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為殺豬的和販牛的各寫一副春聯，殺豬那家不貼出來，他為何不生氣還有賞？

過年貼春聯風俗

作者 倪方六

大年三十，最有趣的事情就是貼「福」字、貼「對子」。

對子就是「對聯」，過年貼的對子又稱「春聯」。中國人家就是再窮，過年也要貼春聯的。春聯如果自己寫不了，會請人寫。一般能寫一手好字的文化人，過年前都會免費給大家寫對子。

（貼對子）

請人寫對子自己要先備好紅紙，帶著去請人寫。過去寫對子用紙張，都是紙坊特製的朱紅厚紙，塗紅的一面會帶有少許蠟質，有經驗的書家會在揮毫前擦拭一下，這樣寫的字浸潤效果會好些，幹得也快。

春聯寫在紅紙上，或是明朝開始興起，以前一般寫在桃木製成的木板上。傳中國最早的一副春聯——「新年納餘慶 佳節號長春」，就是寫在桃木板上。

據《宋史·蜀世家》（卷四百七十九），此聯出自五代後蜀主孟昶之手：「初，昶在蜀專務奢靡，為七寶溺器，他物稱是。每歲除，命學士為詞，題桃符，置寢門左右。末年，學士幸寅遜撰詞，昶以其非工，自命筆題……」

（最早春聯）

懸桃符是歷史十分悠久的中國民俗文化現象。古人在辭舊迎新之際，會用桃木板分別寫上「神荼」、「鬱壘」二神的名字，或者用紙畫上二神的圖像，懸掛、嵌綴或者張貼於門上，意在辟邪驅魔，祈福滅禍。為什麼要用桃木？自然是因為迷信桃木的壓邪鎮鬼功能。從這個角度說，對聯的濫觴是一種宗教之物。

民間新年懸掛桃符，到晚在北宋時已成風俗。王安石「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的詩句，反映的就是北宋人過年風俗。詩里的桃符就是後來的對聯，因為有這一層流變關係，「桃符」也成了春聯的代稱。

（神荼）

（鬱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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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桃符，春聯前身）

明朝時貼春聯興起，懸桃符慢慢不多見了，這或與明太祖朱元璋的提倡不無關係。

傳朱元璋要求過年時家家貼春聯。一年除夕，朱元璋微服私訪，看到家家戶戶都貼有春聯，很高興。只有一戶人家沒有貼春聯，進去了解後得知，這家以販牛為生，牛販子剛忙完生意回家，正請人寫對子，想了幾副都不滿意，朱元璋隨口說出一副：「滿堂生無底；全家午出頭。」

（認識么）

這是一副謎語聯，上下都是「牛」字——好聯！牛販子趕緊讓寫出來，貼到門上。

朱元璋「賜聯」傳說不只這一個，還有一私訪屠夫家的傳說。有一年正月初一大一早，朱元璋微服私訪，戶戶門上都貼有春聯，看到最後只發現一家沒貼。朱元璋很不高興，原來這家乾的是殺豬和劁豬營生，因為過年太忙，一時沒來得及請人寫春聯。

（明太祖朱元璋畫像）

朱元璋聽說後，親自為屠夫家寫了一副春聯：「雙手劈開生死路 ，一刀割斷是非根。」但朱元璋回訪時發現，這家還是沒有將春聯貼出來。原來這家得知是御書親筆，激動壞了，趕緊請人裝裱，高懸堂上，焚香供奉。朱元璋這下非但不生氣，還賞賜了這戶人家。

上述當然是傳說，正史無載，但卻說明了春聯在明代的流行。紅紙寫春聯其實與中國的造紙術發展有更直接的關係，紙張的普及是春聯文化成熟的基礎。

除了家遇喪事外，春聯須用紅紙，不只是吉祥喜慶的需要，另有隱秘風俗功能，出於辟邪驅魔的考慮，將桃符的功能轉移到了春聯上。門上貼紅紙春聯等於懸桃符，自然受到民間歡迎。

（寫春聯）

到清朝時，過年貼春聯已是「必須的」，而且有了成熟的「對聯文化」。現在文人雅士愛在書房、家室懸聯，就是在清朝時大興起來的，至今仍然流行。

而「賣對子」也是明清時年集上一景，滿民了大家貼春聯之需要，還可賺點錢。出攤的都是一些毛筆字寫得不錯的文化人。寫對子俗稱「寫大字」，在年集上擺攤寫大字的，不少都是教書先生。老北京竹枝詞稱：「教書先生臘月時，書春報貼目臨池。要知借紙原虛話，只為些須潤筆資。」

攤主邊寫邊賣。為了招攬生意，還吆喝——「街門對兒，屋門對兒，買橫披，饒『福』字兒。」

（書春聯，俗稱寫大字）

有點講究的書家會在攤子掛出招牌，一般牌子上寫著「書春」或「揮春」，就是寫春聯的意思，大家一看就懂。有的牌子上寫的是「換鵝」，這是賣弄文采，故作高雅，出處是東晉書法家王羲之書寫經書換鵝的故事；但也有的寫「塗鴉」、「學書」這類字樣，以示謙虛。

春產的內容多是辭舊迎新、驅邪避祟、祈福納祥、恭喜發財等一類內容，圖的是吉利和喜慶。

最後說一下特殊情況，在窮鄉僻壤，有時過年時連識字的人都找不到，也買不了，咋辦？劃圈代字。拿出自家的飯碗，在碗底抹上鍋底灰，在紅紙上蓋圈，以圈代字，將就著貼在門上應景過年。

看見這種對聯，人們也不會笑話的——有那回事情就行了！

（過年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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