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個人的時候
我認定這是一篇值300元的文章!
為什麼?
投資即回報嘛!
胡說八道!
想了很多個版本也沒想到如何寫出一個美好的開頭,那故事只能從我踏出屋門的那一刻說起。
放了假,整個人就開始頹廢了,半夜看電影看到眼睛睜不開才去洗澡,然後流水一衝轉換到一種神志清醒的狀態,就還能再玩一會兒,於是我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吃完了午飯毅然決定出去耍耍。
心情是愉悅的時候,腳尖就會不自主跳起,就這樣按照地圖導航很快就找到了公交站,車站失去了往日的人潮湧動的模樣,只有我一個人,說句誠實的話,晴明朗朗的大白天我也會害怕,尤其是當穿著有些寬大老舊的大衣、滿面油光的摩託大叔總是朝你按喇叭的時候,你不理他他就停下來「你去哪裡,哎,你去哪裡啊?」聲音粗且洪亮。
我瑟縮縮抱進雙臂,用眼神里的厭惡來宣示我的自我保護「No!」
這樣的情景反覆出現了三次,第二次出現的時候我還在想:不怕了不怕了,可是第三次的時候,我開始幼稚地埋怨自己出門不記得帶一把刀。
整整二十分鐘後M234帶著救贖的榮耀奔我而來,從住所到世界之窗大概需要1小時40分鐘,走出門的時候是衝動的,沒有顧得上暈車的可能性,轉一趟公交對於我來說是西藥的輔助治療。
站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公交車站我突然想起來雪姐姐曾經告訴過我:暈車更多的是一種心裡恐懼的徵兆,越是恐懼就越是容易暈,相反什麼都不想就不會暈車了,而且暈車是懶人的借口,如果有一天當生活和工作需要你面對挑戰,你會不知不覺忘記了會在車上又暈又吐的自己的。
接下來的路程,關注自己過多就會養成嬌氣,忘了自己才會激發出潛在的力量。
進了世界之窗的門,巨大的噴泉在你的身後,水與水的撞擊更能凈化中午的燥熱。習慣性往左走的我跟著人群就走上了右手邊的路,路上的人比想像中的多了一些,親友團、旅遊團、倍數情侶、親子隊,不算多的獨行俠我算一個名額。
過了雕刻著各種圖案的石牆,進入園內一面走一面看,我的興趣平平,之前在別人眼裡千萬個值得的地方在我這個開始形成了第一個畫像,我看著綠樹蔭翳下的路,看著細小的樹枝從岩石縫中插出奮力地將頭伸進太陽里,高大的樹木將天空圍遮起來只漏出一個淺淺的臉,耳邊儘是嘈雜嘮叨的聲音
「這裡是哪裡?咱們還有哪裡沒有去?」
「這是什麼,麵館嗎?」
人群匆匆或者腳步緩慢,幾個帶著倦態的老人家背已經有些彎了,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聽見很大的鞋底摩擦的聲音,我一驚,為什麼自己沒有躲,因為路很寬。
我回過頭去,迎面是一對穿著白紅相間的衛衣的情侶攜手而來,那幾個老人的背上是深沉的顏色。
過了『凱撒宮』我的第一站是『重返侏羅紀』,就像我來到深圳之後總說的一句話:這裡的小孩子太多了。
侏羅紀里除了亞熱帶的高大喬木、幾個恐龍模型,更多的小孩子看中了那裡只能噴一人高的小噴泉群,細瘦的雙腿跑老跑去,腳下捲起快樂的小水花,黑色小羽絨服被四處飛濺的水花打透,尖叫著引來一群不明所以的成年人前來觀看,然後如我一般會心地笑。
而這裡與我有關的東西,只是大桶里傾瀉而出的畫面。
進門的時候沒有拿地圖,接下來的路只好憑著偏好選擇岔路口,因為圍起來的園子,只能沿著轉圜的路走下去,或者到了路的盡頭往回走,總能從入口走到出口。
也許是因為沒見過真正的瀑布,到了『尼亞拉加大瀑布』,我自然而然忽略掉巨大的濤聲和壯觀的流水飛撤過在太陽下形成的彩虹,亦忽略掉密集水珠群將人緊緊抱住的清清涼涼,她還是能將我帶出心裡的燥熱,你無法漠視水的穿透力,你只是站在她面前不靠近不觸碰,她卻開展靈魂式洗禮將你的憂煩不經你意地撥除。
離開的時候我沿著路三步一回頭,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地方要去,當視線里的最後一束水流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湧上來一個強烈的願望:終有一天我要去看真正的瀑布。
走得慢又趕上先入園人的午飯時間,途經休息的地方,那裡滿是擠在一起吃著泡麵和麵包的人,我猜噴香的調料味道亦無法緩解他們的疲憊,堆坐著,臉上帶著中等容量的愉悅,這裡我不得不說大家還是缺乏運動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懶惰情懷、見識慾望倒是促成了中國大地繁榮發展的旅遊商業。
我一路逃出紅燒牛肉麵味的追趕,路過『金字塔』鑽進了『非洲民居』,由毛石砌起來的牆圍、上面負著圓角錐形的草蓋,只做觀賞;
從地處往上走,右手邊的方形房屋裡面擠坐得熙熙攘攘的人,像等待首領的部落人交相說話,我不知道他們是在乘涼還是等待演出,我逃出了這個外面方木內里圓竹的建築。
在這裡要啰嗦的科普一點知識,我原以為竹子是只有中國才有的,百度一查才知道非洲的竹區雖然是三大竹區中量最少的,但是也有幾十種品類,我才不會有人和我一樣傻的。
離開怪石嶙峋的地方,開始接近亞歐大陸上的各國標誌性建築,每一個都是迷你模擬的,你會發現冬宮只有還不及一個孩子的高度被放置在一塊空地上,我不能用坐落這個詞語來形容。
後來路過聖彼得大教堂、美國國會大廈、白宮、華盛頓紀念碑,其他遊客用他們的相機和手機留存不虛此行的印記,我卻開始經受一天之中的第一次打擊。
建築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個標誌,不禁因為它特殊的時期和故事,那些讓人驚嘆的外觀,由於視覺衝擊而帶來的心裡享受,時間等都是我們稱頌的原因。
所以我又一次用我吹毛求疵的心態來評斷眼前的一切了,執拗地不知變通。
當一個人的信念開始為自己最初的決定而動搖,她的體力和精力就會坐跳樓機不受控制地下降,當我再次打起精神的時候已經是四點了,不看地圖就不會有任務感,不記得有多少個景點就不會在意腳步走到了哪裡,再次跟著人群前進溜到方便的咖啡店點一杯拿鐵,帶回被消耗掉的力氣和心情,又啟程了。
之後我便不在建築物上流連了,進了『科羅拉多大峽谷』,在狹窄的石階上跳下去,不斷彎折的小路層層遮住視線,在那裡面走一番有一種進入迷宮探險的人,站在木橋上,腳下的流水嘩啦啦流進更深的溝壑中,偶爾盤余在U形的拐角處,水清見底。
這裡的好幾處景點我都沒有去,經歷了起初的厭倦到發現人群風景的魅力,我覺得我的半天時間要比那些走馬觀花一樣完成欣賞任務的人要輕鬆得多,也舒適得多,我想說中國人有貪大卻因循局限的本性,要見識的比身邊的人多就夠了。
小的時候我不愛出門,一些外面的世界都是那些有著融入高端人群虛榮心的人炫耀給我們的,長大了我也是一樣的,於是一個人出行就能看到自己的悲哀所在。
在我不遠處坐著一家四口,父母帶著兩個小女孩,那個約莫十歲的小姐姐張開嘴,你甚至會用『牙尖嘴利』這樣的貶義詞來誇大她的語言表現力,情緒來了說跳舞就靈靈巧巧來上一段,在圍觀的人群中一點不怯場。
我看著,然後我的心就靜靜沉在自己的座位上壓得我整個身體無法站起來,一個十歲的身處一線城市的孩子她的靈魂豐富度有的時候要勝於一個二十歲未出過門的四線城市的成年人,這就是成年人有知識卻沒有見識的可怕之處,只可惜我從於後者,還執著於曾經的日子裡閉關鎖國,真是可笑之極。
後來我就找到了來這裡的意義了,但也會覺得可惜,遊玩的時候兩個人是剛剛好的,一個人的時候時間顯得有些刻薄無情,厭倦和喜歡都是一個人來做主,絲毫沒有商量的意思,當然了一個人又可以享受這種時快時慢的快樂,但還是少了點整個人陷阱風景里的樣子,手臂舉的再高放進相冊的人像不過是一張臉,半張圖而已。
靜下心來的時候才能聽得見每一個區域播放的音樂都是不同的,經常性的人口失蹤也會讓你慶幸不會有牽掛在你的身上。
起初的燥熱讓我失卻了更多的理解和欣賞,後來就不敢再停了起初的自拍變成路人拍,一個人美麗的素材太有限,一群人的新鮮才能不斷累積,並且異彩紛呈。
到了快六點的時候我的情緒已經變得很好,進而興奮地踮起一隻腳,另一隻在地上畫圓,我想讓這個世界看到我揚起的裙角,牽著紅心的記號。
我坐在池前的石階上看水,一個母親領著孩子過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媽媽給孩子講水中的青蛙。
我在涼亭里休息,一對安靜的老夫妻手牽著手,走到一處風景前,丈夫溫和地對妻子說:「你站在那裡,我給你拍一張好看的照片」,妻子的笑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丈夫的笑容便在有些褶皺的臉上蕩漾開來。
等我蹲在樹下,尋找拍攝『桂離宮』的最佳角度,垂到地上的大衣角掛在灌木叢中,還有不遠處的鳥在輕輕地叫,加上假櫻花樹在黃昏的陪伴下營造出的和諧氛圍下,一對摯友在『賞花亭』里講著他們以前很喜歡的話,別人聽不懂的話。
......
我沒有時間等待晚上7點半的演出,出了門,華燈已經初上,周遭開始帶著加速度黑下來,風風火火上天橋,一整個路上我一直在絮叨,嘴裡拚命地念一些不成句的英文,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總結了兩點好處:一是念念有詞證明我有情緒,狐假虎威地為自己壯膽;二是如果碰巧大家都聽不懂的話,疏離感自然產生,同時拉大彼此之間的距離;
想活下去,總用別人的辦法終究不是辦法,我就是這麼神經兮兮地面對慌慌張張的生活的,沒有人批評的時候也很有趣。
不說了不說了,寫的太多了,昨天玩一下午,今天抱著電腦看一天的電影,看了《花悸》,現在害怕的有些不敢睡覺,只能熬著白燈編輯文章了。
十三號,今天是放假的第三天,離過年還有一天。
要睡不要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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