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為了擺脫蚊子，猴子居然做出這種事

預警：內含多腳大蟲子圖片。

在委內瑞拉，Ca?o Caracol河與Guárico河周邊的森林裡居住的黑帶卷尾猴（Cebus olivaceus），可能擁有靈長目里最奇特的嗜好。當一隻猴子找到一隻學名為Orthoporus dorsovittatus的馬陸之後，就把它放到背上蹭，像按摩似的滾，時不時放在嘴裡含一下，然後吐出來。含著蟲子的時候，猴子流出大量的口水，眼光發直，一副如醉如痴的樣子。整個過程持續大概兩分鐘。

黑帶卷尾猴：「咧！」

拍攝者：Pete Oxford

馬陸，又叫千足蟲，隸屬於多足綱，倍足亞綱。這些有點像蜈蚣，卻比蜈蚣腳多得多的節肢動物，在人類看來，除了有點「體臭」和腳很多以外，沒什麼引人注目的地方。

在卷尾猴沉浸於「享受」的時候，其他猴子會湊到它旁邊，企圖從它的手裡拿走馬陸，在自己身上擦一下。如果拿不到，它們就在持有馬陸的猴子身上蹭，有時還用尾巴發揮毛巾的作用（先用尾巴擦別的猴子，再擦自己）。最多的時候，會有4隻猴子擠作一團。這種活動是「全民性」的，不論公猴子、母猴子還是小猴子，全都熱衷。一些平時不會「玩到一塊」的猴子，也會為了一隻馬陸湊到一起。無獨有偶，在馬達加斯加島上，還有另外一種沉迷於馬陸的靈長類，黑狐猴（Eulemur macaco）。

黑狐猴

拍攝者：Pam Kemp

馬陸受到刺激，會從身體兩側的腺體分泌大量有毒物質，用於自衛，這就是馬陸有怪味道的原因。順便一提，有的馬陸使用氰化物作為化學武器，比如Apheloria virginiensis，據說它有一股櫻桃可樂的味道。O.dorsovittatus的分泌物是純度很高的苯醌（benzoquinones），有極強的驅蟲作用。很多節肢動物都用苯醌來對付捕食者，除了馬陸還有擬步甲、白蟻、蠼螋（qú sōu，尾巴上有個夾子的，長長的黑傢伙）等，也許猴子喜歡馬陸，就是為了獲得驅蟲劑。

Apheloria virginiensis，鮮艷的警戒色向捕食者發出警告。

拍攝者：Marshal Hedin

卷尾猴玩耍馬陸的時間集中在5月到9月，和委內瑞拉的雨季相吻合。這給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來解釋它們為何對馬陸著迷。

當地的年降水量達到1450毫米，但土地排水效果很差，所以下雨之後會產生大面積的死水，養活了大批的蚊子。蚊子不但煩人，還能攜帶狂蠅科（Oestridae）的膚蠅幼蛆，差不多是最噁心的寄生昆蟲。它會鑽到活哺乳動物的皮下，食肉為生，留下難以癒合的創口。

猴子把馬陸放到嘴裡，是為了刺激它分泌出苯醌，塗在身上作為驅蚊劑。這麼做的代價也很大，苯醌本身有毒性和致癌性，氣味難聞，對粘膜和眼睛的刺激也很大。「品嘗」馬陸的猴子像個傻瓜一樣流口水，不是飄飄欲仙，而是被刺激到口腔粘膜的自然反應。

黑帶卷尾猴側目中。

拍攝者：Jspix

參考資料：

Valderrama X, Robinson JG, Attygale AB, Eisner T (2000) Seasonal anointment with millipedes in a wild primate: a chemical defense against insects? J Chem Ecol 26:2781-2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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