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時光（八）秦立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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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到寧夏
（文/秦立揚）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過的好快呀，不知不覺狗年的鐘聲即將敲響，年味越來越濃，返鄉歸家的人越來越多。這不，我也加入了這股涌動的潮流中，匆匆忙忙地擠上北上的火車，先到龍城，再轉坐西行寧夏的火車。
2月4日上午九點多鐘出發，晚上11點鐘到達。歷時14個小時，即是從太原到銀川坐卧鋪，也是夠累的。
終於到了銀川火車站，車停了，我索性拿起包裹走出車廂。隨著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出站大軍，我也擠擠挨挨地湧出車站。
兒子在車站外邊等候我多時了。見我出了車站，兒子急著要過我手裡的提包，往小車那邊咚咚咚地走去。我緊隨其後，馬不停蹄地上了小車兒。車緩緩地加速啟動了，兒子也沒有問我餓不餓，徑直把我拉到一家拉麵館。下了車才告訴我說:「老爸你愛吃面飯，就嘗嘗這裡的拉麵。」「吃什麼都行，只要能吃飽。」我們邊說邊進了飯館。不一會兒，兩大碗冒著熱氣的拉麵，就端到飯桌上了。霎時，一股香噴噴的飯味兒，瀰漫開來，飄進鼻口，好香的拉麵喲。別說吃了，聞下就流口水。頓時，我食慾大增，不由分說把碗移到嘴底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一會兒，就吃了個凈光。胃裡塞滿了食物，馬上渾身的疲乏也漸漸遠去。
吃完拉麵，已經快凌晨1點鐘。回到房子里覺得太累了，簡單漱洗後，就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但不知道是過於疲乏，還是換了個地方的原因，睡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了。只好靜靜地仰卧在床上，兩眼睜得大大的，靜靜地望著天花板上的節能燈。但是，腦子裡卻思緒萬千，浮想聯翩，一件件往事如煙如風滾滾而來——
讀小學的時候，正是家裡貧困的不能再貧困的時候。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事情時有發生。大人們即是精疲力盡地奔波，往往也無濟於事，溫飽線像鬼門關一樣，老是闖不過去。由於生活的困境所致，父母根本顧不上過問我們學習上的事情。但我還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從來沒有放鬆過自己的學習。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對教育來說，正是一個悲哀的時期。讀書無用論的說法，擾亂了學校正常的教育教學秩序。一些當權者，中毒太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借題發揮，硬讓學生停止文化科學習，三天兩頭的參加生產大隊的勞動，栽樹、修路、拔草……沒有我們不幹的活兒。既然是以勞動為重，沒有時間學習，那就停止考試。於是乎，選拔高中生的方法，由考試變成推薦。名為推薦，實際是為面子、後門打開綠燈，也為一些人創造下作祟的土壤，竟然能使那些頭頭腦腦的子弟，冠冕堂皇地走進高中學校的大門。正是這一邪門的推薦制度，把多少莘莘學子推到了深淵。
我雖天資不佳，但也是地地道道的受害者。那時候，我遇上了一位，會看風使舵，會看事行事的老師。這位老師為了自己的私利，違著良心把與他有關係的、有背景的，不好好學習的學生推薦到高中。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經常教育我們要堅持真理的老師，原來也是個口是心非的陰陽人。遇上這樣的老師，才是人生的真正悲哀！所以，自己想上高中的理想化成泡沫，那就是「情理」中的事了！
可惜我們的老師自己斷送了自己，最終還是帶著遺憾離開了學校，到農村這個廣闊的天地去接受鍛煉了。這大概就是人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間不到吧。
誰能預料到後來，我卻堂而皇之地當了一名民辦教師。那個時期，人們生活困難到最底層，恓惶的不能再恓惶了。民辦教師的報酬，低的羞於啟口。掙的那幾塊錢，可憐的連一袋面都買不起。善良的妻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把生活調節的井井有序，不論吃糠咽菜，總算頓頓有飯吃！我跟妻子的關係，用親朋好友的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和諧夫妻。正是靠著賢惠的妻子，我才度過一個又一個的難關；闖過一次又一次的險灘；挺過一次又一次的悲傷。我幸運，我遇到了一位好妻子。感謝上蒼的賜予，感謝上蒼的恩惠。
如今，兒子憑藉國家的好政策，在黨的陽光雨露滋潤下茁長成長，一股勁地考上大學。兒子大學畢業後，在銀川一家銀行就業了。兒子早已結婚有了自己孩子，親家一家關愛有加，挺幸福的一個家庭！
妻子早就來這兒看孫子，天天喜上眉梢，早就把累拋到爪哇國去，一看到孫子心裡就舒服極了，這樣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放假了，我來銀川見見老婆、兒子、孫子、親家，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即是旅途勞累，也覺得是一種幸福。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進入甜甜的夢鄉！
2、我又看到「寧夏大學」
來到寧夏，我也堅持長跑。
我長跑的線路，要經過寧夏大學南校區。「寧夏大學」幾個字，令我鬱悶、傷感、心酸。心中的不快漸漸地放映在腦中的銀幕上:
那時候，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如期讀高中。到了1977年，全縣普及高中時，我才讀了高中。既然是普及高中，就需要師資力量和辦學條件。當時，我們村是個大村，記得有四、五個村的人在這兒讀書。
設立起高中以後，教師還是原來教初中的教師，雖然沒有教過高中，但是大部分是「老三屆」，確實能勝任高中教師；教室還是原來初中生用過的教室，雖然擁擁擠擠，但是還能湊湊合合地用。一百多名學生分了兩個班，教師教得積極性高，學生學得積極性高。
但是，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連課本都還沒有發下來。語文、數學及其他科目老師，都是拿著提綱，自己尋找內容。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老師們還是那樣認真地上課，同學們也學得認真。不恥下問，已經在師生中形成共識。
當時我心裡美滋滋地想，照這樣下去，我們考大學還是有希望的。
但是，事與願違。
恢復高考後，那些有水平的老三屆老師，一個一個地考上大學走了。就是沒有考上大學的老師也考上公辦教師，另調他地從教了。
沒有老師上課，是學校最忌諱的一件事。在方圓村裡找個高中教師，就像「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一樣，根本找不下。後來為了應付學生，在鄰村找了代教。這個代教是一個二十年前教過小學的老師，可想而知代高中課的結果了。三折騰兩折騰，就挨到高考了，考場上簡直是老百姓說的:「吃上頭髮的屙磑繩。」好多題都做不出來。其結果只能是名落孫三，從高考戰場上敗下陣來。那一年，我真的是，自己不知道是自己了……
後來，我就在本村當了民辦教師。
為了提升自身素質，我一邊上課，一邊進修，堅持了整整三年，學完了中文專業課程。有了這些基礎，再在實踐中探索創新，上起語文課來，得心應手，教學生作文時靈活自如。我常常跟學生在一起，常常覺得快樂；我常常跟童心在一起，常常就覺得自己有一顆童心。正是這一顆顆純潔、無邪、天真、美麗的童心，滋潤了我的心田，才使得我難以癒合的傷痛，漸漸癒合……
往事不堪回首。
時間老人拉著我，天天與太陽公公賽跑，跑著跑著就把我的年齡跑大了——已近花甲之年。人到了這把年紀，更熱愛、更珍惜自己這份工作。因為這份工作彌補了我的不足，也正是這份工作，使我的生命充實起來，使我的生活快樂起來。因為工作著才是一種享受……
由此感言——
人生就像一場戲，雖然扮演什麼角色由不得自己，但是只要有了角色，演好演不好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整天想著換角色，到不如把現有的角色演好划算。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爭取用十二分的精力去演好這個角色吧，不乏也有精彩的片段，不乏也有閃光的地方。
作者簡介：秦立揚，山西省洪洞縣大槐樹鎮上紀落村人。愛讀書，愛寫作。尤其愛好散文寫作，曾經出版過散文集《汾河彩霞》。在省、市、縣級報刊雜誌上發表過散文。臨汾市作家協會會員。供職於洪洞縣大槐樹鎮中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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