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杉專欄】旁觀三

最新 02-14

前情回顧

旁觀三

我拖著身子，走過幾個街區，遠遠地看過我，估計人們會覺得是一塊抹布或者是只耗子在馬路當中慢慢拖行，身子底下滲出的血，像是大筆揮毫在柏油路面上留下的曲曲歪歪的「一」字。

我命懸一線的時候，遇到了他，我怎麼會忘呢，來我面前的小男孩，小孩子總歸是容易被我俘虜的，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看的時候，我自信覺得只要我嗡嗡地叫上幾聲，或者我哪怕不動都應該會引得一個凡人的喜歡，我一直得意於天生得了一身好相的原因。我需要他救我，疼痛和疲憊哪個更有分量我說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校園裡剛剛那幾個男孩女孩用釘子把我釘起來的時候，那個胖胖的被扒個精光的姑娘一定是嚇傻了，我聽得見她的哭嚎和我的撕叫混合在一起，只能用混亂來講，但她只敢躲在那陰暗教室的小角落裡，我的爪子被釘在那間廢棄教室里，吊在那個課桌上不知道多久，我想我就這樣死掉了吧，直到尾巴被抻直，我沒力氣的叫了一聲，跟著另一隻爪子被釘牢，又一隻，四隻都結實的釘好，而尾巴則被火機燙到發黑，我又緊接著再度暈厥。現在我耳畔傳來的是聖歌，也可能是禮讚，皮肉在跳舞，我後仰的一瞬，見識到胖胖的女孩，一面撿起地上的一把刀，一面亂揮，在我合眼之前，我的肚子又結實的挨了狠狠地三腳，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旋即是所有人離開，這一切彷彿是在說，我看到了那女孩蒼白的肉身上綻出一朵又一朵黑紅色的花，最大的那一朵曇花也是紅色的，在她脖子處由那柄刀刃豁開，那朵黑色的花，開在了圍在她周圍的男孩女孩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