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故事:不存在的大伯
劉坡村是一個偏僻村莊。那裡的人信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說,凡是去世的人都會土葬,所以,每家的地里都會有大大小小的墳頭,埋得都是家裡的親人和長輩。村子南頭的小樹林旁,也有一塊雜草橫生的墳地,那裡埋得都是沒有家人的孤魂野鬼。
八歲的劉峰是村裡最調皮的孩子,拔鄰居家雞身上的雞毛,偷別人家地里的甜瓜,帶著其他孩子捅馬蜂窩······這天傍晚,他和村裡劉嬸的兒子小豆,一起拿著彈弓打鳥。結果,鳥沒打到,他把小豆打的鼻青臉腫。他做出一副大哥的樣子,掐著腰,指著小豆說:「回家不準告訴你娘是我打的你,否則,以後我再也不帶你玩了,也不讓村裡其他的孩子和你玩。」小豆抽泣著點了點頭。
劉嬸見小豆一臉傷,便問他是怎麼弄得,小豆躲躲閃閃的說:「上樹掏鳥蛋,不小心摔下來摔得。」劉嬸一眼就看出小豆在撒謊,在她不停地追問下,小豆只好哭著說出了實情。
劉嫂可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平時最寵愛的就是這個兒子,於是晚飯也不做了,帶著小豆大吵大鬧的來到劉峰家:「劉老大,你看我家孩子被你兒子打成啥樣子了,以後要是破了相,娶不到媳婦你們家付得起責任嗎?你今天得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劉峰的父親在家中排行老大,村裡人都叫他劉老大。
「嫂子,真是對不起,是我這當爹的沒有管教好那個混賬。」劉老大一邊賠著笑臉道歉,一邊擰著劉峰的耳朵,將他拽到劉嬸跟前:「臭小子,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快點給小豆賠不是。」
「對不起,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打你了。」劉峰頭一抬,眼一斜,弔兒郎當的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道歉的樣子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混的孩子,我可憐的小豆,爹死得早,沒人給撐腰就這樣被欺負啊······」說著,劉嬸抱著小豆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劉老大見狀,隨手撿起地上的樹枝,狠狠抽在劉峰身上:「混賬東西,犯了錯還不知悔改,我讓你小小年紀就欺負人。」劉峰疼的哇哇大叫,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奪門而出,跑到了村南頭的小樹林,爬上了一棵大樹。劉老大,劉嬸和小豆子一路追趕了過去。
「有本事你永遠別下來,只要讓我摸得到你,就沒你的好果子吃。」劉老大指著樹上的劉峰,怒氣沖沖的說道,劉峰坐在樹杈上做鬼臉示威。劉嬸嘆了口氣:「劉老大,你在這好好管教管教兒子吧,我們先回了。」說完,帶著小豆走了。
劉老大抽著煙在樹下守了一個小時,劉峰也在樹上呆了一個小時。「哼,你既然不下來,那就在上面呆著吧,我回家吃飯去。」劉老大把煙蒂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雙手背在身後離開了。
劉峰見父親走遠,便從樹杈上起身,由於坐的時間太久,突然感到腳抽筋,腳下沒站穩,大叫著從樹上落了下來。他想,這下自己即使不死,也得成殘廢了,這輩子算是完了。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了一個人接住了他,倆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緩過神來的劉峰爬了起來,只見地上躺著一個穿黑衣黑褲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他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磕了三個頭:「大叔,謝謝你救了我。」中年男人笑了兩聲,從地上坐了起來:「謝啥啊,你是叫劉峰吧?」劉峰點了點頭:「你咋知道?」中年男人滿臉帶笑:「我可是你爹劉老大的大哥,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中年男人摸了一下劉峰的頭,接著說:「大晚上的,你咋一個人在樹上。」劉峰把自己打傷小豆和被父親打的事情說了出來。中年男人聽後哈哈大笑:「你爹那麼厚道,重義氣的人,咋有你這麼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劉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很久,劉峰沒有要走的意思,中年男人也不催他回家。
劉峰感覺肚子餓,想帶著中年男人去離他們不遠的田裡摘幾根黃瓜,中年男人卻說:「別去摘黃瓜了,你家裡人來找你了,你還是回家吃飯吧,以後別再爬那麼高的樹了。」中年男人說完就要走。劉峰急忙說:「你不是我爹的大哥嗎?咱倆一起回去吧。」中年男人擺了擺手:「我就不去了,你跟你爹說,他當年救我的恩情,我今天算是還了,讓他有時間幫我把房子修一下,一下雨我的房子就漏水,住著難受的很。」說完,他就朝遠處走,消失在了夜色中。
劉峰耳朵突然被人揪起,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母親。
「臭小子,還真不準備回家了,剛才跟誰說話呢?」
「欸,欸,疼,疼。」劉峰喊著掰開母親的手,捂著耳朵揉了起來,然後一邊走,一邊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回到家後,劉老大又責罵了劉峰幾句,等劉峰把自己在小樹林遇到的事情跟他一說,他愣住了:「我就是家中的老大,根本沒有什麼哥哥。」,「但他說是你的大哥,還說你救過他。」劉峰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說道。
這時,劉峰母親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還記得不,七年前你從村口帶回來一個流浪漢,會不會是他?」劉老大一聽這話,感覺全身發麻。
七年前,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流浪漢在村口昏死了過去,路過的劉老大發現了他,把他背回了家。請來醫生看過後,才知道流浪漢的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了。劉老大讓醫生給他開了調理身體,緩解痛苦的中藥。
流浪漢醒來後,劉老大將熬好的葯遞給他,他說啥也不肯喝,起身要走:「我這病吃啥葯都沒用,你把我帶回家,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麼還能讓你花錢買葯,我這就走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劉老大卻一把拽住了他:「葯已經買了,不喝也是浪費,就你這身體能去哪,你就先在我家好好獃著,想好了去處再走。」流浪漢流著淚留了下來,沒事就抱著不到一歲的劉峰玩。
後來,劉老大才知道,流浪漢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好不容易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可老婆帶著孩子買菜的時候出車禍死了。不久,他又被查出的了不治之症,他把本來就不多的存款全捐了出去,開始了流浪的生活,想著走到哪是哪。
半個月後,流浪漢還是死掉了,死前,他緊緊的拉住劉老大的手說:「兄弟,你的恩情我下輩子一定還。」,「大哥,啥恩情不恩情,我也就是在你需要的時候伸了把手。」劉老大說道。流浪漢死後,劉老大把他埋到了村南頭的墳地,此後也沒有再提及這件事情。
第二天,劉老大和妻子來到村南頭的墳地找到了流浪墳頭,仔細打量了一番,果然發現墳頭上有個洞,墳里積滿了前幾天下的雨水。他們趕緊把水排干,又重新修了墳頭。
從此,每年清明節,劉老大都要帶著劉峰給流浪漢的燒紙錢,添土。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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