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書院 孔乙己新傳

茉語清瀾

每早六點 與你相約

孔乙己新傳

文 悠然

孔乙己何許人？

孔乙己，就是魯鎮咸亨酒店那個站著喝酒穿著長衫唯一的人，就是魯迅筆下那個滿嘴之乎者也的人，就這樣一個人，讓我記住了在魯鎮有個咸亨酒店。

今天我們要講的故事也是那個孔乙己的故事，故事是這樣的……

————題記

話說孔乙己，那日在咸亨酒店欠下了十九文酒錢，爬著出了咸亨酒店，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關於他的消息，鎮子上的人也都只是猜測，至於他，是死，是活，除了我們掌柜的念叨了幾回，其他的人漸漸地就把他淡忘了。

我們掌柜的倒也不是想他，只是孔乙己到現在還欠著他十九文酒錢呢。

時光如梭，幾年光景，我也從一個傻乎乎的店小二升到了酒店主管。

有人說，不久的將來，我就能榮升掌柜的乘龍快婿。說實話，這樣的念頭我不是沒想過，不過，那都只是在夜裡，一個人的時候，偷偷地像做夢一樣，有過這樣的念頭。

我十二歲進店，掌柜的女兒小我兩歲，我倆也算是玩伴，她人從小長得就清秀漂亮。

特別是她的笑，總會看得你心裡痒痒的。她爹每次訓斥我的時候，她在一旁總是護著我。她讀的書多，在我眼裡她就是個才女，能寫能畫，還彈得一手好琴。

記得那次，孔乙己教我寫茴香的「茴」字，我下工的時候，就特意去找她，想知道，孔乙己到底教的對不對。

就這樣，這些年來，我在她那也學到了不少我不會的字，就連孔乙己說的「茴」字有四種寫法，我都弄明白了，所以，有時候，我還是挺想孔乙己的。

進店這些年，自從我接觸了那些穿長衫的酒客們，我才知道，有錢人都挺大方，從來不介意我們的酒里是不是羼了水，只有孔乙己例外。

在這些穿長衫的酒客里，鎮長算是最富裕的。

鎮長喝酒可不象孔乙己還欠賬，況且，我還是個會做事的人，每次鎮長走的時候，我都會偷偷地給他塞幾壺好酒，鎮長也特別喜歡我，常常拍著我的肩膀說：「想做掌柜的不，想做我就能讓你做上。」

又一年。年底的時候，掌柜的把我叫去，他說，過了年，咱們的酒店就不開了，我問掌柜的啥原因，掌柜的支支吾吾，他只問我，喜不喜歡他家女兒，我當時也是有點暈乎乎，也就遲遲沒有回答掌柜的話。

後來，掌柜的嘆了口氣，算啦！過了年，我就帶著她回老家，給她選個好人家嫁了。你在我這幹了這麼多年，我打心眼裡喜歡你，我也想過，等我老了，這個酒店就交給你和我女兒打理，可現在不行了，鎮長他…………老掌柜的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算啦！算啦！幸好鎮長和我說，這個酒店還是會交給你打理，你……你也很快就能成為他的上門女婿。

接著，老掌柜的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滴說，好好乾吧！交給你，我……我也放心了，只是，……只是可憐了我那寶貝女兒………

掌柜一家搬走沒多久，我真的成了鎮長家的上門女婿。

出了正月十五。鎮長，不，我岳父大人就催促我把酒店重新裝修一下。他說，他是鎮上最大的官，他是個要臉面的人，不然，等上面來客人了，弄得不好，他沒法交代，畢竟他還是一方父母官，他總得為鎮上的百姓著想不是。

因為我一再堅持，重新裝修好的酒店牌匾才沒有換，還是保留了老掌柜的咸亨名號。

新店開業，我岳父那天很風光，來道賀的客人不是官家，就是商人，酒店門前真可謂是車水馬龍。

就在酒宴散席的時候，酒店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我見他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熟悉，仔細一看，才認出，這不是當年的孔乙己嗎，我又是驚，又是喜。

我看著他，半天都沒說話來，他也只是看著我，就像當年那樣，我站在櫃檯里，他穿著一件破舊的長衫。

今天已不同那日，孔乙己今天也是穿了一件長衫，只是很新，人看上去也很精神，目光也再也不是那麼呆板，木納。

今天他的眼裡流露出淡淡的光芒，我當時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孔乙己是走好運了嗎。

拉著孔乙己的手，我們進了包間，孔乙己眼睛四處看了看，掌柜的呢？怎麼不見他？我嘆了口氣說，掌柜的走了，這個店，我現在是掌柜的。

孔乙己有點差異，怎麼……怎麼會是你的了呢？我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他了，一言難盡。

孔乙己說，那不行啊，我還欠他酒錢呢。

說到這，我才忽然想起來，孔乙己的腿不是被財主家打斷了嗎，如今，怎麼會是一個好生生的一個人呢？

孔乙己摸著那條當年被打斷的腿，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那年,我爬著出了咸亨酒店，一爬就是兩個時辰，滿身的酒氣，口袋裡還剩幾粒茴香豆，就是這幾粒茴香豆引來了一條大狼狗，我的那件長衫被撕得稀爛，在我不省人事的時候，一位路過的老者救了我，把我帶回了他家，他是個隱居的高人，他用他採的山藥醫治好了我的腿和身上被狗咬的傷，後來，我就一直跟著他，學了點醫術。

可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考取個功名，結果又失敗了，後來聽說是主考官抄錯了名次。

這些年，我一邊靠著自己學會的這點醫術糊口，也沒別的出路。

你讀了那多書，你可以試著辦個學堂，交給孩子們認字，就像你當年教我那樣。

孔乙己無奈地笑了笑，談何容易啊，我畢竟是個沒有功名的人，況且我又老了，人家不要，就算我文章寫得再好，教的再好，有錢的人家不認，沒錢的也不想讓孩子花這錢，再說了，那些教書的先生們，也多半都是被有錢人養著，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啊！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怎麼辦！能怎麼辦，我就尋思著，先把欠你們掌柜的這十九文錢還了，做個雲遊四海之人，願意寫就寫點，四海為家不也挺好的嗎？這也是我師傅臨終前對我說的，人活在這個世上，都不容易，盡量別欠人家的，還了，走到哪都心安。

然後，孔乙己從兜里掏出十九文錢，一枚一枚地排在桌子上，一邊排著，還一邊說，這不是偷的，這是我給人家寫字換來的。

說完，揚長而去。

等我追出去，人已無了蹤跡。

-作者-

-主播-

松濤，紀檢監察幹部。喜歡讀閑書、喜歡寫東西、喜歡拍照片，喜歡到處走走看看，更喜歡用聲音表現文字中間深藏的美好，用自己平凡而持續的努力傳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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