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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州回憶》之我的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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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致那些年……

按理說,39歲並不是一個容易懷舊的年齡,但正是在這個時候,往事一幕幕不可阻擋的湧入到我的腦海。其實,我年年都在懷舊,但今年這種感覺突然變得強烈起來,已不再是過去那種單純的回憶,而是多了更多複雜的成份,如留戀、如甜蜜、如傷感、如無奈、如思考……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很難讓人用一個詞或一句話來形容懷舊時的感覺。坐在電腦前會懷舊,看著電視節目會懷舊,見到兒時的玩伴會懷舊,過春節的時候會懷舊……而當萬籟俱寂,獨卧於床,遙望著浩渺夜空中的點點星光,這種思緒愈發不可收拾。

憶起了剛工作時的情景。老膠州賓館的宿舍里,和濱、峰、軍、學聊天到深夜;老工經委那裡,下班後和華、鵬、程老兵飯店一小聚。加通宵班整理檔案如在眼前,同事們朗朗的笑聲猶在耳邊……而如今,有的已去了外單位、有的已辭職下海、有的已賦閑在家、有的已去了另一個世界……

憶起了大學時的青蔥歲月。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你還好嗎?曾經熟悉的207宿舍是否住進了別的同學?舍友們常在一起喝酒吹牛的那個小飯館,炒土豆絲的味道是否依舊?相戀了四年的小剛和小紅,你們結婚了嗎……

憶起了高中時的學習時光。無休止的課外作業讓我惱怒,無頭緒的數理化讓我抓狂;堆滿了課本和輔導書的舊課桌,是否已經進了誰家的爐火?罰我站、催我學的數學老師,您是否還記得我?高考的前夜,輾轉難眠,充滿了對前途的忐忑;高考後的那個暑假,如獲大赦,好友家裡玩兒了個遍……

憶起了初中時的個們兒死黨。操場上,和大龍聲嘶力竭的唱著那首鄭智化的《水手》,彷彿我們就是那個歷經坎坷而又不甘屈服的水手;停車場,和老洪擺放著同學們停得亂七八糟的自行車,認真履行著值日生的職責;食堂邊,和小亮分享著一毛錢一包的海帶絲,啃著稍硬卻滿口香的小麵餅……

憶起了小學校園的角角落落。教室外同學們嬉戲打鬧,課堂上偷偷傳遞著小紙條,課堂上在語文書上胡亂的塗著鴉,課後悄悄的談論著馬老師、劉老師和張老師,還有那個晚自習休息時間被我們躲在門後嚇哭的女同學,不知你去了哪裡……五年級那年,我由李家莊小學轉學到南關小學,同學們好奇的目光也如在眼前……

憶起了童年時最遙遠的那段歲月。在村東的水庫邊和小河裡玩水、引魚,在小鑫家的葡萄架下吃著尚有些發綠且酸澀的葡萄,趁大人不在家時和小夥伴偷偷的喝上一杯白酒、並點起一根用乾花生葉捲起的旱煙……還有那個今天猶在卻難找到過去那種感覺的小村莊……

關於我的家鄉—膠州

說起家鄉,總有嘮不完的話題。我的家鄉在中國。別人問起自己老家在哪裡的時候,儘管自己不會說出中國這兩個字,但卻深埋於潛意識中,正如我們每天都在呼吸地球的空氣,卻感覺不到空氣的存在,習以為常成了理所當然,也或是理所當然變得習以為常。但假如我們去了外太空,沒了空氣,便會知道空氣的重要,就如我們到了他鄉異國,別人問及你的家鄉,民族自豪感便會油然而生,這個時候,潛藏於內心深處的那兩個字便會噴薄而出:我的家鄉是中國!

在中國東部,有一片齊魯大地,那裡是孔孟之鄉、禮儀之邦。在這片大地與大海接壤的地方,有一座寧靜的港灣——膠州灣,我的家鄉膠州就靜靜的依偎在膠州灣畔。膠州攬灣而卧,海灣牽手以隨,自三里河文化誕生,後春秋莒、介建都,西漢分封祓國,北魏始置膠州,至唐設板橋鎮,此後數易其名,明清已有「金膠州」之美稱,而今已有4500載。「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中國秧歌之鄉」、「中國剪紙之鄉」的稱號展現了膠州深厚的文化底蘊,以「揚州八怪」之一高鳳翰為代表的100多位歷史名人為膠州增添了歷史的厚重,多年的全國百強縣市預示了膠州強勁的發展前景,入圍「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縣級市10強及以縣級市第一名的成績榮獲「全國文明城市」稱號詮釋了人們的幸福生活……

我的小村莊-盛家莊村

在膠州市區南面的城鄉結合部,有一座不大的村落——盛家莊村,自明洪熙元年,1425年建村至今,已有近600年歷史,然而,歷史並未給這座村落積澱下太多的歷史元素,相反,所見之處,現代感甚濃。兩條寬大的柏油馬路(九成路和香港路)分別從村西北交叉而過,汽車鳴笛聲不絕於耳;一座幾十米高的移動公司信號塔矗立於村西咫尺,整日發射著雖然看不見卻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電波;村北三五百米靠近進村小路的地方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加油站;村東北幾分鐘的路程是一片新開發的住宅小區,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與寧靜的小村莊形成強烈的反差……

唯有村東南,一片片栗樹林、桃樹林、菜園子和灌木叢,密密麻麻的佔據著高低起伏的丘陵,幾處不大的水庫掩映於內,並不是很肥沃卻養育了世代村民的農田被幾條橫七豎八的淺溝分割成多片,窄而不平的田間小道被兩邊濃密的雜草侵佔得分不清去向,吱呀呀響的手推車載滿著小麥、花生、玉米和大豆,在這樣的數條羊腸小道上慢慢駛向村中的千家萬戶……

每每回到村莊,我都會來到這片喧囂中難得的一片寧靜之所,而只有在這難得的寧靜中,我的思緒才會無拘無束而又長時間的飛回到三十年前那個真正寧靜的小村莊,那個陪伴了我整個童年的小村莊。

村莊儘管還是那個村莊,但村莊所在的轄區已經是幾易其名。在我最初而又模糊的記憶里,村莊歸屬於龍山公社,公社後被撤銷設立夼集鄉,後來鄉又被撤銷設立九龍鎮。設立九龍鎮那年是1993年,這年我已經是14周歲,已經有了較強的記憶力,因而我對這個名字印象頗深,到現在這個名字已經在我人生的各類表格、證件上出現過多次,因而很是有感情。儘管近來村莊被劃歸三里河街道辦事處,但當別人問及我的老家是哪裡的時候,我還會脫口而出:九龍。

鄉鎮的幾易其名,折射出了中國從吃大鍋飯的計劃經濟時代向市場經濟時期的轉變,也給村莊的變遷鋪墊了濃重的時代背景。但對於我,或者對於任何一個人,在童年時,是不會考慮到自己所處的歷史時期的,但那段歷史卻已經給我們烙上了時代的印記,也給了我們與現在迥然不同的生活狀態——吃的、穿的、玩的……以及不同的生存環境——那時的河、那時的嶺、那時的路……

那時,村莊的路遠比現在要窄,村莊的嶺遠比現在要多,村莊的河遠比現在要清,面積卻比現在小得多,南北長有現在的一半,東西寬有現在的三分之二。村莊呈紡錘形,兩頭細,中間粗,我家的老房子連同其他幾戶人家就位於紡錘的北尖上,房子後應該是一小片樹木,不像現在是一大片磚瓦房。

這就是上世紀80年代,村子留給我的大體印象。

那時的山和水

村莊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並不大的土坡上,總的地勢是南高北低、西高東低。

村莊北部地勢較矮,視野開闊,兩條彎而窄的土路一條向西北,一條向東北,穿過大片農田通向村外,隨後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個村莊,才能達到縣城,並不繁華的縣城裡有我每次進城都想吃的爐包……

村南是高於村莊地勢起伏不平的土嶺,連同村東,是村民的主要產糧區,村西、村北多少有些本村的口糧地,但其餘大部分都是外村的,如七里河村、城子村等,但儘管是口糧地,地形卻不是我們想像的那種一馬平川,而是高低起伏、溝壑縱橫,各種不知名的雜草、灌木長滿了溝底和斜坡,即便是相鄰的兩塊口糧地,也會高低不平,它們被雜草分割成了形狀不規則的多塊,村民們推著小推車、扛著農具,年復一年的走在雜草上,於是形成了一條條曲曲折折的小路,多條曲折的小路最終彙集於幾條相對寬闊卻也僅能容兩三輛手推車並行的土路上,這幾條土路蜿蜒著進入村莊。

村西和村南差不多,但地勢略低一些,大約和村莊齊平,孩子們經常在那裡烤地瓜、燒花生吃,不用說,地瓜和花生都是地里現成的。我想,小孩子在野外玩,餓了從地里挖著個地瓜吃,應該不算偷吧。……

村東是一片自南而北平行於村莊的低洼處,夾於村莊和它東面的高坡之間,這裡是大家的菜園子,除了冬天,這裡總是綠油油的,白菜、黃瓜、蘿蔔、大蔥、韭菜、西紅柿、土豆……一片片,非常招人愛。那時種植蔬菜基本上不用化肥,蔬菜種子下面鋪上一層用水浸泡好的豆餅,然後用土輕輕的蓋上,發出來的芽油亮亮的,長大的苗水汪汪的,成熟的菜更是香甜可口,那種感覺,無法言說。豆餅是用大豆壓榨豆油後剩下的豆渣,味道不雜滴,所以要麼用它來種植了蔬菜,要麼用來餵豬、餵雞,但絕不會浪費。還有一種花生餅,就是用花生壓榨花生油後剩下的花生渣,這東西一般不會用來種菜、養豬,那時候家裡窮,一般就上了飯桌,拿在手裡啃,炕上會掉落好多碎粒,當然身上也有不少,這時大人總會說,你看看,就不知道接著盤子,弄得到處都是。可我只是啃,自顧品味這香香的味道,大人的話就是耳旁風。

園北面是一座水庫,據大人說這是全村人合夥挖的,用來灌溉菜園子。但對於孩子來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可以游泳,每到夏天,男孩子們會瞞著大人,不約而同的來到這裡,也不避諱在岸邊洗衣服的婦女,脫光了身子,像煮餃子一樣噼里啪啦跳進水裡,游個痛快。水庫里有我們游泳的天敵——水蛭,我們叫作「馬體」,爬上岸來,身上經常會吸著一條,夥伴們便爭先恐後的上來幫助揪下來,然後用石頭打個稀巴爛。大人們經常拿這東西嚇唬我們,說是會鑽到人的身體里,吸我們的血,因而見到這東西,我身上總是感覺麻嗖嗖的,但這也阻擋不了我們游泳的熱情,不到天黑,絕不會回家。回家之後,當大人問我們去哪裡的時候,我們也絕不會說去游泳了,而總是編個理由去搪塞,但大人不是傻瓜,一看頭是濕的,便會明白個八九分,接著便是一通批評,或是一通屁股上的巴掌。如此幾次,我們也學聰明了,總是先把頭晒乾,才會回家。

水庫里也有我們的朋友——小魚,以草魚、鯽魚居多,一群群在水裡游來游去,彷彿永遠的無憂無慮。不游泳的時候,我們會來到這裡「引魚」,拿一個罐頭瓶子,瓶口繫上一根細繩,瓶子里放上饅頭渣或其他食物當魚餌,輕輕的吊入水中,生怕驚擾了水下的魚兒,然後是漫長的等待,說是漫長,其實時間也就幾分鐘,但對於急性子的孩子們來說,這已經足夠漫長。幾分鐘後,用力一提繩子,瓶子嗖一聲從水中躍出,被穩穩的拿到手中,然後迫不及待的數裡面小魚的數量,魚多自然是興奮的,如果和其他小夥伴相比,自己是最多的,會更加興奮,儼然成了得勝的將軍。最少也不會氣餒,更多的是不服氣,期待著下次提起來自己是最多的。既然是朋友,我們當然就不會去虐待小魚們,有的被直接放回了水裡,更多的被帶回了家中,放到水缸里,或是隨便找個其他的能盛水的東西養起來,然後期盼著它們快些長大。但家裡畢竟不如水庫,小魚們相繼死去,翻了白肚皮,於是我會傷心的一條條的把它們撈出來,埋到土裡,有時還會在上面插上一根樹枝啥的,以示紀念。等小魚都死得差不多了,我會再約上小夥伴去水庫邊。現在想來,這種對小魚的愛,實則是對小魚的害。

緊挨著水庫的東邊是一條沿菜園東自南而北流向的小河,源頭是村南一座較大的水庫,水庫北側是大壩,大壩下面就是這一片菜園子。河水很淺,最深的地方也只能到大人的膝蓋,河水也很窄,大人七八步就能邁過去,但河水很清,清得簡直讓人不捨得踏入半步,河底的鵝卵石粒粒可數。這裡成了小孩子的樂園,大孩子在水庫里游泳的時候,他們便在小河裡嬉戲,他們玩的是如此的忘我,即便是著急回家做飯的母親們,也不忍心喊他們回家。而現在,父母能讓小孩子在小河裡獨自玩耍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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