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而居 挖雪人
文／安水如，圖／網路
下了雪，一場接一場。而後，我就在家的門口，挖雪人，用臉盆裝了一些雪，抱回家，第二天醒來發現，那一大盆的雪，竟化成了一丁點的水。濃縮即精華，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大抵若此。
早些年，在讀書的時候，就有聽聞，「瑞雪兆豐年」這一民間俗語，便是知了，在這人世間，最有營養的美好事物，便是大自然的恩賜。大自然是恩慈的，也是良善的，她總會在我們的身旁，放置大堆的糧草，供給行人吃穿用度，維持生命的正常運作，讓生命得以很好的生長，昌盛，開花，結果。
老百姓常說的這麼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我想，也便是這麼一個意思。植物的生長，與繁盛，也是如此的，天無絕人之路。
在我小的時候，家人都是這般的照料植物，動物吃剩不要、有所腳踏的食物，連著糞便一起，裝起來，存放一塊，待其發酵，埋於土壤，所以，幾乎都是這樣的，每家每戶都會飼養一些動物，或豬，或雞，或鴨，或鵝。我生長在有果樹，有農田的南國村莊。
也往往，這樣的糞便，放置於田，田是增值的，化肥不同，在一塊土地裡頭，連著數年使用化肥之後，那土壤，也便很難再種植好的莊稼，結出好的糧食。植物的生長與昌盛，離不開肥沃的土壤，貧瘠之土，難以孕育良好的生命，開出美的花，收穫甜的果實。
可，及至冷冬的了，土壤就要裸露著，讓其儘可能的光禿，如此一來，土裡的細菌等不那麼利於植物生長的生命，也就難以在此安居樂業。在土壤裸露的時候，如若還能來上那麼幾場雪，漫無天日的飄飛著，那就再好不過的了。
因為，雪花飄落，能夠凍死一些細菌，讓他們難以渡過這寒冷的冬天，平安抵達來年的春暖花開；山水開化，泉水咚咚，雪花融化，以悄無聲息之力，一點點地滲進土壤，又能很好的滋潤土壤，乾涸那被承載植物，整一年頭的土壤，讓她的來年春天，有個好的姿態，精神飽滿，心力充沛地承載新的植物，新的莊稼。土壤雖好，能讓我們，想種什麼，就種什麼，但，亦是需要相當的力量，與擔當，才能有所背負，有所託舉。
在幾場雪花飄落之後，我拆了土地的帳篷，那是我一個人，徒手兒，辛苦搭建的植物之家。就在秋後之時。孩子在卧室待著，經由窗戶，看著他的母親，在銀裝素裹的雪地，一點點的拆卸帳篷，雪花一點點的落滿身，白白的，星星點點，像是畫。那時，他在對我做鬼臉，有所微笑。他不會知道，我的手，凍得通紅，有些木麻，仍在堅持拆卸，繩的結節，他只知道，也有看見，他的母親，把那整一個帳篷，給拆了下來，東西收好，存放於屋檐。
而後，我與孩子一起，將庭院的所有雪花，都悉數不剩地掃了起來，用工具，裝起來，倒於土地，將那些植物，給埋了起來。我知道，若要明年花草盛，就要料好今冬土。秋後種下的植物，不一定要是挖出來，自己食用，而完全可以留予土地，滋潤土壤。
在這其中，孩子比看動漫，還要開心許多，但見他，對著那白白的雪，拿起自己的玩具，一遍遍地說，挖雪人。我沒有想著去糾正孩子，而是跟著孩子嬉戲，說，沒錯，我們去挖雪人。
挖雪人，這如此簡短的三個字，在我看來，是多麼的有詩情畫意，浪漫而富含藝術。在我的世界裡，這雪，就是美的，可愛的，更是童話一般的，她不僅僅是莊稼的天然肥料，比化肥有機，比糞便純粹，她還是上天的微笑，是孩子們手中的棉花糖，蜜蜜的，甜甜的，輕輕的。
但，成年匆忙的人們，卻很難能夠有此浪漫之心，來去暫停自己的忙碌腳步，睜開自己越發朦朧的眼睛，好好地看一看，這美麗而可愛的世界，去美美地享一享，這大自然的一顰一笑，竟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巧奪天工。喜悅與自在，從來都不是投擲千金，播撒萬銀，就能輕而易舉拿到手的。仁慈而有愛的大自然，怎麼會是獨獨深愛這人世間的金銀財寶，以左手，換右手呢。
在第二場雪花瀰漫的時候，我便尋思著，以雪化水，泡茶釀酒，該是多麼璀璨而宜人的時光淺色。我想，這是人間一大美事，足夠讓我，賞心悅目上好長一段時間，乃至在夢裡，都是香得發甜，如同幼時的孩童，偶然間得到了一塊夢寐以求的美糖果。
昨日，在與外界失聯一段時間之後，於微信，公開了這麼一信息，說，泰城第二場雪，我有了采雪想法，也帶了些雪回家，一個晚上下來，一大堆雪，就那麼一點水了。而今，我在等第三場雪，雪一下，我就去彩石溪，背雪回家，埋在院里，明年夏天，我要拿來釀酒用。但願上天，能給我來上一場雪。雖然，立春已過。
彩石溪距離我的寓所，有些遠。但，我想，為了自己的心中美事，去徒步千里，又有何不可。曾經，我就深夜徒步，披星戴月，自彩石溪而歸，想起來，那時的自己，可是如此的勇猛而單純，因為熱情，所以行走，因為喜歡，所以堅持。那時，整一漫長之路，我未曾發一聲苦，就只是，背著包，幾不發言地徒步，行走。黑夜行走，我的心，越發專註，趕路更快。
在這天將亮大白的時候，我在悄悄等候，泰城雪花瀰漫的美麗時光，能夠悄無聲息地住進來，並在我的蒼茫雲海間，開出美的花，釀出純的酒，泡出好的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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