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about ghosts

「如果我告訴你，不要想著大象，你現在在想什麼？」

「大象。」

盜夢空間里的這段對白經常性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以一種諷刺的口吻；每當我躺在床上告誡自己不要繼續想恐怖故事時，恐怖故事總是更加活靈活現。

小時候似乎很難感受到恐懼。

小學一、二年級時經常光顧街角的小書店翻閱各種鬼故事，什麼一隻繡花鞋、碎臉、半夜不要回頭看，諸如此類。和朋友一起租碟片時，我的建議永遠是：我們看午夜凶鈴吧！

在那個年齡階段，怪奇故事與詭異畫面所帶來的感官刺激遠遠不及與小夥伴在雨夜共同杜撰出來的一個老妖婆。

不過，穩妥地說，我對於鬼怪的複雜興趣在童年時就可見端倪。

我們的世界似乎不乏各類驚奇詭秘的故事，一些現階段科學無法解釋但是建國之後已經從影視層面剷除的現象。人類世界似乎經常會有鬼怪串門。似乎有點可怕，至少我是一個半夜經常被過分活躍的想像力所困擾乃至失眠多夢的人。後來我找到了讓自己與難以安份的想像力和諧共處的方法。

我接納其存在。

具體思路如下：在顯微技術未發達之前，人類難以意識到細菌等微生物的存在。我們與鬼魂的關係，也許恰是處於這樣一個邊界上：我們隱隱約約覺察其存在，但隔著雲霧看不清楚，人類的恐懼大多源於未知的事物，對於鬼魂也是如此。

所以某一天我在書桌前，突然開始認真地設想世界的另一層面。我們與鬼魂共享著這一個世界，就像我們與各種微生物並存一樣。人類與鬼魂之間隔著一層由時間混合空間的薄膜，生活在同一世界的不同層面。

當時間和空間混合程度剛好時，比如午夜特定的時刻，或是特定場合，不同層面間會有互相碰撞的時刻。

我們稱之為：「鬧鬼」

他們稱之為：「鬧人」

在另一個層面的鬼魂世界裡，他們也會有文化產業中發達的一環，致力於研發各種「人故事」、「人片」、「人類傳說」；晚上每一個小鬼閉眼入睡時，總會抱緊自己的玩偶默默安慰自己：這個世界上才沒有人呢。

就像我們一樣。

當層面碰撞時，偶然相遇的人與鬼魂都被嚇得不輕，紛紛向同類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的親身經歷。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關鍵是有些顏值抱歉的人類，說不定已經嚇哭過好幾個鬼魂了。

那麼有些害人的厲鬼呢？

哦，親愛的，我們不也有專門驅鬼捉妖的道士或和尚嗎？

姑且將之視作不同層面間的微妙平衡。

如果有特別的夜晚突然從夢中清醒的時刻，也許可以試試向黑暗中友好地打個招呼。

恐懼在必然的結果前是無用的東西。況且大家都清楚，遭遇厲鬼的機率應當比遭遇惡人的機率小太多了，真正值得恐懼的並非未知，而是已知的惡。

這是一個尚未完工但足以讓我安眠的粗糙腦洞，祝您今夜也愉快。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