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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舊曆年,勉強營生先

是為海鹽開篇:第47則。

「承蒙看倌訂閱,爭取不負空穴。」

黃河兒女請先陶冶情操。

本文共計2400+字,閱讀時間6+分鐘。

01

幾經閑懶荒廢,終於憋到如此地步。舊曆年當真將近,才姍姍來開篇。只覺無盡的虧欠,大半個月,沒有寫作的慾望,沒有說話的力道。大概是太久沒有關注個體的內心,覺得一切更個人的經驗是不牢靠的,是經不起反覆閱讀的,也是不適宜公佈於此的。

其實文藝界的事故在上個月的末了一日,人們紛紛悼念一爿滬上書店的倒下,作為政治介入文藝的又一罪證。那日搭地鐵路過,特地去門口立一立,停電后里面漆黑,寥寥幾人守望,沒有進去,隔著地鐵柵欄望一眼,路人紛紛希奇。

好象滬上的每一個知識分子都在發聲,他們吶喊,他們寫詩,他們追悼,他們接力傳閱,他們竭力守望。確切來講,我是沒有感情於它的,我向來不夠格作一融入文藝圈子的寫作者。我的觀念閉塞而狹隘,保守而羞澀,不願介入那些現場,寧願聽一些音頻的轉錄。

所以我失語,也不曉得如何去鋪陳。前些開篇寫了太多隱晦的文章,冷嘲熱諷,或作含沙射影;曉得那樣的文章除卻閱讀的快感外,並無什麼益處與人。

02

如我們從前曉得的,魔幻土地上永遠不乏精彩故事,這些故事顯然是時代的悲劇,卻又象是名副其實的我們這個時代的強烈特徵。ABB式的各種人名紛紛顯露在媒介系統里,快意地幫助人們點燃憤怒,或吞下烈酒,於是開始撕扯著單一的論點,在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上反覆摩挲立場。

我決定保持這種冷漠,不介入才是最好的姿態,這種冷漠好象可以封鎖社會良知,但我依然曉得,群情激憤的事故在此地每天上演,無非是換著批次象在人浪里來去。

人們的濫情只是在自我標榜道德的敏銳性與優越性,並在情緒上模糊掉一個具象的仇敵,而這個仇敵在更廣泛的討論中至終演變為抽象的外敵。

這個國度的一切都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套路,一切遵照此而深刻執行,在漫長的改革之中,人們並未變化多少,只是愈發冤沒頭債無主地義憤填膺。

03

近來讀許知遠的書,我一直非常鍾情於他的寫作模式與話語體系,那是一項十分強烈的符號象徵,乍一讀即辨明;個人痕迹的嚴重流露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記者,卻是一個標準的作者。

他對當代的解讀即使多少年後依然在深刻地剖析時代。我讀的是他的舊文,大概在十年前。除卻人物訪談外,那本集子里談到了〇八年到一〇年發生在這個國家的各等大事,所有的問題我們都曉得,直指官僚系統與政治體制。顯然,隔著十年的時長,再來讀那些年的全民濫情與集體情懷,讀上去那樣尷尬。

而這種尷尬依然每日發生在微博這樣的公共空間之中,這多年來,許的描述仍舊精準地投向了幾代人。如此,我們看不見這個民族更廣闊的未來,只是能斷言再過十年,我們依然一樣,他們也依然不變。

重複的時代悲劇,教我們喪失對個體的真切哀憫,我們大概只剩下模稜兩可的情緒化評語,面對粗暴的數字與簡單的訊息。

04

台灣地震,婉拒了大陸的援助,轉而求助日本。這樣的事件除了激起民族主義的憤怒,卻沒有更深沉的反思。早上看到一則日本迪斯尼地震時的短片,那些秩序在面對災難前踐行如故,常年的自救訓練教他們看起來處變不驚,並非個體情緒的冷靜,而是你能看見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當即的現場反應。

有一本書叫作《醜陋的日本人》,它的序是我在柏楊先生那本著名的《醜陋的中國人》里看到的,他談起近半個世紀前日本的世博會上的情形,與一〇年上海那場並無二致。

所以很多年前我就放棄了民族劣根性的這種批判模式,這種模式陳舊,無力,嘩眾取寵;我對我每一次的觀察總結時,我只深深覺得,都是在學走路的幼童,無非是到了那個年紀就自然能立起來,奔起來。

眾所周知,寰宇皆黑的中國模式,並沒什麼激烈的情緒可以發作,無非是過了那個階段就好了。我這種豁然開朗在歷史進程中不斷被印證,(雖然我說得輕巧,卻依然有好長的路要走),世界是健忘的,和眾多網民一樣,今天人們並不那麼印象深刻於七十年代的日本,八十年代的韓國。

05

許的寫作模式即是對當下作簡短描述,然後大段引入歷史的雷同,在他的文章中永遠能夠汲取歷史的新知,並對當代事件的質疑加深程度,對個人思考的角度加寬廣域。他在文中所炮製的焦慮,通過歷史事件的複述來稀釋。

但卻極少提及更個人的經驗。在他對那些宏大主題解構時,他常常說起個人經驗的缺乏,個體生活的喪失,都是這個時代頑疾之下的痛。但他依然極少提及自己。

有句不合時宜的話講,就是那些過度關注政治生活的人,好象多是個人生活過得一塌糊塗的人。當然這種糟糕的體驗,也許只是旁人的臆想,一點沒有統計學的邏輯。

在我更久以前讀許知遠時,他的遊記中也鮮有生活的痕迹,只有歷史的細節。我們對闡述者總是一種模糊的畫像,後來許做音頻節目又做視頻節目,這個人才愈發鮮活起來,我們窺得一個人生活的粗糙細節。

能把一本正常厚度的書塞進屁股口袋的人,永遠沒有一個精緻的物質生活在等著他;或者牛仔褲配人字拖,即使是和蔡瀾先生談笑風生。

06

不儘是談許,倘若他來寫戊戌,他要拿出梁啟超那群人的畫像和語錄,潤色出他們在大清的變法失敗,後流亡日本的落魄,他能把這些生活細節拼湊起來,我則不行。

我還是留一些個體的細節,曾經一段時間我也願意多談談自己的心境,雖然沒有生活的細節,卻也不少即時的感慨。而日漸無起色與確定性沉積的生活狀態,教你不願意再多著墨於自己,象一個典型的自戀人格的中國文人。

07

但多少想起,這枚公號的營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是對個人生活的短暫記錄,對停寫日記多年後缺欠的一種補滿。但願戊戌年對個人生活的變法,不至太失敗。

讀書計劃勉強還在進程,也希望日後每個月能寫一些神學的文章,一些編輯與整理,畢竟此地的開始是以神學著稱的,後來淪為個人生活的記錄,再後來就是對政治事件的冷嘲熱諷。統稱雜文,卻也是毫不精準的評估。如此看來,願意讀我文章者,無非是對我的文字尚有認可,對我所提供的那些狹隘偏見,絲毫不顧。

主後二〇一八年二月十四日。

寫于海鹽。

頭圖經授權載自Instagram:

@Can Dagarsla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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