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走丟了多少朋友？

漸漸都有新朋友，多久沒有並肩走

《一路走丟多少朋友？》

文：柯越 簡書：柯越呀

堅信世間沒有無法安放的夢想。

最近在朋友圈看到一句話「漸漸都有新朋友，多久沒有並肩走。」

我又想起我們小時候一群人分一袋辣條的日子，想起我們總喜歡欺負同一個女生的日子，想起我們半夜提著啤酒瓶在大街上瘋癲的日子。

可是一轉眼，還沒來得及再抱你們一下，以至於還沒來及和你們多說說話，卻已經只剩下漸行漸遠的背影，倏爾不見。

又聽到《兄弟抱一下》，想起那些年我們曾一起嘶聲力竭，現在都成為回憶。

如今我十幾歲，是幾年前最羨慕的年齡，但學習壓力，生活壓力，在四季輪迴里卻如寒流接踵而至。

常常孤單，常常也會懷念一群人。

那些曾經一起歡聲笑語的兄弟們，你們都還好嗎？

時間過得真快，十多年過去，我們終於在不動聲色里變成了青年人，可是很多還沒來得及告別的朋友，卻已經分隔兩地。

也許我們只隔著一張火車票的距離，也許見一面也並不是多不容易，可是因為種種原因，我們都已經不再那麼親密了，偶有聯繫也只剩下點點蒼白無力的寒暄。

我開始明白，所謂誓言，不過是淺嘗輒止的線條，一筆一畫都刻在我們曾經深情相擁的日子裡，時間一到就風吹雲散，然後各不相欠。

生命是華麗錯覺，時間是賊，偷走一切。

牛奶咖啡在歌里唱到，「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

又有人說，夢想本是一場孤獨的旅程。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每個想強大起來的人都必須試著去承受失落，去經歷絕望，去抗住寂寞。

如今的我，學會了一個人聽課，一個人上廁所，一個人去擁擠的食堂吃飯，下晚自習後也早早地一個人回到宿舍看書。

有了難過不再需要人分擔，快樂的時候也沒有和誰分享，我自以為這樣活著很酷，其實，也是沒有人可以讓我袒露心聲了。

周末想要去吃火鍋，打開微信翻來翻去，幾百好友，忽然發現能陪我的已經所剩無幾，好不容易找到一兩個尚有交集的朋友，卻都因為忙而推脫拒絕了。

偌大的城市，形形色色的面孔來來往往，我一個人禹禹獨行，唯一還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只有霓虹燈下的一點點黑影。

火鍋店裡，我點了幾瓶啤酒，很多肉菜，粗心的服務員拿來了幾雙筷子，坐在這裡的卻只有我自己。

望著那些空著的桌椅，心像是被針狠狠地扎了一下，儘管如此，所有的委屈也只能一口氣咽下去。

我拚命地為自己補充著卡路里，聽到旁邊桌上的那些人們的嬉笑怒罵，還會是有微微的羨慕。

換做以前，我們也曾是那樣快樂吧，兄弟們，真的好想你們，你們還好嗎？可是我已經沒那麼好了。

年少時多得是感性，而長大後多得是理性;年少時的歡樂簡單純粹，長大後的煩惱如流似水。

命運善嫉，我們常為變得強大而沾沾自喜，命運卻總在猝不及防間給我們致命一擊。

我們都不過是在茫茫大海里漂泊的船隻，平靜處以為歲月靜好，卻在不經意間發生海嘯。

當初去了市裡最好高中讀書的兄弟，現在所有時間都用來衝刺清華北大，當初輟學離開的兄弟，現在忙著四處奔波眼角都是疲憊不堪的痕迹，而我們一起留下來的，也漸漸都有了新的朋友，偶有聚會，也總是低頭看著手機。

我們相識終是一場有緣無分的相遇，時間過去，無悲無喜，也只能在不經意時想起。

幾年前畢業前夕，我們扯著破鑼嗓子一起唱歌，承諾以後要做彼此的伴郎，無論貧窮富貴都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寢室熄燈後還一起吹著牛逼。

幾年後的相顧無言，即使在一起，也難以再有隻言片語。

我們也曾一起憧憬長大的樣子，開什麼車買哪裡的房子，要娶誰為妻。

那些老舊的時光，我們也曾一起談天說地。

可是，時間真的很無情，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時常會幻想，有沒有那麼一天，一覺醒來出現在曾經的寢室里，兄弟還是那群兄弟，外面還是那樣一間簡陋的教室，老是還是那幾位嘮叨的老師。

不想讓你們變成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想你們就這樣離去。

可是在不可逆的歲月跌宕里，你我都只能一個猛子扎進去，卻再也回不了頭。

轉眼燈火闌珊處，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卻已經不是我們了。

寒假前，很久沒見的臻從外地回來，我正在咖啡廳寫稿子，接到電話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就飛奔到我們約定好的火鍋店。

同桌的五個人，顯然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可是在一陣噓寒問暖後就竟然再也找不到話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尷尬時只能看著手機。

曾經無話不說的我們，現在也終於無話可說，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臻和鴻說，他們有把握考上985，垚說以後準備努力練習體育，佳悶著沒有說話，我笑笑說我還是要堅持寫作。

突然我說「等到大學，或許我們就很難再見一面了吧。」

大家都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很快就要走上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面臨著各種各樣的選擇。

是金子的現在散著耀眼的光，是石頭的仍然在風雨里掙扎。

面對現實，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們都不得不變成另外一副模樣，去勾心鬥角，去點頭哈腰，去破口大罵，去薄情寡義。

時間之內，我們還存留著彼此零零碎碎的回憶，時間之外，我們卻早已四處流浪，各自有了各自的悲喜。

我的手邊是一張幾年前的合照，像素低劣，卻仍看得見那時我們青澀稚氣的笑臉，手機里的備註也還一成不變，所有的美好都靜靜躺在那裡。

現在脆弱的那些，也曾為我遮風擋雨，現在灰暗的那些，也曾照亮我整個世界。

時間過得太快，大家都匆匆忙忙地散場，你們離開的方向，我沒有弄明白，也沒有看得清。

你們去了哪？為什麼要離開？

推杯換盞間，我們的故事曾有過一個完美的開始，卻沒來得及結尾，思念常常奔襲腦海，我還是沉默孤寂。

抬起頭，我們看到同樣的星空，同樣的月亮，遠方也是同樣空洞洞的黑暗。

那年斑駁的課桌，那年歡笑的面影，如果有一天能夠鏡頭回放，請讓我說聲我想你們。

我坐在窗前，望向窗外雨雪滿天，回憶似水泛起漣漪，思念如麻擾亂蹉跎。

END

立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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