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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與普林斯頓的世紀淵源

感謝希伯來大學愛因斯坦檔案館首次授權中國社交媒體(普林斯頓讀書匯)轉載珍貴獨家圖片,這些圖片也出現在PUP出版的Einstein: A Hundred Years of Relativity一書中。照片版權屬於愛因斯坦檔案館,未經授權不得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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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stein was right!

2016年2月11日,美國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LIGO)與處女座干涉儀(VIRGO)團隊共同向全世界分享了GW150914——在距離地球10億光年處由兩個黑洞合併而產生的引力波現象。這是人類首次探測到引力波。引力波的發現將幫助探索物理上的重大問題:例如,對黑洞進行更直接的研究,和不受阻礙地觀測各類天體。如今,天體物理的研究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也讓來自地球的人類在對於宇宙的探索中更加「耳聰目明」。

不過,引力波現象的確認還有著另外的特殊意義——約100年前愛因斯坦發表的有關引力波的假設,終於獲得實際證據的支持。愛因斯坦在1916年無法探測與證實的現象和理論,在今天依靠著眾多科學家長久以來的努力與日益發達的科技水平,得到了驗證。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在1922年出版愛因斯坦的著作時,不知是否已經預料到愛因斯坦天才的思想會如何改變世界,而出版社本身又將為世界知識的傳播做出多麼巨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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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難懂」的相對論

作為現代物理學的奠基之作,《相對論》的重要性恐怕只有1687年成書的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可以媲美。然而,具有如此跨時代意義的著作,在1916年被提出時,由於其理論深度、複雜程度和論證難度過高,使許多同時代的科學家望而卻步,甚至因其內容艱澀難懂、理論過於超前,被人嗤之以鼻。

在首次提出廣義相對論時,愛因斯坦發表了一篇對廣義相對論的簡單概括。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僅僅一篇簡單的概括並不能幫助大眾理解相對論。但即使是愛因斯坦這樣的偉人也飽受拖延症困擾,他在給好友米給雷·貝索的書信里提到:「引力研究的成功讓我非常滿意,我很認真地考慮著在不久的將來寫出一本有關狹義與廣義相對論的書籍。可是,如同所有沒有極高熱情所支持的事業,我覺得有些難以開始下筆寫作。但如果我不去寫,相對論理論不會被人們簡單明了地理解。」

1919年,愛因斯坦發表於《泰晤士報》的文章手稿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愛因斯坦用德語出版的相對論原稿反響極其有限,賣出不過2000來本。當愛因斯坦在英國重新出版自己的相對論原稿時,該版本被取名為Relativity, the Special and the General: A Popular Exposition。雖然說這本書的副標題為「通俗介紹」,其晦澀與艱深也遠超絕大多數人的理解。愛因斯坦自己曾開玩笑說,相對論的德文副標題應該從「gemeinverst?ndlich」(普遍易懂)改為「gemeinunverst?ndlich」(普遍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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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名鵲起與初訪美國

1919年,兩位英國天文學家Arthur Eddington和Frank Dyson在南美和非洲通過同時觀測日全食,發現了光在引力影響下有彎曲的現象,證實了愛因斯坦預測的「引力透鏡效應」。愛因斯坦由此立刻成為了科學界最熱門的理論家。同年,愛因斯坦在《泰晤士報》發表了一篇名為《我的理論》的文章,讓英語讀者們第一次接觸到了他令世界震驚的相對論。

愛因斯坦與朋友,瑞士

聲名鵲起的愛因斯坦立刻收到了來自普林斯頓大學和其他多所美國高校的邀請,希望他能夠親臨美國進行客座講學。然而從未離開過歐洲大陸的愛因斯坦卻不願意離開故土。為了讓美國校方卻步,他對每所美國大學都開價高達1.5萬美元(大約相當於如今的20萬美元)的邀請費。普林斯頓和其他所有高校面對如此天價,都不得不撤回邀請。

然而到1921年初時,愛因斯坦的境遇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由於他堅持推崇德國的戰後和平以及與敵對國家的和解,德國右翼勢力在1921年一月份開始鼓吹對愛因斯坦的刺殺。與此同時,猶太復國運動領袖哈依姆·魏茨曼也邀請愛因斯坦夫妻跟隨他一起去為當時還未建成的希伯來大學籌得資金。一方面為了支持猶太復國運動,另一方面也為了傳播自己的學術思想,愛因斯坦應邀踏上「鹿特丹」號郵船,第一次離開了歐洲。鑒於普林斯頓大學是一戰後第一所邀請愛因斯坦的美國大學,愛因斯坦選擇普林斯頓大學作為海外講學的第一站,並讓學校自行決定酬勞的金額。

作為一位對世界產生重要影響的「科學名人」,愛因斯坦的這場持續兩個月的訪美是一場舉國矚目的盛會。1921年五月,在廣義相對論發表在德國刊物《物理年鑒》五年後,愛因斯坦在普林斯頓大學開展了關於相對論的五次講座,其中第一次講座就吸引了四百多位全美最頂尖的科學家來到普林斯頓大學McCosh大樓的大講堂。不過,這人頭攢動的景象並沒有持續很久。愛因斯坦使用德語演講,而且在演講途中向大家介紹了120多個極其複雜的方程式,為聽眾的理解造成極大的困難。即使大家對相對論興趣濃厚,到第三堂課時,剩下的人也僅能塞滿一間小小的討論教室。而在接下來的講座期間,在座的科學家因為無法充分理解內容和加入討論,三三兩兩地中途離開。

在這一系列演講進行的過程中,愛因斯坦造訪了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並將自己最珍貴的相對論原稿託付給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鑒於愛因斯坦學術理論的難度,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最初的合同條款並不那麼優越。合同里還註明道,如果五年後愛因斯坦的作品市場需求不足,或者出版社認定其作品不再能帶來收益,那麼合同將自動解除。當然,這個擔憂並沒有成為現實,因為美國讀者對相對論的興趣,愛因斯坦的作品在美國市場得到了極好的反響。

愛因斯坦與泰戈爾會面

愛因斯坦與卓別林在城市之光首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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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

1921年九月,在回到德國三個月以後,愛因斯坦開始著手重寫自己在普林斯頓大學演講的內容,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社長本以為很快就能拿到的手稿,在過了四個月後才第一次輾轉到普林斯頓數學教授奧斯瓦爾德·維布倫手裡。

忙碌的愛因斯坦在寫完書後立刻踏上了新的教學旅程,遠赴中國和日本講學。當他的客輪在海洋上行駛時,斯德哥爾摩宣布愛因斯坦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幾乎是同一時間,由愛因斯坦在普林斯頓大學所做演講內容整理成書的The Meaning of Relativity: Four Lectures Delivered at Princeton University(相對論的意義:在普林斯頓大學發表的四次演講)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這是愛因斯坦的狹義和廣義相對論首次被集結成書出版,也標誌著愛因斯坦的思想第一次通過美國的出版社進入了美國社會與學術界。

五位諾獎獲得者在柏林晚餐

自那時起,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的意義》一書就成為了對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有奠基意義的出版物。愛因斯坦在1935年再次回到美國,定居在了普林斯頓的Mercer街112號,並在那裡度過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後22年。1945年,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決定要再次豐富《相對論的意義》這本巨著的內容,於是請愛因斯坦將自己關於相對論的最新研究成果寫成一篇內容豐富的附錄,其中包括了廣義相對論如何應用於宇宙學等新發現。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邀請愛因斯坦在高等研究院的助手Ernst Straus翻譯了這篇附錄,並再次編輯出版了這本書。1950年,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為了推進愛因斯坦更完整的理論的傳播,邀請愛因斯坦為《相對論的意義》增添了第二個附錄——有關引力的一般理論。之後的五年間,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力求不斷完善這部著作,共出版了五版《相對論的意義》。而愛因斯坦直到去世以前還一直與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密切合作,修訂、修改自己的這本著作。如今,《相對論的意義》早已被翻譯成了多種語言,傳播到全世界各個角落。

愛因斯坦在普林斯頓的家中,錄製Today with Mrs. Roosevelt節目

時過境遷,許多出版過愛因斯坦早期作品的出版社早已消失。德國的某間出版社甚至在1935年的納粹統治下將愛因斯坦從出版作者名錄里除名。在近一個世紀的動蕩中,只有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依舊長青。在愛因斯坦去世後,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仍然肩負著傳播愛因斯坦理論、思想的重任。

如今,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與位於加州理工學院的「愛因斯坦論文項目」和位於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愛因斯坦檔案館合作,作為愛因斯坦在美國唯一的出版合作夥伴持續推出他的論文全集。該文集現已出版了15卷,每卷都分為德文紀念版和英文翻譯兩個版本。但這還遠遠沒有結束,據估計,愛因斯坦的文集還有將近一半未被正式出版。這些文集包括了所有愛因斯坦發表過的論文、演講稿,未發表過的個人作品,以及他與至交好友、家人、學術夥伴的通信往來,將一個完整而真實的愛因斯坦展現在世人面前。

除了愛因斯坦文集,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還出版了超過二十本有關愛因斯坦的著作,其中既有關於理解愛因斯坦理論的作品,也有關於愛因斯坦個人生活的作品。維納·海森堡、史蒂芬·霍金等頂級物理學家們都參與了這些書籍的寫作。

2017年,在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提出一百周年後,美國科學家雷納·韋斯、巴里·巴里什和基普·索恩因為對LIGO和發現引力波所作的貢獻被授予諾貝爾物理學獎。引力波的發現完全符合愛因斯坦的理論預言,也再一次證明了他的偉大之處。在接下來的文章中,我們將為大家分享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所有關於愛因斯坦的書籍,喜歡愛因斯坦的讀者千萬不要錯過。

Einstein

A Hundred Years of Relativity

Andrew Robi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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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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