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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聲音,想念鳳飛飛

最後的夢田音樂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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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寂寞在歌唱,愛音樂的人都是寂寞的,我孤獨,我願意

她沒有驚世的容顏,沒有極為出色的聲線,沒有鋪天蓋地的人氣,可是她是個明星卻也是個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她有鄧麗君的號召力卻只將名聲保留在台灣本土,聽她唱歌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有故事想聽下去,驚世駭俗地來輕輕悄悄地逝去。她是鳳飛飛,一個唱了半世紀的女人,猶如台灣本土上半個世紀的舊日時光。

可是我們再也聽不到她唱歌了,那個雄渾霸氣的追夢人已經消失在漫漫黃沙中,所有的音容笑貌都已成故紙紅顏。當我看到她的三十五周年演唱會時,雖然聲音不是華人歌手中最好的,可是聽得讓人落淚。怎麼會有唱得這麼動之以情的聲音呢,那該是一個多麼胸懷博大對生活有真知卓見的女人呀。如果時光再重來,我希望那唯一的一次鳳飛飛在上海的演唱會,可以坐在靠近她的地方去讀懂她。

她原名叫林秋鸞,是一個從鄉下走出來的女孩,並無音樂教育的背景。十五歲時為了生計與歌星夢而輟學登台演唱,改名為鳳飛飛。沒有動人的容顏,總是戴不同的貌子出現在舞台之上。本身的音樂天賦並不高,聲音也不算出色,可是她很努力,鑽研技巧投入感情做到聲情並茂。八十年代後嫁人為人婦為人母,相夫教子,其樂融融,九十年代後慢慢退隱,2003復出開巡迴演唱會,直到今年發現聲音出了問題,才知道病魔悄悄地靠近,於年初病逝在香港家中。連去世都隱瞞了一個月後才公布的,走得是那麼平坦不張揚。

想起最初聽見「鳳飛飛」這個名字的時候,常常會把她與「龍飄飄」這樣大街小巷的酒廊情歌歌手混為一談,而聽到她早期唱《春風吻上我的臉》、《楓葉情》、《玫瑰玫瑰我愛你》、《月朦朧鳥朦朧》等,很奇怪的感覺,劉家昌式的小調歌曲,彷彿是鄧麗君那種甜美女聲的專利,可是鳳飛飛的聲音完全不同於那種甜美,有點粗啞,但又不像蔡琴那麼低沉,就這樣夾在半高半低之間很怪異,明明很沉穩卻非要做出一股小姑娘嬌羞狀。加之本人對那種爛大街的小調有種「靡靡之音」的反感,於是將鳳飛飛排除在我的聽歌範疇之外。

直到有一天,午夜的電台放起了那首耳熟能詳的《追夢人》。曾經年少時這首歌掃過我的耳邊,我只以為又是個打打殺殺的武俠翻版,誰知那晚聽來,竟是一股蕩氣迴腸的倔強,牽起了我所有的神經,專註地將這首歌每一字每一個音符都聽下來。那是一種多麼深刻有愛又曾經滄海的感覺呀,既有一種"俠女"式的豪情利落,又有滄海般纏纏綿綿的糾纏,一襲紅袍在沙漠中漸行漸遠,明明很淡然的身影卻還是能感受到那種故事的延續。之前聽過很多人翻唱,都唱不出她的那種味道。後來知道這首歌是羅大佑寫給三毛的作品,但他沒叫別人唱偏偏交給當時隱退的鳳飛飛,鳳飛飛居然演繹出了三毛黃沙漫漫的感情來。果然是獨具慧眼奇人配奇聲。

然後鳳飛飛這個名字又開始貫穿在我腦海里,聽過這樣的聲音就再不會忘,總想透過聲音背後再去研究她還有多少故事。於是去翻開她一張一張唱片去伶聽。她的唱片真多,有一百來張,一年有七八張,據說在很早的時候她的唱片製作八個月就算很長了,以流水的速度發行唱片,足見其影響力之大。她唱歌就像是台灣音樂史的一部分,三十年代上海老歌,日據台語老歌,先民民謠,六七十年代瓊瑤電影歌曲,八十年代民歌以及現代流行舞曲,九十年代都市流行歌曲,每一個時代,不管是民謠還是流行歌曲,她都都可以融入到當代的風格中,越是後期她的聲音越是醇厚越博大越令人回味。

她不是蔡琴,渾厚磁性的吸附力不夠濃厚;她不是鄧麗君,遠遠沒有那種遊刃有餘的甜美柔潤;她不是黃鶯鶯,沒有能屈能伸能軟能厚的張力;她不是潘越雲,沒有做到悲情到骨子裡的絕望。她的聲音是樸實無華的,相比那些當時熱門的歌手吸收了歐美日本的方法,她那種低吟的擅音有點台灣本土的意味,尤其是唱起有台灣特色的作品(特別是台語),那種感覺像是鑽到了台灣的泥土裡,最適合不過的台灣情結。這也之所以她只駐守在台灣本土而不往更廣的地域發展的一個原因吧,雖然她在台灣的影響力與鄧麗君也是平起平坐的。

很早的時候,她唱《祝你幸福》、《我是一片雲》、《意難忘》、《又見秋蓮》、《另一種鄉愁》、《好好愛我》等,那個時候的音樂都是具有民歌特色的小調,很民族化,編曲上卻受了日本歐美的影響。這樣的音樂,越是甜美的女聲越是有韻味,比如說鄧麗君蔡幸娟這樣的,又或者蔡琴徐小鳳低回典雅的聲音,而鳳飛飛的聲音既不甜美又不磁性,夾在中間比較尷尬,找準定位是比較難得的。在一些不能免俗的口水歌里,還是聽到像《又見秋蓮》那樣考驗功力又不故作甜美的方式的唱法,諸如這樣的唱法還在一些專輯的非主打歌里聽到。其實她中音的音色還是非常的穩健的,稍稍爆發到高音區,就帶動了出一種很有活力的感染力。那樣的鳳飛飛,真像在台灣鄉村裡純樸的鄰家女孩。而讓她唱《天涯歌女》,雖然她極力想表現出小姑娘的甜蜜來,卻非但沒覺得甜蜜,反而有種力不從心。

八十年代開始接近現代流行,《夏艷》這張專輯走起了快節奏路線,在當時是最前衛的方式了,有點迪斯科也有點南美音樂風情,鳳飛飛唱來卻也把握得完全熟門熟路,一個唱慣了《月朦朧鳥朦朧》那樣的老歌手居然也會迪斯科。《夏的季節》、《涼啊涼》,在今天聽來也很上口,當然也記住了當時炙手可熱的新人童安格小蟲等。《彤彩》則看不到從前老歌的影子了,完全是現代流行歌曲的模式,而那番的抒情也是適合鳳飛飛那不高不低的中音區,定位在一種中產階級的都市女性的生活狀態。《掌聲響起》則是一塊里程碑,不知道誰注意過,裡面葉佳修寫的那首《翩翩來去》,已經大有後來《追夢人》的俠女風範了。

九十年代開始走人文路線,而那個時候她已經開始慢慢隱退了,要回家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這個時候的音樂開始有人生與生活的特色,不再是六七十年代一年出幾張專輯的速度感,注重的是音樂里所要表現的內涵,講究歌詞與曲式所帶來的唯美情緒。《浮世情懷》便是由羅大佑陳揚黃沾根據鳳飛飛的特色量身打造的天碟,到了這裡,鳳飛飛將她那種對婚姻、朋友、孩子、人生的種種感想,契合到了音樂里成為了一部人到中年的自白。尤其還有那首傳為經典的《追夢人》。另有最後一張國語原創作品《驛站》,便是一張詞曲唱俱佳的大碟,歌詞全部由台灣知名作家操刀,歌曲由大師級的音樂人製作,唱法上夠磁性還加入了真假音轉換的難度。而專輯中那意味深長的詩意的人生哲理更是讓人念念不忘。「有個名叫偶然的車站,匆匆邂逅與分手;有個名叫回憶的車站,傷心的人來這裡療傷;有個名叫歲月的車站,相思的路系住兩端;散盡了情愁,無怨的守候,心依舊溫柔」,這不是鳳飛飛的一生嗎?坎坷的最初,美滿的最後,心裡還存有舊日與現世感懷的溫柔。

最後的專輯《想要彈同調》,鳳飛飛返樸歸真,用台語來找尋本土的根。音樂里有先民開拓的悲苦,戰亂的不安,光復的潦倒,滿是求生活、尋愛情、嘆人生之情。鳳飛飛也出身於這樣悲苦的先民家世,自是對這樣的音樂體會起來入木三分。總是記得艱苦的才是最深刻的,就如悲劇的才是深入人心的一樣。在人到中年之後,唱起從前的歌,也算是連接起當代與過去的關係吧。在台灣這麼一個太平洋的孤島上,本土人民的平民情緒也充滿頑強與真誠。

後來便不再做唱片,一場又一場的巡迴演唱會看到了「寶刀不老」的功力。唱起老早的歌,也不再有故作甜美而做作,從過去到現在的歌都統一用一種厚實純樸的聲音來回味時光的舊日簿。一生都奉獻給了舞台。我說的是舞台不是娛樂圈,唱歌與娛樂有時不是一回事,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唱歌,能當天后,也甘於平凡人,能上能下,一個巨星很坦蕩的胸懷。

下輩子再唱歌給大家聽,唱出越來越動人的歲月之歌,鳳飛飛臨終前如是說。有人說鳳飛飛的離去是一個時代的終結,而只要曾經有經得起斟琢的好東西留在世上,每聽一次都可以是自己的輝煌舊時代,從未走遠。

每個人心裡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個夢,用它來種什麼,種桃種李種春風,這裡是「最後的夢田音樂圖書館」。美好的音樂是香氣,是醇酒,它也是你心靈最後安放的「夢田」。獨樂樂不如眾 樂樂,只找有緣人,一起分享音樂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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