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談戀愛：不同的開始，相同的結局

初戀，藏住心中那道美麗的風景

——不談愛情到永遠，只說戀愛一瞬間

寫在開頭：相愛不如懷念，顫抖的雙手握不住你的容顏。誰沒有一段美好的愛情？但我的初戀帶著憂傷的甜密。

一

我在陽光下蹣跚

卻看不見影子

寂寞

蝕了我的心

深深淺淺的腳印，伴著動聽的音樂；風忽然轉了向，鳥們鬆散的羽毛逐漸光亮，老黃牛枯瘦的嘴裡嚼出青色。春天來了。

是啊，春天來了。

從來都沒有奢望我的愛情過早來臨。我懵懂晚開。她，一個美麗得像出水芙蓉的女孩，又是一朵春天的紫色玫瑰，綻放我以後的兩個春秋。

我曾經無比的寂寞，獨來獨往的身影猶如春天裡一塊移動的月影。我的詩常常被寫進孤獨里。

但我真的不奢望心中的她過早來臨。我懵懂晚開。在我還不能確定我是否喜歡她時她已匍匐在我懷中痛哭流涕。她失戀了，她再也忍受不了她的男友。

她用淚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期待著我撫慰她的悲傷。我還是不能確定我是否喜歡她，但我已經開始握住了她的雙手，一雙冰冷的美麗的手。

哭什麼，至少你現在還有我，這個朋友。我堅定的說。不久，任賢齊的《心太軟》里也這麼唱。

她使勁地點了點頭，好看的小嘴癟了癟，我看見她臉上的淚光燦爛無瑕。我這時才發覺，她真的很美麗。

我曾一直在心中設計我的她：不求漂亮，心地善良。現在的她，給我的印象應是遠遠超過了我的設計。我不覺緊緊摟住了她，她的雙手也用勁的箍緊了我。

二

我想用縷縷陽光

織成一首動人的詩

又恐隻言片語

載不動沉重的相思

一場大規模的食物中毒事件，使我校無數學子陷入深深的苦痛。她亦不能倖免。

她是在去同學家的路上發作的。接到同學打來的電話，我便在第一時間跑去接她。看見她疼的鼻尖直冒涼汗，我的心也似翻江倒海。我大聲吼她你肚子疼怎麼還要出來玩。她說別問那麼多快送我去醫院疼死我了。

急性腸胃炎是醫院診斷的結果。我擦掉她額上的汗珠，扶她上了病床。我在幫她脫鞋子的時候，她突然掙扎著爬起來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你真好，她說，你是個好男人。

怎麼不是我中毒呢，我說，看見你這樣子我難受死了。

她說，沒關係的，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醫生進來對病人進行特殊檢查，我須暫時迴避。我們偷偷捏了捏手。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掛上了吊針。

這裡的醫生真無聊，她嘟著小嘴說。我問怎麼了，她說醫生明知道我們是大學生，偏偏要問我們……女人的事情，這跟食物中毒有什麼關係。

我沒會過來，問她什麼女人的事情。她笑了，笑得很羞澀。等我明白了，她已經笑得不行了。她後來一直這樣笑我。在這笑聲中，感覺那份珍貴的羞澀就慢慢的、慢慢的消逝了。

我們共用一個牙刷洗口，帶著滿嘴的牙膏沫說小話兒。我幫她洗臉，她幫我洗臉。她吃蘋果時總是咬了一半才肯給我，她說，把最好的芯子都給你了。我就高興的啃著蘋果核。

我要她跟家人打個電話，她說不用急，反正醫療費該學校里出。我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你媽知道。她忽然問我，我媽來了你將說什麼。我說我就是你的同學嘛。她說我媽很喜歡有人阿姨前阿姨後的叫她，你呆會知道怎麼說了。

她媽很快就來了，跟著她的哥哥。她哥哥不等她介紹，便指著我說你就是路飛吧，我妹妹常提起你呢。我一時傻在了當地，脫口的「哥」硬是哽在了喉頭。我感到無比的尷尬。我說有你們照顧那我就回去了。她媽媽對我說謝謝你啊，謝謝。

剛回到寢室，電話鈴就響了。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但我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說我讓我媽和哥哥回去了，等我出院時他們再來，你快過來啊，我現在好無聊。

匆匆洗一把臉，直到鏡中疲憊的笑容重又變成精神抖擻的模樣，我才搭車趕往醫院。

她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學校這次食物中毒，人數已超過了一百個。

我戲言：至少要促成50對戀人。

三

於是回頭

拭去那顆脆弱

陽光

刺傷了我的眼睛

她出院了。

她掰著指頭算一共住了六天，注射了三十瓶藥液，外加補助100多元的營養費，學校得給每位中毒者付2000多元醫藥費。

我說把你都養肥了。她小嘴一噘，說不準說肥。我就說養胖了。其實她一直都很瘦，我抱著她像捧著夏天裡一片沉甸甸的綠葉。

在還沒有到她家的小巷口，我們依依惜別。她謹遵醫囑，必須在家休息一個星期。

她說回去吧，我說再坐一會。他說回去吧，我說再坐一會。他說該回去了，我說那就走了。

拖著戀戀不捨的腳步，我跨上了公汽。時值華燈初上，夜色迷人，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有兩隻找不到巢的小鳥緊緊的偎依。月光如水。543路急馳如飛，掠過小東門、螃蟹甲、積玉橋、三角路、徐家棚，直上修長的二橋，跨越滾滾的長江。一路上我的心像長了翅膀，一直都在圍著她飛。

回到宿舍，我不顧疲勞，開始給她寫東西。感覺寫了很久很久。我很驚奇，短短的一個星期居然寫了一封八十頁八萬餘字的長文。我打電話告訴她，她高興得直說想看，好想立馬就看。

她是坐在我的懷中看我寫的東西的。靜靜的看著她臉上興奮而甜蜜的表情，我不禁深深、深深的貼上她。

她好半天才從我的柔情中掙脫，繼續看那篇長文。

沒有出現我意料中的情景，她將看完長文的雙眼高高抬起，用一股我從未見過的眼神打量我、審視我、分析著我。我感到從未有過的陌生。我說你怎麼了，她沒有回答，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不敢驚動她。我茫然地看著風吹落葉。

她將頭輕輕靠在我胸脯上。她曾說我的胸脯比前男友寬厚多了，對她也比他好幾倍。她說過，我是一個很理想的男人。我愛她。

我搬起她的頭，她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兩個小蒲扇，是那麼柔情的看著我。我將唇慢慢滑向她的，在我能聞到她呼吸的地方，她忽然扭轉了面部。我吃到了滿口她的秀髮。我們就這樣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終於，她將分析我的雙眼再次抬起，她斬釘截鐵的說：我----們----分----手。

不，不能，不能這樣，不能，不，我不分手，我愛你。我激動的拿我的嘴去堵她的嘴。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她的聲音繼續繼續在我耳膜分明地迴響著：我----們----分----手。

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任憑眼淚像秋天的雨，心像寒冬的雪。八萬餘字的情書隨風一頁一頁飄起，片片飛揚滿地的憂傷。那一夜，她給了我她的最美。

她說，你真的對我很好，但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我沒辦法的。

四

從來都被踩在腳下，從來都屬於遠方

從來都是踏實，所有筆直從來都是彎曲

路，我不再歌頌你，什麼也不責怪

我的心彎曲了很久，活得很筆直

走過很長很長的路的人，從來都不知疲倦，他頂多只會稍作停留然後接著趕路，因為前方的美麗目標即將出現。

然而，即使實現了目標又會出現怎樣的美麗呢？回首看看來路，一種涉世不深但已滄桑無比的人生體驗油然而生。

我無力阻擋她的遠去，同樣我又無法拒絕她的再次歸來。儘管我們繼續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但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份感覺，像一頁不小心撕破的信紙，再也無法復原裡面溫情的文字。最後，在一個多雨寒冷的秋天我們由於吵架太多而徹底分手。

我們不是因為不喜歡對方而分手，而是因為沒有愛的基礎。當彼此的愛對彼此形成了一種負擔、一種陰影、一種嫉恨的時候，當愛已經沒有理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失去水分的花朵的時候，風花雪月的初戀最終只能成為空中樓閣。

很久以後，我將無法阻擋她新的男友，正如我也將迎接我新的女友。但在我心中，永遠都有一個過去的她，一個沒有解開的疙瘩。有好長時間，我一直都消沉在我的初戀之中，有好長時間，我一直活在我的記憶之中。這樣一種無法自拔，使我婉然拒絕了一位善良的藝術系女生，儘管她浪漫而含蓄的向我表達。

我對她說，藏在心中吧，那將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五

千樹萬樹的桃花

千樹萬樹的梨花

我驚慌的從中走過

什麼也沒有發生

寫在結尾：我的初戀帶著甜蜜的憂傷，誰沒有一段美好的愛情？顫抖的雙手握不住你的容顏，相愛不如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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