定的,這對於凡事都想知道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太過難以接受,所以經常會活得比較糾結,會心累。

但又在想人生這麼長,有些道理需要用一生去參透,如果現在什麼都想明白了,那餘生的日子該有多麼無聊啊。這樣想也就釋然了。

我試著慢慢接受不確定性的存在,試著放下完美主義的借口,去擁抱不確定,甚至想要去發現很多驚喜。

電影《無問西東》中這幾段對生命意義的台詞很棒,分享給你:

「世界於你而言,無意義無目的,卻又充滿隨心所欲的幻想,但又有誰知,也許就在這悶熱令人疲倦的正午,那個陌生人,提著滿籃奇妙的貨物,路過你的門前,他響亮地叫賣著,你就會從朦朧中驚醒,走出房門,迎接命運的安排。

這是泰戈爾的詩。當我在你們這個年紀,有段時間,我遠離人群,獨自思索,我的人生到底應該怎樣度過?

某日,我偶然去圖書館,聽到泰戈爾的演講,而陪同在泰戈爾身邊的人,是當時最卓越的一群人(即梁思成、林徽因、梁啟超、梅貽琦、王國維、徐志摩),這些人站在那裡,自信而篤定,那種從容讓我十分羨慕。

而泰戈爾,正在講「對自己的真實」有多麼重要,那一刻,我從思索生命意義的羞恥感中,釋放出來。原來這些卓越的人物,也認為花時間思考這些,談論這些,是重要的。

今天,我把泰戈爾的詩介紹給你們,希望你們在今後的歲月里,不要放棄對生命的思索,對自己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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