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本:替身·海上1931（八）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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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來俊民住所客廳 * 夜 * 內
來小龍按住聽筒，四下張望一下，對電話：他不在。
4-27 徐署長辦公室、來俊民寓所對切
辦公室，徐署長：不在？
寓所，來小龍：車沒回來，人也不見。應該是沒回來。
辦公室，徐署長：這麼晚了——
寓所，來小龍：可能在商團。滬昌出這麼大事，有他忙的了。
辦公室，徐署長：不在。我打過了。
寓所，來小龍：是嗎？有什麼我可以轉告的嗎？
辦公室，徐署長：你肯定他會回來？
寓所，來小龍：肯定。經常夜不歸宿的是我。我爸是兩點先生，就兩個點，家、辦公室。
辦公室，徐署長笑：難得……也好，就托你轉告吧，一定要帶到哦！
寓所，來小龍：沒問題！
辦公室，徐署長猶疑一下：是這樣，你知道的，滬昌一直對咱們警署有照顧。這也是為地方安全嗎。地方安全了，商戶也就安全了……
寓所，來小龍輕輕皺眉：嗯。
辦公室，徐署長頓頓：之前，相關的事，都是關助理操辦。如今……這要只是咱自家，也就算了。人家遭這麼大事情，再提這提那，不盡情理。可你不知道，這條線，不光牽著咱一家……
寓所，來小龍：署長，這話我恐怕帶不到。
辦公室，徐署長：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應該了解我啊，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只是想問問來董事，也就是令尊，這些事情，林董事長，或者關助理，有沒有做過什麼交代。
寓所，來小龍：署長——
辦公室，徐署長：令尊是滬昌實際的操盤手，大家都有數的。
寓所，來小龍：對不起署長，你說的事，對我來講太複雜了。還是跟我爸直接談吧。
辦公室，徐署長：當然。我只是想托你——
寓所，來小龍：你留個電話，等他回來，會打回去的。
4-28 徐署長辦公室 * 夜 * 內
徐署長對電話，沉吟地：哦，要不，我再找他吧。
他掛上電話，端詳手裡的照片，輕輕扣放在抽屜里。抽屜緩緩關閉。
4-29 林公館正門 * 夜 * 外
唐西萍浩東送來俊民叶韻出門。
來俊民：夫人，請務必三思。
唐西萍：既然董事長有委託，作為晚輩，我不能推卻。但你得給我時間，讓我想清楚。
來俊民：不是我給不給時間的問題。
叶韻：來董，別催太緊吧。你難道看不出，夫人精神不大好？
來俊民尷尬，對唐西萍：也好，好好休整一下。
4-30 香港海岸荒涼處 * 夜 * 外
燈火闌珊的海港依稀在望，海浪輕涌。
字幕：香港。
林漢關山並坐岸邊。關山急切，林漢憂鬱。
關山連看林漢兩眼，終於不耐煩地：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漢看對岸海港，平靜地：我等你說呢。
關山：我能說的都說了。
林漢沉吟，長吁，緩緩側看關山：能說的？
關山愣住。
林漢眼裡忽然射出銳利寒光，一字一板：那什麼是不能說的？
4-40 林公館正門附近街道 * 夜 * 外
叶韻沿街獨行，轎車從後面跟來，來俊民從車裡招呼：葉小姐，上車。
叶韻搖頭：我叫黃包車就好了。
字幕：上海。
來俊民：怎麼，怕讓我知道香閨何處啊？
叶韻調皮地看他：有點兒。
來俊民：上來吧，能省一段是一段。（瞥叶韻的高跟鞋）這邊難得叫到車，你穿的鞋子不合適走路。
叶韻瞥一眼鞋，瞟來俊民：看這麼仔細，更不敢上你的車了。
來俊民苦笑：看來，在葉小姐這兒，我是討不到這個好了。
叶韻壞笑。
一輛轎車從後面遠遠駛來，在林公館門前放緩。
4-41 緩慢行駛的轎車 * 夜 * 內/外
來俊民機警地看後視鏡里在林公館門前猶疑的轎車。
視線里，轎車離開林公館，加速追過來。
來俊民更向路邊打方向盤，讓出馬路，對叶韻：怎麼，真不給我這個機會？
4-42 林公館正門附近街道 * 夜 * 外
後面轎車開到來俊民轎車邊，又放慢，但還是超了過去。
叶韻瞥一眼那輛車，對來俊民莞而一笑：你不停，我怎麼上去啊？
來俊民轎車戛然停住。
叶韻餘光掃超過去的轎車。
那輛車放緩。
4-43 行駛的轎車 * 夜 * 內/外
後視鏡里，叶韻上了來俊民的車，車動，加速，眼看超過來。
開車人乾脆靠邊，速度放到最慢，似要停，等來俊民超過。
叶韻側臉閃過他視線。
鏡頭轉向開車人，是陸克冰。
4-44 香港海岸荒涼處 * 夜 * 外
林漢死死盯關山：不說是吧？
關山避開他目光：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知道的就這些！
字幕：香港。
林漢：阿山，你我雖只見過幾面，可彼此都覺得特別投緣，對不對？
關山不置可否。
林漢飄開目光：我們這種緣分，不光是長得相似。我相信，我爸認你做義子，也決不只是因為長相。
關山看向林漢，馬上又飄開目光。
做舊回憶鏡頭：
正在翻新改造中的滬昌商團大廈。
戴破氈帽、苦力打扮的關山，跟很多裝束類似的工人在勞作。
字幕：十五年前。
林漢（OS）：那時候，我已經離開家整整五年了。中間只回去過一次，沒敢見我爸，偷偷見了我哥……
壯年時代的林敬軒、老陳談笑風生走來，檢查工作進度，跟工頭笑吟吟談話。
邊幅邋遢的林羽匆匆趕來，滿臉怯意。
林敬軒投去不滿目光，想訓斥，老陳勸阻，提醒他在場有眾多勞工。
林敬軒忍住，林羽更羞愧。
林漢（OS）：從小到大，我爸都把希望寄托在我哥身上。可我哥也不知怎麼了，不是這兒不讓他滿意，就是那兒不讓他滿意……
關山前面的工人扛了太多東西想攀上木梯，不慎失控，途中物件跌落。
工頭瞥見，驚駭，林敬軒老陳林羽也都看過去。
關山撂下自己手裡家什，疾撲，抱住跌落的物件，把樁立穩。
眾人鬆口氣。
林敬軒讓工頭招呼關山近前誇讚，關山脫帽致謝。
林敬軒、老陳和林羽都怔住，看著他酷似林漢的模樣。
林敬軒忽然冷下臉，轉身離去。老陳林羽疾跟，關山尷尬地看他們背影。
林漢（OS）：他不僅對我失望透頂，對我哥也開始失望。就在那時候，他遇見了你。第一次看見你，他並不高興。因為，那就像看見我一樣！
關山被工頭趕出滬昌商團工地，矜持地離去。
轎車在他面前停下，老陳下車，堵住他去路。
林漢（OS）：後來，他大概想通了，你不是我……
林公館，關山被老陳引到林敬軒面前。林敬軒打量他。
唐西萍領著兒時的浩東玩耍回來，定住看關山一眼，旋即繞道匆匆而過。
關山沒注意他們，林敬軒卻悄悄審視唐西萍。
（疊畫）
穿著整齊的關山向林敬軒下跪，叩頭，「義父」口形。
林敬軒笑吟吟示意他起身。
關山向側坐的林羽唐西萍行鞠躬禮。
林漢（OS）：也許，你能讓他覺得，我還在他身邊。這我不敢確定。可我敢說，他一定覺得，你能幫我哥。你能給我哥的幫助，是我給不了的。
關山林羽一起在辦公室討論業務。
關山活躍在商團業務會議上，林敬軒旁觀著，流露滿意神色。老陳、言董事、張董事也都投來讚許目光。
林漢（OS）：他對了。我是說我爸。你做得很好，比他希望的還好。他肯定特別希望，你真的就是我。
回憶鏡頭結束。
林漢意味深長地看關山：不光他這麼覺得，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
關山不好意思地笑：義父待我恩重如山。不然，我到死恐怕也就是個孤苦伶仃的苦力。
林漢：所以，你就豁出一切想報答他。
關山點頭：沒錯！
林漢：你知道嗎，連我自己都覺得，你就是在我爸身邊的我。
關山不解地看他。
林漢凝視他：我們真的很像。像得好像心意相通。
關山飄開目光：說神了。
林漢：一點兒都不神！我見過各種場面，見過無數人。不敢說一眼能把人看透，可也不差到哪兒去。
關山有點兒緊張，搖頭不語。
林漢：如果我想試探一個人，而且這種試探，關乎生死大計，一旦失察，就可能滿盤皆輸。（緩緩起身）這時候，我自然要挖空心思，巧妙地留一手！（瞥關山）必須留一手！
關山靜若磐石，不看林漢。
林漢大伸懶腰：假設，這傢伙靠不住。或者說，很可能靠不住。那，留著的那一手，就必須是最最關鍵的。（保持伸懶腰姿勢看海）我們很像！（忽然恢復常態，投來銳利目光）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
關山避開他目光。
林漢有些泄氣：不跟你捉迷藏了。（走開）謝謝你搭救我。
關山不料，騰然而起：漢哥——
林漢不回頭，懶洋洋揮手，腳下加快。
關山：哎，我……嗨！（疾追）
4-45 行駛的轎車 * 夜 * 內/外
陸克冰開車，遠遠看著前面來俊民的車，深吁口氣，轉彎，加速，放棄跟蹤。
字幕：上海。
4-46 上海林公館小客廳 * 夜 * 內
浩東把信還給唐西萍：這上沒提我二叔。可見，爺爺他……
唐西萍折好信：我覺得，這封信有問題。
浩東：什麼問題？就是因為沒提——
唐西萍點頭：很簡單，他是林家人，（揚揚信）這麼鄭重的委託書，不該一字不提。（收起信起身）睡吧。
浩東也起身：你打算怎麼應付？
唐西萍向外走：我打算先好好睡一覺。（出門）
浩東看敞開的門，苦笑搖頭，跟出。
4-47 香港海岸荒涼處 * 夜 * 外
黑漆漆的，一塊老大礁石影影綽綽在前方。
字幕：香港。
關山疾來，四下搜尋，喊：漢哥——
一艘機動警船從後面海域靠前，探照燈掃視海面，隱約顯出礁石輪廓，關山看見，發足奔去。
4-48 香港海岸大礁石附近 * 夜 * 外
關山奔來，駐足，四下觀望：漢哥！（焦急，OS）漢哥，你說對了。我是沒全說。是按住了最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我不敢說！真的！
他摸右胸，五指漸漸平伸，眼前重新遇襲當晚有人在一張寫著字的紙上留下血掌印的情景。
忽然，礁石暗處亮起一朵火焰，隨即變暗。
關山警覺看過去，林漢正攏著火柴點煙。
關山眼前一亮：漢哥！
林漢丟了火柴，長長吐出一大口煙，不答，仰望。
關山怔怔看他，腳下挪過去，左手探入右側衣服內層。
4-49 空境
夜空。舊上海外灘夜景。
滴滴答答的電報聲。
字幕：林氏未動。貨疑入深海。
4-50 陸克冰密室 * 夜 * 內
發報聲源於此，陸克冰戴耳機發報。
字幕：欲尋知情人詳查。
第4集完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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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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