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戲之王》相比，《愛樂之城》根本不算歌舞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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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帥專訪

第31期

嘉賓

採訪

王小帥

Vera

文｜Shaw

編｜ 十二辰子

在思索如何下筆的時候，筆者想起了自己的看片經歷。其實本無意了解這部影片，在它長達數周的巨幅海報懸掛在公交車外層的期間。我也僅僅知道這是一部休叔主演的電影，好像，是一部歌舞片。

歌舞片背景

是的，不知道國內的觀眾們是如何去看待「歌舞片」這個名詞的。在本就在此類別電影稀缺的中國電影市場里，大多與其相關聯的作品都引進自迪士尼，寶萊塢等代表產業。早先紅遍大江南北的《歌舞青春》基本上補充了每一個那時刻處於青春期懵懂的觀眾，但這般影響力似乎不足以在風平浪靜的國內歌舞片市場掀起驚濤駭浪。

《歌舞青春》劇照

去年大火的《愛樂之城》似乎才真正的將受眾定位到更為廣泛的層面上去。在各大自媒體相繼用華麗措辭大肆讚揚和宣傳的影響之下，其也成為幾乎每一個追逐好萊塢或否的年輕人看片計劃表的其中一項。在格萊美頒獎典禮的國內轉播視頻里，也不斷聽著主持人在每一個講話的時刻提及一遍《愛樂之城》。

《愛樂之城》劇照

同樣在國內收穫全球最高票房的《美女與野獸》也在同一時期成功將迪士尼經典愛情故事真人化之後，採用歌舞形式呈現。不知道對於大家而言如何，但它基本上化解了筆者以往看歌舞片時尷尬症四起的毛病。也許是因為接受度變化，對筆者來說，電影銜接恰到好處，不會有寶萊塢歌舞片那般「一言不合」就跳舞的場景。

《美女與野獸》劇照

話題扯得稍微有些遠。在觀看《馬戲之王》的時候，本就對其毫無概念的筆者，被進場就幾乎滿座的場面嚇到。也許是因為有那麼點「格調」的英國觀眾們，被這種熱情洋溢的影片滿足了「悶騷」的心。看片結束，轉眼看去觀眾臉上擺滿了微笑，再加之一片掌聲四面傳來，倒真的是讓我有些驚訝。

《馬戲之王》宣傳圖

因為筆者真的沒有料想到，這樣一部如此正統的好萊塢歌舞片，竟然能有如此高的上座率。出乎意料一致的是，聖誕節上映時， Metascore只給出了48的分數，但IMDB上，有超過5萬觀眾給出了8.0的高分。《馬戲之王》的票房開局艱難，但在第二周實現了逆天走勢，之後一路高漲。

美國夢的真實演繹

《馬戲之王》取材自費尼爾司·泰勒·巴納姆的真實人生經歷。他是 19 世紀知名的美國馬戲團經紀人和表演者。1842 年，他在紐約開辦「美國博物館」（American Museum），展出美人魚、非洲象等怪異展品。1871 年，他的展覽範圍擴大到活體展品——如湯姆?拇指將軍（General Tom Thumb，60 公分高的侏儒）和暹羅雙胞胎。1881 年巴納姆和其對手詹姆士?貝里合併開辦巴納姆貝利馬戲團（Barnum and Bailey Circus），也就是如今聲名顯赫的玲玲馬戲團。

當年的巴納姆貝利馬戲團海報

影片選取巴納姆收穫輝煌事業的前 20 年，目光聚集在一個成功人士在悲慘童年經歷中如何經驗累計，成功跨越階層桎梏。典型的「美國夢」故事。裁縫的兒子巴納姆愛上了貴族家庭的小姐，兩情相悅，不惜顛覆傳統背叛家庭相守。為了讓妻子和兩個女兒獲得幸福，被公司辭退的他偶然辦起了世界上第一家展覽館，沒想到卻成為他今後人生的重要支柱。導演邁克爾·格雷西將「家庭」作為巴納姆的事業追求的動力，算是非常傳統和固定的設定。

費尼爾司·泰勒·巴納姆與家人

之後，巴納姆招募侏儒、肥胖者和長鬍子的女人等各類「怪胎」來展覽館表演，名利雙收之餘也飽受上流階層的排斥眼光。為轉變個人及劇團的形象，他承接了女高音歌手珍妮·林德的全球巡演，收穫了更為「入流」的評價，卻不想漸漸傷害了家人和夥伴。

當年的「怪胎」展覽

是的，故事簡單明了。甚至在觀看結束時，筆者和同行友人說故事非常的old-fashioned， 友人表示了強烈的贊同。但是，我還是清晰聽到了在場觀眾清一色的讚揚。的確，如果觀眾抱著觀看「馬戲之王」勵志奮鬥史的目標來到影院，難免會感到失望。還不如花幾分鐘看百科頁面比較快。《名利場》說，《馬戲之王》是一部高度虛構化的歌舞傳記片。誠然，如果只單純用歌舞片的標準衡量影片，《馬戲之王》一線到底，甚至平庸的劇情才不至於讓人跳戲。事實上，真正的巴納姆的一生可以用傳奇來形容，他的身上也擁有大量相當值得挖掘的經歷，這樣一個不能絕對定義黑白的人物，他身上的故事也絕非如電影這般正面。

《馬戲之王》劇照

巴納姆出身底層家庭的經歷令他很早就知道金錢的重要性，小時候巴納姆就開始打零工賺錢，在父親去世之後他就不再念書。為求生存中，他經營過報紙業，買過博物館，40歲之前酗酒成性，在體會到酒精的危害之後轉而支持當時轟轟烈烈的禁酒運動。他曾利用紐約州的法律漏洞，購買一個殘疾的黑人女奴，宣稱她是華盛頓總統161歲的女護士，並帶她四處展覽。實際上巴納姆在晚年大約60歲時意識到了美國民眾娛樂生活的匱乏以及對奇觀的好奇心理，才創造了以怪胎為主演的馬戲團。在馬戲團被兼并之後他投身於政治，又當了幾年市長。但出於時長或者受眾吸引力的層面考慮，影片故事走向顯而易見的設定也無可厚非。

巴納姆與他的「展覽館」成員

影片對美國夢的還原的確表現的中規中矩。在深層次上，劇情浮光掠影地試圖反映社會主旋律：社會對『異端』的評判」、「上流階層的刻意審美觀」、「真實表演和商業營銷的界限」等矛盾點。因為真正歷史上的巴納姆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騙局大師」。他曾在博物館裡展出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例如著名的「斐濟美人魚」，以及號稱活了161歲的黑人老婦，不過這些展品後來都被證明是假的。在保守的19世紀，那絕對有不少上流社會的人抵制這種「低俗」的馬戲團的表演，影片出於歌舞片的內核，弱化了對巴納姆人物經歷的描寫，因此並不算一部傳記片。不過，歌舞片的實質也促使了這些輔助劇情的內容只在淺層進行分析呈現。每次主角陷入掙扎，受到批評，落入困境。下一幕就是滿場歌舞昇平般的表演，人們喜歡說：「沒有什麼是吃一頓火鍋不能解決的。」在這裡就是「沒什麼問題是唱一首歌解決不了的」。

歌舞—造夢機器

另一方面上，筆者對歌舞片的標準並不熟悉，用筆者狹窄的世界觀去看。影片全面的歌舞呈現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全片105分鐘的片長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十餘場歌舞大秀，比爾康頓操刀的劇本確實也如同《美女與野獸》 一樣，音樂劇情切換尚且自然。音樂抓住了電影中情緒的高低起伏，與劇情相得益彰，成功避免了「尬唱尬跳」的模式。

片中歌舞場景

印象深刻的，開篇裁縫窮小子和貴族小姐的愛情經歷並非一般愛情電影拖沓情節敘事般，本片巧妙採用歌舞轉場，配合 The other side 的旋律，搭配可以用夢幻去形容的場景，舞美設計，時而產生迪士尼公主電影的氛圍，浪漫得並不俗套，反而有了一絲新意。其實一開始看到休叔和小米（米歇爾·威廉姆斯）的搭配，著實令筆者覺得有一絲怪異。但這歌曲旋律，舞蹈編排，再加上主角們，在我看來很美好的唱功，把筆者一開始的遲疑瞬間打破。電影有期選對了演員。休·傑克曼強大的個人魅力化解了詮釋P·T·巴姆納這樣一個難以被定義的傳奇人物的難度。如同電影中緊隨巴納姆的評論家角色，大部分媒體給齣電影負面的評價，但 《大西洋周刊》評價道：沒有人比休傑克曼更適合這個角色了，他有好萊塢黃金時期男明星的特質： 能唱能跳，需要時可以出演一個滿身肌肉的壯漢，還可以在嚴肅劇中展現細膩的情感。

劇中米歇爾·威廉姆斯與休·傑克曼

除卻主角愛情，馬戲團的眾人表演，所有歌舞片必備元素一一呈現。諸如 This Is Me 的部分，足夠令人振奮。這首歌還獲得了金球獎，及奧斯卡的提名，Keala Settle也將在第90屆奧斯卡現場演唱這首歌。不可置疑的是，一眾演員唱跳俱佳的表演為電影歌舞的呈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那些場場能牽動情緒起伏的歌曲旋律，華麗又燃情，不瞞說，在被平庸的劇情拉扯著困意襲來的時刻，可以因為歌曲而激起心裏面小小的浪兒，被打動似得想要繼續觀看的慾望。同樣的，片中男二扎克和與他搭檔對手戲的馬戲團表演者贊達亞，一場圓形舞台上的雜技立繩場景，雜技高難度表演得驚心動魄，暗淡中唯一的光束集中於相愛的兩人之上，搭配繩技上下來回悠然回蕩的美感，顯示出這般戀愛萬分欲語還休，進退兩難的糾結和困擾，簡單來說，美得確實讓人心中蕩漾。

劇照

在客觀來講，《馬戲之王》在「馬戲」層面，完成度還是很不錯的。筆者突然想起一個網友所說的：歌舞片看什麼，不就是看歌舞嗎？對於歌舞類型片來說，音樂好聽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所以或許從歌舞的層面去分析才是真正意義上找到了這部影片想要傳達的東西。如果把同樣的題材拍成傳記電影，可能會喪失了它原本的樂趣和審美吧。

《馬戲之王》美國版海報

只是，對於背景設置並不熟悉的國內觀眾，或者說對主人公身處的時代背景感到陌生的觀眾而言，那場場近似於現代歌舞的表演和或顯輕快流行的歌曲基調，確實稍稍齣戲。但就像是巴納姆本人所說的：『The noblest art is that of making others happy』，最高級的藝術是逗人開心。筆者想起在影院結束觀影的時刻那群觀眾們情不自禁的鼓掌和言談間的笑聲，這部電影，或許也如同巴納姆想要傳達的藝術主旨一樣，看完之後讓人開心了吧。筆者在觀影途中腿確確實實地被音樂的節奏指引著抖動著。而且這是在電影結束之後app上聽歌不能產生的奇妙效果。希望你們也能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有這樣的開心吧。

-FIN-

本文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特色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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