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影像:巨獸時代的鋼鐵叢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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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5
那個人走在空曠的廠區里,背後是巨大的變異的廠房,冒著白煙的巨型煙囪,他的頭頂,是鋼鐵製造的長長的管線,鋼架。他的身影是紅色的,但仍是模糊的。
人類是渺小的,渺小的足以在自身建造的工業巨獸叢林中,自我模糊起來。很難想像,這些吞吐著煤炭、源源不斷的電力,冒著白煙的巨獸,是如何從開始,直至運行,再遭受廢棄的。
這些包豪斯一樣的巨獸,今天依然矗立在西北的曠野中,發出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空氣在這裡,是令人窒息的,那些奇怪的味道,就是如此坦然地進入你我的鼻息。這裡是無花無草的,看不見新鮮的綠,如果真的有綠,那也是用綠色的漆塗刷的。哦,還有綠色的網,在遠處的大地鋪陳著,偽裝那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綠。
在這裡總會心存恐懼。就是那些鋼鐵骨架,被光投射的影子,也會令人心悸。它們交織,極其安靜的交織,冷冷地,不作聲地就在那兒,逼得你一個人加快腳步,趕緊逃離。
但這仍是一個你無從逃避的時代,藍天此刻顯得恍惚,從廠房裡傳出不可知的嘈雜的猛烈的噪音,有秩序的噪音,無時不刻地在耳朵里迴響往複,這也是機械的冰冷之聲,那些置身其中的人類,戴著安全帽的模糊的工作者,十年,二十年,或者是,在此度過半生,抑或一生。
其實,這些巨獸,不過是城市的一隅。城市是更大的巨獸,它是更大的吞噬者,我渾然不知,你的存在或許就是我一世的幻象和恐懼。
※舊照今觀:煤城石嘴山市大武口的2004
※作家陳繼明老師習書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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