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我們成為彼此的鏡子
禮拜天。照例要睡到午飯時間。倒不是真得嗜睡如命，其實通常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超過7小時。懶覺對我來說更大程度上是某種心理作用，逮著假日，不睡到酣暢淋漓總覺得對不起自己。起床後洗了個澡，颳了鬍子，又是一身汗了，回來看到國寶的簡訊———「不要再睡了，要起來餵豬了。」豬就忍不住笑了。
對著鏡子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好好照過鏡子了。當初來看房子，對這間形同諾亞方舟般狹長的小閣樓實在沒有半絲好感。房東老太太年紀太大，只會說土話，耳朵又不行，對於我簡直就是又聾又啞，本來想另覓巢穴，結果卻被鑲嵌在牆上的這面巨大的鏡子吸引。看著鏡子中又瘦又小的身軀，真得像極我曾經寫過的那些幼稚的詩句。說到底，我還是個自戀得不行的人。國寶臨走前，拉著她一起對著鏡子拍了張大頭照，雖然明知光影易逝，但還是格外珍惜只屬於兩個人的美好回憶，哪怕短暫的彷彿白駒過隙。
寫字是照鏡子的另一種方式。寫得越久發現形象越模糊，寫下的東西永遠不是自己真正要寫的，那些想寫的東西又總是寫不出來，有時候意識到自己被某些東西遮蔽了，卻怎麼也爬不出來，像困在夢裡的無家可歸者，而夢遲遲不肯醒來。很多人埋怨我很久沒更新了，實在抱歉，不是我不想更新，是真的寫不出東西來。某同學又一本正經的批評我寫得太嚴肅，寫點東西搞得跟十月懷胎似的，生出來的孩子又總是長得一副曲高和寡的模樣。我不想申辯，連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怎麼能苛求他們了解我呢？
昨天拿朋友的書券去博庫買了五本書，回來發現有三本都是綠色封皮，真夠環保的。在書店的時候，面對那些貼著顯赫標籤，由眾多名人才俊推薦的書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所保留。「比流行更流行的是經典，比時尚更時尚的是懷舊。」這是我曾經聽過的一個音樂電台的宣傳語，我承認我是個因循守舊的人，但是這樣也不會輕易中流感病毒。如果說文藝青年總得有點追求，那麼我還是更樂意去追求那些靜靜地待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等我去看望的老頭子、老太太們……
儘管如此，本來還是強打精神打算寫寫最近看過的電影，可是豆瓣一下，發現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一向不齒拾人牙慧，索性坐著發獃。下樓買煙，順便帶了兩根蒙牛綠色心情去朋友家串門。吃了閉門羹，回來趕緊關上門窗，開了空調，把冰棍放在杯子里，等它們化成一杯綠豆羹，輕呷兩口，心頭的燥熱便瞬間散去。這時候，音箱里放著的是惡魔殿下的《gone with the sin》。記得去年冬天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根本不明白人家在唱什麼，卻無可救藥地被俘獲了。所以說，喜歡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愛就更不用拘泥於內容和形式了。
對國寶說：忽然想寫寫生活，不寫什麼狗屁電影和書了。國寶說她喜歡。所以，以下的文字都是獻給國寶的———
親愛的，請不要著急
也不要嘆息
因為我們始終都在一起
從你離開的那天開始
你便無處不在
距離不過是地理
飛機帶走的不過是你的身體
而我也從此開了慧眼
因為我是如此輕易地能夠看見你
在我們一起走過的馬路上看見你
在一起逛過的超市看見你
在一起坐過的車裡看見你
在一起聽過的歌里看見你
在一起讀過的書里看見你
在一起看過的電影里看見你
在一起照過的鏡子里看見你
……
從此，我們成為彼此的鏡子
永遠在一起
2009-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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