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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廣:抱歉,這一年虧待你了,過完年還回來嗎?

「過年嘍!哇,這麼多好吃的糖果,新衣服,還有壓歲錢,快,快,快,我要出去放鞭炮……」

「哈哈,看你嚇的,膽子真小。」

「哇,放煙花了,真漂亮啊。」

「你好,麻煩你出示一下車票。」

車票?睜開疲倦的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還在火車上,剛才不過是做了一場夢,這場夢遙遠又親切,親切的是同樣場景曾發生在自己的兒童時代,遙遠的是多少年了,自從長大以後,好象再也找不到年少時過年的快樂。

好不容易才搶到了回家的火車票,越是臨近假期,回家的心情就越發矛盾,興奮於終於可以回家了,害怕的是又要回家了。

遠親近鄰的偶然和必然相聚

「大偉,又是一年沒見了,在外邊混得怎麼樣?聽說老張家孩子在上海,一年能掙五六十萬,你呢?也不少吧?」

「老張家孩子算什麼?我們同事老劉家孩子,聽說能有一百萬呢?大偉,咋不說話?」

「我?沒他們多。」

「沒他們多是多少啊?還藏著掖著的,我們又不和你借錢。」

同學聚會

「大偉,見你一次可真是不容易,咱們這幫同學,就見你最難,女朋友領回來沒?帶給我們看看。」

「我還沒女朋友呢。」

「想啥呢?抓點緊,你看我們這一幫,戀愛的戀愛,結婚的結婚,生娃的都好幾個了,你不是想讓我們的小孩在你婚禮上當免費花童吧?可夠黑心的。」

「哈哈,不急,不急,我就是這麼想的。」

「大偉,你在外邊應該很爽吧,我們每天上班沒事幹,熬到四五點鐘下班之後還是不知道幹啥,要麼回家陪老婆孩子,要麼在外邊吃吃喝喝,時間長了也挺枯燥的,你業餘生活是不是豐富多了?」

「我嘛,生活的確很充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加班中度過,沒時間出去玩。」

「那麼辛苦啊?要不回來吧,考個公務員,咱們就可以像讀書那會經常在一起玩,多好。」

和父母的晚餐

老爸:「大偉,在外邊怎麼樣,累嗎?」

大偉:「還好吧,雖然比去年好些,可惜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

老媽:「你現在也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找個女朋友了?」

大偉:「工作忙,交際圈子小,再加上在大城市,沒房沒車的,找女朋友更難了,即使找到女朋友,也沒法談婚論嫁。」

老媽:「說得也是,但是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那邊房價那麼高,實在是買不起,都怪我和你爸沒能耐。」

大偉:「媽,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們的不易,能從小督促我讀書,最後供我出去上個大學,讓我能通過自己的能力找份工作,我已經很滿意了,至於找女朋友和買房子的事,慢慢再說吧。」

老媽:「我們那些同事家的孩子,大部分都留在了咱們的小城,考個公積員、事業編的,也挺好,要不別在外邊打拚了,你走那麼遠,我們倆也挺惦記的,乾脆回來吧,在這個小城我和你爸還能幫你買套房子,你自己考個編製或者找份差不多的工作,一個月拿幾千塊的工資,還是挺好的。」

老爸:「你媽說的也對,要麼你自己多複習一下,參加一下公務員考試,我和你媽也放下老臉,求求人,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好地方。」

大偉:「大過年的,先不討論這些,過幾天再說吧。」

老爸:「好,先不說了,明天咱們一起去看看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

大偉:「吃飽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這幾天坐車也夠累的。」

躺在床上,想到剛才飯桌上的那些話,再回顧這幾年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畢業三年了,在外邊工作雖然還算湊合,工資每年也都在漲,但是怎麼都趕不上房價和物價。看著同齡人在老家都過得有滋有味,雖然工資不高,但是消費也不高,有房有車,有老婆孩子,自己在外邊打拚了這麼久,只攢下來那麼一點錢,還不夠買一個衛生間,把父母接到大城市生活更是難上加難,父母也快老了,應該多陪陪他們,也許回來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真的就這樣回來嗎?後半生就在這個小城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當初可是懷揣夢想、自信滿滿地留在那裡的。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技能在這三年提高了很多,也越來越得到老闆的重用,明年還有一個很大的項目,如果能順利完成,不管是在公司內部,還是在業界,自己都更有競爭力了,就這麼回來還真是不甘心呢……

要不再給自己一年的機會?這一年更加努力,拼盡全力,如果還沒有起色,就回來。

當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背包中的《解憂雜貨店》,沒想到自己和克郎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只是不知道結局會是怎樣。

「是不是咱倆不應該提這個話題,看兒子這頓飯吃得不太開心。」

「是啊,他在外邊也挺不容易的,先讓他好好休息幾天吧。」

「爸、媽,你們別再心煩了,我已經決定,再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在一年後,我還是現在的樣子,就回來。」

聽到了嗎?過完年,我還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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