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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外出工作讓我等他6年,我去他家鄉探望老人卻發現自己被騙了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昔昔成玦 | 禁止轉載

我愛的人是個混子。

崇拜英雄,喜歡軍人,拉幫結派打群架。

他護了我十年。

十年後,我想忘了他。

1

「對門301的那小混混,爸媽都沒了,只剩一個奶奶,整天就知道混日子……」

雲姨說這番話時,扣扣正在寫作業。她怕扣扣沒聽見,特意喚了扣扣一聲,又跟她重複一遍。

扣扣噘起嘴,鉛筆在暑假作業上扎出一個洞。

他不是。

李思成才不是混混。

雲姨出去買菜了,臨走叮囑扣扣好好寫作業。扣扣搗蒜似的連連點頭,聽見防盜門撞上的聲音,放下筆當即跑了出去。

找到李思成時,他正在網吧跟人打遊戲,嘴裡叼著煙,手敲著鍵盤,撥算盤似的又快又響。

扣扣貓腰避過網管的視線偷偷走上前,細聲細氣地叫了聲「小哥」。李思成「嗯」了一聲,眼睛沒顧得上看她,手卻騰出來一隻把剛點著的煙掐滅了,順帶把身旁那人的也給掐了,「作業寫完啦?」

扣扣低頭沒敢看他,「早寫完了。」

李思成快速掃她一眼,大手蓋在她頭上使勁兒揉了揉,挺稀罕似的笑罵:「臭丫頭,還學會說謊了。」

扣扣臉一熱,伸了伸舌頭。

李思成讓網管給扣扣開了台機子。他替她搜了幾部時下火熱的動畫片,點了播放後,帶上耳機繼續打自己的遊戲。

沒想到,某些廣告真是喪心病狂,居然連動畫區都不放過。期間李思成往這邊瞅了一眼,剛好看到某不可描述的動態廣告跳出來,偏偏扣扣看著屏幕的眼睛睜得渾圓,李思成咒罵一聲,上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扣扣眨了眨眼,羽扇似的睫毛在李思成指間刷了刷,不明就裡地喊了聲「小哥」,睫毛掃得人心裡痒痒的。將網頁關了,李思成這才放開她。

小丫頭臉上泛起了紅暈,看著他的眸子水晶一樣的透亮。

「你看見什麼了?」他問她。

扣扣皺了皺眉,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思成總算鬆了口氣,也沒心情打遊戲了,跟旁邊的朋友說了一聲,便關了電腦。

出來,日已西沉。

李思成雙手往兜里一抄,朝扣扣吹了聲口哨:「走吧,送你回家。」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一米八幾高了,腿長步子大的。扣扣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著。夕陽照在他們身上打出兩個影子,一高一矮重疊在一塊兒,彷彿只要日頭不落就永遠不會分開似的。

然而,影子剛到單元樓下,雲姨尖細的嗓音就從三樓陽台罵咧咧地傳了過來。

雲姨的嘴跟連珠炮似的,隔著老遠,扣扣就聽她絮叨,說才搬來不到一個月,她便跟那渾小子勾搭一塊去了,也不知那渾蛋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哪有什麼迷魂湯?

扣扣既生氣又難過。

不過是因為在她被人欺負時,是李思成突然出現救了她。他沒有那麼好,卻對她那麼好,勝過她常年在外於商海打拚的父母,勝過她身邊拿著薪水照顧她的雲姨。

2

扣扣開學才被雲姨放出來。

學校要求初一與高一年級軍訓兩周,吃住都在軍訓基地。那基地在郊區,需要校車接送。扣扣排隊上車時,剛好見到李思成也在排隊。

兩個人不同車。扣扣想跑去找他說話,但云姨打一看見李思成,就對著扣扣拉下了臉。扣扣一直忍著,一直忍到軍訓基地,李思成主動找過來。

說起來,可能也算不得主動。

扣扣踢正步時老是順拐,被教官從隊伍里剔出來單獨練習。扣扣臉皮薄,練不好本就夠丟人的了,現下忽然失去了團體掩護,眾目睽睽之下,更是束手束腳。於是軍訓已過了一周,她還沒歸隊。

李思成就是這時候來的。他為了偷懶,加入了可以免訓練的校報編輯部。他擔的是攝影一職,也就是大家在訓練時,他拿著單反四處拍拍拍。從高中部一路拍到初中部,自然而然地就拍到了單獨練習踢正步的扣扣。

日頭很大,小丫頭曬得滿臉通紅,也晒黑了,像是剛從礦井裡爬出來的。李思成走到她面前,替她遮住熾熱的光,一邊裝模作樣地拍其他人,一邊叫她:「丫頭!」

扣扣一看是李思成,喜出望外,頓時露出一口小白牙。

李思成湊到她耳邊,「想不想休息?」

扣扣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

李思成瞥她一眼,勾了勾笑,不說話走遠了。

次日,大家都在訓練的時候,李思成過來叫走了扣扣。

李思成學習不怎麼樣,人脈還是有的。他跟組裡說了聲,便讓扣扣以攝影助理的名頭入了部門。

說是攝影助理,其實就是跟著李思成瞎轉悠。所以,剩下來的一周,玩似的就過去了。

李思成懂得見好就收,因而一回到學校,就帶著扣扣退了部門。

扣扣不大情願,畢竟只有在編輯部的時候,兩個人才有更多時間待在一起。

李思成瞟她一眼,「你傻啊?放著那麼多的正事不幹,偏偏去給人拍照片!」

扣扣低著頭,嘴噘得能掛醋瓶,「那我就見不到你了。」

李思成沒心沒肺地笑,捏住扣扣的小肉臉,讓她看著自己,「你喜歡我啊?」

喜歡嗎?

大約一句「喜歡」都是輕的。

可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知道什麼?在她的認知里,或許一個「喜歡」就已經囊擴全部了。於是聞聲,扣扣想也不想,就連連點頭。

李思成哼笑,一巴掌呼上她後腦勺,「狗屁都不懂,還懂喜歡嘞!」

3

要說李思成對扣扣是真的好。

雲姨回回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也不見李思成對扣扣甩臉子,反而每天陪著扣扣上下學,保護了她三年。

那三年,李思成收斂了許多,至少再沒出現過遲到早退的現象。不過,他那些時間大概都拿去混了,高考成績出來,哪怕他作為烈士子女有附加分,總分依舊沒到扣扣中考成績的一半。

扣扣怕李思成傷心,特地推了同學聚會來陪他,沒想這廝非但不傷心,反而約了一幫狐朋狗友去打撞球。扣扣跟著去了,被李思成攔在外面,說裡面烏煙瘴氣的,不是她能進的。

扣扣看著跟他一塊的那些男孩女孩,心裡直窩火,卻又不敢發作,一個人跑到對面的健身房去等他。

天氣異常的燥熱,很快就下起雨來。

與大雨一起來的,還有警車。

警車停在撞球城門口,扣扣看著警察進去,不一會兒就帶了幾個渾身是血的人上了警車。

扣扣怔了怔,下一秒便衝到了雨里追著警車跑。她自然是追不上的,攔了輛計程車,催著司機朝派出所駛去。

扣扣火急火燎地趕到時,李思成正跟一名中年民警握手,臉上漾著笑,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扣扣眼裡還噙著淚,看著相安無事的李思成,鬆了口氣的同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嚇死我了……」

豈止是李思成,整個派出所的當值民警都嚇了一跳,視線紛紛轉向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姑娘。李思成小跑著過去,一巴掌捂住了扣扣的嘴,跟其他人歉笑示意了一下,然後「端」起她往外走。

雨依舊下著。

李思成怕全身濕透的扣扣回去遭雲姨的罵,攔了輛出租,帶著她在就近一家賓館下了車。他開了間房,兩個人先後洗了澡,辦理完洗衣服務,扣扣才試著去問他上午進局子的事。

李思成也不掖著:「黃毛,記得吧?」

扣扣渾身一震。

她初來此,既搶她錢又扒她衣服的那個混蛋,雖然被李思成帶人教訓,並弄進了少管所,但那副嘴臉,化成灰她都記得。

李思成在扣扣濕漉漉的頭髮上抓了抓,聲線溫柔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狠騭:「好不容易出來了,沒想到爛人就是爛人,死性不改。今天把他送進局子,以後你上學那條街也就安全了。」

扣扣仰頭看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有兩個拳頭印,嘴角破了,腮幫子有點腫,脖子上也有幾道抓痕……扣扣忍不住哽咽,扒開他的浴衣,果然,胸口上還有數道腳印和刀傷。

可她明明記得那黃毛又瘦又小的……「你是故意讓他的?」

李思成笑而不語,大手攬著她的肩,帶著她的身子往後倒,拿被子給她蓋上,「困了,陪我睡覺。」

怎麼能睡得著?

扣扣咬著嘴唇,哭得不能自已。

他在的時候護著她,要離開了也要替她未雨綢繆。他對她這麼好,叫她如何以眼淚以沉默來對他?

這事之後,李思成忽然變得安分了。扣扣以為他要養傷,便沒去打擾他。然而,沒過多久,扣扣就聽雲姨說起他要去當兵的事。

那時候,扣扣即將提前背完整個高一的英文單詞,雲姨話音剛落,她只覺腦子裡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當兵是好事,雖然苦點,但總比做個混混兒強。要不是家裡沒關係,我也把我外甥送去部隊了。」雲姨感嘆。

好事么?

他崇尚英雄,喜歡軍人,又滿心的正義感,去當兵的話……應該替他高興的。可是……扣扣艱難地呼了口氣,可是為什麼又覺得那麼難過和害怕呢?

4

李思成走後,扣扣有考慮要不要申請住校。畢竟被人保護慣了,當他忽然從她身旁抽離,那條街道,再如何安全,心裡也是不安全的。

後來,扣扣跟李思成說起這事,沒想他竟直接發簡訊懟了過來:不過就是換個方式保護你,怎麼越長越矯情?

扣扣對著簡訊頓了一下,魔怔了似的,忽然痴痴笑了。

扣扣依舊選擇了住校。學校宿舍沒暖氣,沒空調,冬寒夏暑,她咬牙堅持了三載。

第三年,高考臨近時,阮爸阮媽回來了。

他們說,高考是天大的事。於是,五一假期,他們帶著扣扣飛去了柳州市。

是有李思成的柳州市。

卻不是去見李思成的。

柳州是個古城,城中心文化廣場有座狀元橋。橋的寓意好,基本每年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來此走一遭。

扣扣也不例外。

落地當晚,扣扣便去了狀元橋。那橋很窄,橋下就是深度可達十幾米的柳江。正趕上假期,又是高考之前,晚上六七點鐘,人異常的多。

扣扣身子薄,身量小,上了橋,推搡之間,也不知怎的就落了水。她是個旱鴨子,落了水只能往下沉,所以等有人趕來救援時,江面靜得只剩漣漪。

隨之跳下水的是名軍人,高大魁梧,身手矯健,很快便撈起扣扣,將她拖上了岸。

扣扣並無大礙,可她卻覺得自己腦子進了水,瞪著眼睛都能把人家看成是李思成。然而明明是夢,明明是幻覺,明明是陌生人……為什麼會忍不住掉淚呢?

她爬起來,幾乎是撲到那人懷裡,「這場夢我不想醒。我等了那麼久,真的快捱不下去了……」

你看她,少時不知愛,如今知了,她竟已這樣愛他。

愛到什麼程度?愛到沒有他,會在夢境中溺死,在現實中不能生存。

可她又多幸運?眼前,這並不是夢——

李思成笑了,笑得又酸又澀。他捏住她的臉,寵溺道:「臭丫頭,腦子淹壞了吧?」

扣扣滿臉濕潤,已分不清是淚還是江水。即便是淚,那也是喜極而泣。她定定看著李思成,忽然拿手臂鎖鏈一樣鎖住他的脖子,唯恐他幻去一般。

如此親昵。

一旁不解內情只顧看熱鬧的遊客早已拍手起鬨,連李思成的隊友聶尊都不忍過來打擾:「隊、隊長……還,集合嗎?」

李思成這才想起換崗回區的事。

懷裡的扣扣紅了臉,伏在李思成肩上,附耳道:「小哥,快抱我走啊!」

李思成還沒反應過來,低頭看著緊貼在小丫頭身上,已經濕透的,隱隱顯出內衣輪廓和顏色的白紗連衣裙,臉上一熱,瞬間明白了。

「集合!」邊道,李思成邊抱起扣扣在歡呼聲中走向警車。

然而,坐進了車裡,扣扣卻跟個泡泡糖似的,黏在李思成身上,怎麼都不肯撒手。

李思成輕咳了幾聲,正要開口,卻聽扣扣紅著臉細聲道:「我已經長大了。」

李思成喉結動了動,他知道。

扣扣見他不說話,忍不住抬頭看他,「你……」

李思成亦低頭看她,「你……」

扣扣不說話了。

李思成也頓住了。

靜默橫陳。

草,慫個毛線啊!

李思成再次咳了一聲,娘兒們唧唧的,「你,你剛才那話是不是那個意思?」

扣扣愣了一下。

李思成忽然氣急敗壞,也不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道:「不管你了,反正我是那個意思,你要是還想問『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那我就用大白話跟你說,我的意思就是想讓你跟著我,做我女人。所以,現在,你給我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這人!果然還是流氓本質!

扣扣的臉早已紅得滴血。

她抿緊了嘴,不敢再看他,喉嚨里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又酸又難受的,想吐也吐不出一個字,可手卻有意識地把他抱得更緊。

無聲勝有聲。

饒李思成學習再怎麼爛,現下也不會不懂。

於是下一秒,扣扣便覺頭被托起,滾燙強烈的男性氣息朝她鋪天蓋地地壓下來,轟的一聲,平地驚雷——扣扣睜大了眼,這是?

急切,猛烈,貪婪,暴戾,甘甜……良久良久,扣扣終於閉上了眼。

她感受他,體會他,試著去迎合他。

她何其幸運,在這條孤獨又危險的路上,她從來不是一個人。

又何其幸運,這麼些年,她從一開始就等到了曙光。

5

狀元橋一行總歸是不虧的。

扣扣高考成績出來,雖不是霽州市的狀元,但也上了霽州市的百名榜。阮爸阮媽十分高興,特意請親朋好友辦了酒席。

扣扣是主角,阮媽媽特意給她化了個淡妝來配身上的淺色小禮裙。那是扣扣第一次化妝,打扮得跟個天仙似的,當即去找了李奶奶。

李奶奶眼疾越來越重,看什麼都是模糊的,辨人都要靠聲音。扣扣對著她的耳朵喊了半天,拿著媽媽的化妝品,照葫蘆畫瓢也給她化了一個妝,然後拿手機一起來了張自拍,給李思成發過去。

李思成很快就回了消息:累得眼袋都出來了。

扣扣忍俊不禁,開了視頻跟他通話,指著自己眼下跟他科普:「這明明是卧蠶!」

話音剛落,鏡頭裡李思成的影像就開始晃,無數的笑聲從那邊傳過來。

很嘈雜,有嘲笑的,有打趣的,也有叫「嫂子」的……扣扣臉一熱,顏色蓋過了腮紅。

酒席上,有關係較好的同學問扣扣填報志願的事。

扣扣還沒想好,只知道一定要上柳州的大學。李思成被分去了武警柳州支隊,如果不出意外,他就一直在那了。既然他在那,她自然也要跟過去的。

關於專業,扣扣高中時候就喜歡做實驗,本想選個生物方面的,但填報前夕,電視里一連播報了好幾條關於武警反恐行動中受傷的新聞,裡面那些武警傷得都不輕,全身各處幾乎都被打上了馬賽克,看得扣扣心驚膽顫的,手裡直冒冷汗。

當晚,扣扣給李思成打了通電話,千叮嚀萬囑咐的,掛斷之後,果斷選了臨床醫學。她的選擇,阮爸阮媽還是挺支持的。不想後來跟李思成說了之後,他竟百般反對。

扣扣跟他解釋,效果卻是對牛彈琴,只聽他氣急敗壞直接丟過來一句:「你他媽就盼著我出事是吧?出了事好讓你給我動刀子!」

這是什麼話?

扣扣既生氣又委屈,掛掉電話硬是哭了一天。她頭回那麼倔,任李思成把她的手機打爆,一概不理不接,不改專業。

冷戰一直持續到扣扣入學之後。

阮爸阮媽為了方便扣扣上學,也為了照顧她,在她的學校附近買了套房子。開學幾周,扣扣忙著各種各樣的事,回到家基本都到了深夜。沒成想,李思成會為了見她,也等她到深夜。

月宿深閨。

他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靠著垂柳,指間夾著煙。沒有風,火星子明明滅滅,像天際的星。見到扣扣,忙把煙扔到腳下踩滅了。

扣扣沒忘記他凶她的事情,一雙眼哪怕再怎麼酸澀,也要瞪著他。

李思成捏住她的臉,彎下腰與她平視,又惱又寵溺:「臭丫頭,一個月都不接電話,想擔心死我?」

扣扣眼淚不爭氣,啪嗒啪嗒地往李思成手上砸,「是,我就是想擔心死你,好給你動刀子!」

李思成忍不住笑了,大手覆上扣扣的臉,抹桌子似的給她抹淚,「說你不聽,以後總有你受的,到時候可別哭著找我。」

扣扣撅著嘴,一張臉被他手上的繭劃得生疼,可疼也是甜的。

她撲進他懷裡,埋頭在他胸口,抽著氣道:「你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有多想你。天天想,夜夜想,吃飯想,走路想,睡覺做夢也想,幹什麼都想。我過得這麼艱難,你這個渾蛋,你居然還欺負我……」

小丫頭在他懷裡哭得發抖,李思成扣在她背上的手一而再地加大力道,彷彿要把她嵌進自己身體似的。他再也笑不出來,鼻子又酸又澀,所有想說的話都噎在喉嚨,所有的憐惜與心疼都隨吻,落在她的頭頂。

良久。

扣扣從他懷裡出來,拽著他的領口逼他低下頭,踮起腳尖就朝他唇上吻去。

有些干,有些涼,然而下一秒扣扣就被李思成給推開了。

扣扣眼裡有恐懼閃過,「你難道……」

「現在不能。」李思成打斷她,聲音低啞道,「最近重感冒,而且我剛才……」

感冒有什麼關係?

吸煙有什麼關係?

扣扣倔強地拽著他領口,再次吻上去。

青澀,笨拙,那在李思成唇上輕探的舌大膽又怯縮,簡直像個蹣跚走路的嬰兒。李思成忍不住笑了,淺短的,低沉的,下一秒,他便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良久。

雲開月明。

7

李思成又惹扣扣生氣了。

以往鬧彆扭,扣扣總會拿自己毀天滅地的廚藝來治他,但這次不行了,李思成受了傷,住院了。

初高中時,扣扣總把「首當其衝」的用法搞錯。直到今天,親眼見證了在危險面前的李思成,那些面對危險永遠沖在第一線的戰士,她終於知道了什麼是「首當其衝」,也終於知道了原來身旁這個時刻保護著她的男人,隨時都處在刀刃上,一不留神,便遍體鱗傷,甚者,馬革裹屍。

扣扣擔心了好幾天,期間只要沒課,就會來醫院陪他。可李思成卻跟沒事人似的,身上帶著傷,還不忘在病房裡打拳。

扣扣勸不住他,氣得臉埋在書里不想理他。然這廝安靜下來,簡直無賴附體。扣扣給他帶書,他不看也就罷了,也不讓別人看,幾次都扔了扣扣的書,說什麼「看書不如看人」之類的鬼話。

扣扣賴不過他,便倒在他懷裡順勢說起要他退出一線的事情。意料之中,話音剛落,落在扣扣耳後的吻便停了下來。

扣扣有些失落,這無疑是讓他放棄他的追求和信仰。但,下一瞬溫熱輕柔的吻又落了下來,「好,等我帶完這屆新人。」

語氣既嚴肅又正式,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的在承諾。

李思成怕她依舊不安心,又一本正經道:「騙你我就變得跟我的字一樣丑!」

扣扣被逗笑了,抄起一本字帖便砸向他。

可惜啊,安生日子並沒有維持太久。

扣扣大一暑假,李思成剛說了要出任務,次日電視就報道了一篇於警方搗毀毒品村,犧牲兩名武警戰士的新聞。李思成手機關機,扣扣擔心了一整天,第二日才終於收到他的簡訊。

他說他被調去了駐藏部隊。扣扣給他打過去時,他人已經在西藏了。

電話那頭的他大概感冒了,說話時,嗓音乾澀低啞,似乎很費力的樣子。

扣扣不疑有他,反而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去了西藏?」

李思成學習差,沒想到語言組織能力也差,說了一大堆也只勉強解釋了七七八八。部隊那些事,扣扣也不懂,只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李思成連連咳嗽,回得模稜兩可:「可能五六年吧。」

五六年……也就是扣扣碩士畢業。

「如果你累了,不等我也沒關係。」李思成又添了一句,語氣僵硬又膽怯,簡直不像他,「但你一定要學著遇見事了自己解決問題。你一點都不獨立,不自立,也不堅強,這樣不好……」

他跟做商品清單表似的,羅列了扣扣存在的一系列問題。扣扣有些厭煩,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直罵他傻,罵了之後又道:「好,你說六年就六年,你說讓我改我就改,但你可別辜負我!」

扣扣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答應了要等他,就一定會等他。

然而,這個六年之約並沒有守到盡頭。

沒有人失信。

是它自己破的。在扣扣大四那年的暑假,她得空回霽州去看望李奶奶,在李思成的房間,見到他的隊友聶尊的剎那,這個六年之約自己破了。

天方夜譚一樣,扣扣腦子瞬間便定住了。

這三年來,關於李思成的一切奇怪的事,一切解釋不通的事,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有眉目了。

扣扣看著面前跟李思成體型相似,連聲音都相似的男人,心跳得厲害,渾身發抖,站在門口幾乎要癱下去。

聶尊快一步扶住她,剛叫了聲「嫂子」,又緊接著改口叫「扣扣姐」。雖然中間只隔了一毫秒,但還是遲了,被他扶住的扣扣剎那之間已淚流滿面。

兩個人怕李奶奶聽到,找了間咖啡館坐下。

扣扣艱難地咽了咽聲,胸口撕裂一樣的疼,「他,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原題:《他悄悄地走了》,作者:昔昔成玦。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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