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嫁:融不進的婆家,回不去的娘家:張瑜
遠嫁:融不進的婆家,回不去的娘家
作者:張瑜
1.
那天,在車上,孩子問我:「媽媽,太婆真的不回來了嗎?」
「是啊,不回來了,她死了,永遠都不回來了?」
「那媽媽,你會死嗎?」
我說:「每一個人都會死的。」
然後,我突然很傷感,我想到自己死了,不知道到底要葬在哪裡?
我老公笑我,這個有什麼好想的,當然是葬在我家那邊。
可是,我和他結婚七年,他的老家我每年基本只去一次,那就是過年的時候。
所以,那裡的一切其實對我來說全然的陌生。
有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他們說的都是方言,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默默地扒著碗里的飯。
他的朋友來了,他們聚在一起也說家鄉話,一群人鬨笑的時候,我只能嘴角擠出一點微笑。
他帶我去爬一座山,爬到一半,我就打退堂鼓了,因為陌生的山路,總覺得心裡很慌。
出去逛街,滿大街的叫賣聲,聽起來都很刺耳。
他們家一年到頭都喜歡吃麵食,而我喜歡吃米飯,很多時候,看著他們吃得特別歡,而我就開始想念媽媽做的飯菜。
我一想到,自己死後,會葬在這陌生的山裡,就覺得背脊發涼:「老公,我不想做孤魂野鬼,死了,還是幫我葬在老家,和我奶奶待在一起吧。」
我想到能和奶奶葬在一起,就感覺死也並不那麼可怕。
家鄉的每一座山,我都很熟悉,因為小時候在山上采野果、摘板栗,留下很多歡樂的印記。
家鄉的每一條河,我都覺得很溫柔,每個夏日,都有我們戲水的身影。
然後每一個說話的聲音,我都覺得特別動聽。
2.
表妹嫁到外省的第一年,大年三十晚上給舅媽打電話:「媽媽,我想回家,吃你做的酒糟鴨。」
舅媽聽到女兒這麼一說,眼淚就下來了,但還是故作鎮定:「女兒,你過完年再回來,乖。」
表妹年紀不大,只有二十歲。
她哭著對舅媽說:「他們這年三十,竟然吃麵條,我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舅媽其實心裡是很心疼的,但還是安慰女兒:「入鄉隨俗吧,他們那裡可能就這習俗吧,你再認幾天,過了這幾天,回來了媽媽幫你做好吃的。」
表妹終於答應舅媽,好好待幾天。舅媽放下電話,忽然趴在舅舅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
舅舅也抱著老婆,擦拭著紅紅的眼眶。
對於父母來說,這樣的分離,其實也很殘酷,突然間長大了,嫁人了,年三十就剩下老倆口了,吃著東西,也像嚼著石頭一樣。
而對於遠嫁的那個人,似乎只有在這樣的時刻,終於體會到待在自己家鄉、待在父母身邊的那份知足和安心。
3.
朋友小佳,結婚已經十年。
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聊到過年回哪個家的話題。
她突然就沉默了。
我問她:「怎麼,不開心?」
「我是哪個家都不願意回。」
她說弟弟的結婚以後,家裡的房子很擠,去了也沒有睡的地方,很多時候都要打地鋪。
在娘家,幾乎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從前的玩具、書、衣服幾乎已經扔掉了。
小佳說到這裡,忽然眼角泛起淚花。
是啊,結婚以後,你是娘家的客人,是婆家的外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在娘家的生活印記會慢慢淡去,而你在婆家的痕迹也不見得有多明顯。
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一定要有一個獨立的小家,在那個家裡,你可以有自己的衣櫥,心愛的書櫃,還可以在明亮的廚房裡忙忙碌碌。
你像螞蟻住在自己的洞穴,就算娘家回不去,婆家融不進,至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帶給你安全感。
4.
遠嫁的女人,註定是比較辛苦的。
那個回不去的娘家。
那種想見又見不到的悲哀。
還有,嫁到婆家以後,難以融入的語言環境。
不同習俗和觀念引發的戰爭。
遠嫁的女人,憑著一時的衝動,必須忍受長久的分離,和那難以融入的悲涼。
明明知道很難、很痛,卻又必須為自己當初的選擇努力著。
如人飲水,遠嫁的味道,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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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脆生生:中年美少女一枚,現居銀川。
出版《兩個人的江湖》《我們忘了,愛在婚前》等書,新書《美好的人,都不會孤獨終老》《把平凡的日子過得像詩一樣》新鮮上市,各大網站和書店均有銷售,其他文字散見報紙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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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姻里要愛情,是不是一種作?
※當初的無話不談到如今的相對無言——致我們漸行漸遠的婚姻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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