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東北,小炕燙屁股,農家小聚,抬腿上炕,油炸糕、灶糖甜蜜蜜
大煤塊,木頭絆子輪番登場,把炕和火牆燒到峰值,吃的也盡量做連湯帶水的燉菜,熱的喝進肚裡,對付嚴寒有底氣。
蓋簾上的餛飩是豬肉大蔥一兜肉丸兒的,擱外頭凍一會兒就剛硬,東北冬天凍餛飩和餃子是必須儲備,凍好後裝塑料袋裡,隨吃隨煮。
自己包的比買的放心,用自家土豬肉,也不放雞精味精。所以當院大缸里的餃子、包子、餛飩、豆包基本不斷貨,家裡人手多的時候多包點兒,多餘的就凍起來存著,缸里有糧心不慌。
外地燒得太猛了,溫度明顯升高,整得酸菜缸直打嗝兒,咕嚕咕嚕冒泡,三口之家一冬天這一大缸酸菜緊巴緊兒,可見東北人冬季飲食對酸菜的依賴。
「賣糖嘞,大塊糖,蜂蜜糖,倍兒脆稀甜嘍,甜著嘴過年嘍」……外頭有三輪車來賣糖的,饞蟲哪禁得住這麼勾,箭一樣躥出去瞅瞅。
大塊糖都升級了,這麼老些品種,南方叫麥芽糖,也叫灶糖,丁丁糖,過年過節小孩兒最魂牽夢繞的年貨,一樣來點兒,放倉房裡凍著,慢慢吃。
這個我小時候叫蜂蜜糖,乍一咬酥脆,軟乎了就開始粘牙,吃一塊得嚼半天,臉部肌肉得充分運動,腮幫子、舌頭和牙齒默契配合才行,一會兒糊牙上,一會兒扥下來,吃的就是這樂子。
今天沒有賣這種稀的,以前買完一杯回家吃出各種花樣,舔就不說了,可以抹在饅頭和餅上假裝是漢堡三明治,還抹餅乾上,做夾心餅乾,一次就咬不定點兒,省著吃。
二姨自己做的油炸糕,黏面子裡頭也擱了點兒糖,成色不賴。
心急吃不了熱炸糕,這玩意兒剛出鍋千萬別咬,那股熱氣極具殺傷力,燙一嘴泡,吃過虧的人分享出來的心得……多少都帶有悲劇色彩和指導性。
誘人的紅豆餡兒,帶著皮兒,黏的東西抗餓,真神奇,果然吃飽就不餓了。
忙活完,家裡幾個人玩麻將,贏的請客吃飯。不玩兒的在旁邊扒眼兒,溜茶水,遞瓜子。
小賣店,一個名副其實的雜貨鋪,似乎還停留在二十年前,櫃檯上有麻花、花捲、餅、辣明太魚、雞湯干豆腐、香腸、花生米、下面有字母餅乾……往前一站,好像穿越回了小時候,想到一首歌《我變了,我沒變》。
煙酒糖茶、水果、雞蛋、豆製品等每天有小車來補貨。賣貨和買貨的都是熟人,誰來買東西,都得嘮扯一會兒再走,屯兒里的信息交換站。
小賣店的另一邊,80年代的老傢具上放台液晶電視,貨堆得滿滿登登,這狀態就是東北話里說的的皮兒片兒的,有點亂。
玻璃罩里是鹹鴨蛋、香腸、豬頭肉、鹵豬耳朵、滷雞爪子這些怕落灰的熟食,指指點點間,下酒菜就齊了,好多煤礦工人下了班頭一站就是來這兒指點一番,捎點吃的回家喝一杯解乏。
小賣店另一頭的小炕,買完東西的左鄰右舍習慣性炕上坐一會兒,腦乎腦乎,嘮幾句閑嗑兒,烙得熱乎乎地再衝進寒風裡往家遼。
有句話叫臘月花子快如馬,這麼冷的天,街上絕對沒有慢慢徜徉的人,都是蹭蹭蹭……咻……都步履匆匆,悶頭趕路,快點兒到目的地,就可以熱乎熱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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