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UNO | 凌瀟肅 表演是他與生俱來的熱愛
在《演員的誕生》中,宋丹丹曾說:「凌瀟肅,我對你肅然起敬。」站在台上的凌瀟肅聽到這句話時大腦一片空白。
「我使勁回憶我演什麼了,我不知道我演什麼了。」
兩個月後,凌瀟肅回憶當時,他沒想到3個小時排練出來的作品可以得到這樣的稱讚。
「我還是蠻投入的,就是正常的表演。演完了以後腦子裡面就想著沒有出錯。」
「不出錯」是凌瀟肅給自己參加《演員的誕生》定下的底線。大學畢業之後,凌瀟肅就沒有重新登上現場表演的舞台。看著台下的觀眾,他開始有點兒害怕。不止是害怕自己會演錯,也怕音響、舞美、燈光各方面配合出問題。「跟錄音老師、燈光老師只說了一遍,萬一合不上不就完了嗎?」
最初凌瀟肅並不想參加節目,因為「違反表演規律」——進入角色是需要時間的,節目設置的環節完全沒有時間給演員們去適應。既然來了就遵守遊戲規則,反正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演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演不好觀眾就多擔待了,反正就是看著樂唄。也不要這麼較勁了,畢竟只是一個節目。」凌瀟肅開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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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在舞台上詮釋經典片段很難,「給表演出了一個難題。」詮釋得與原作一樣或者不一樣都不一定能得到大家的認可。「100個觀眾有100個哈姆雷特。」凌瀟肅最終決定詮釋自己眼中的趙得意。《最愛》原本講述的是陝西農村的事,「既然是陝西的事情就應該說陝西話。」凌瀟肅用陝西話說趙得意的台詞。最終的演出很成功,甚至稱得上震撼。在採訪中問他會不會在生活中也說陝西話,他羞澀地說:「我生活中不會說陝西話,說不好。我祖籍北京,滿族正藍旗,我小時候家裡說北京話。」這或許就是一個演員的修養,把自己和角色區分。
先守土再開疆
凌瀟肅很感激節目組給他展現自己側面的機會,他在節目中的角色大部分都是「陽剛」的。「導演覺得我拿陽剛屬於『一拿一個準』。」但也有遺憾,「我很想演一些突破的東西。比如說《霸王別姬》里我想演程蝶衣,但在節目里,我就是一個角色而已。」就像排一場大戲,有人唱小生有人唱老生,「每個角色都得完成自己在整台戲裡面的定位。」遵循「唱好自己的行當」這個信念,在第二場的角逐中即使自認不適合飾演趙二虎,他也默默接受。「實際上我應該演大哥,但既然人家要看你演二虎,那咱就給人家演二虎,多尊重人家。」
《投名狀》現場的劇本是這四位演員利用排練時間一句句改出來的。「周一圍跟柳岩在一開場說了很多關鍵性的東西,好多觀眾都沒有仔細聽。」回憶起現場的反饋,凌瀟肅仍有幾分鬱悶。這場表演讓凌瀟肅覺得「恐怖」,壓力大到一宿無眠。排練的壓力之大,以至於這四位演員不得不拉著已經超負荷工作的劉天池老師過來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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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表演調度造成的空場讓觀眾誤會為演員忘詞,「本能地往裡面填補詞。」二十多分鐘的表演最終呈現給觀眾的是剪輯過的十幾分鐘,電視機前的觀眾看不到現場發生的五六秒之長的空白情況。事後聊起來當時產生的空白,凌瀟肅依然緊張。問他會不會擔心自己在節目中演了這麼多類似的人物,會讓觀眾產生「呆板印象」。停了一下,凌瀟肅直言自己「有所擔心」,接著手揮了一下笑著說:「先把一個行當唱好了,再說開拓疆土的事情,做人不能太貪。也許將來有一個機會我演了程蝶衣,大家都說,『哎喲,這是凌瀟肅?他連這個都可以演。』」
凌瀟肅帶著「豁出去」的心參加節目,一旦決定加入他就對自己毫無保留:「我上台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把自己扒光的,揉碎、碾碎了讓大家看。我今天敢來這裡,我就敢把我自己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都展現給大家。」即使坐在化妝間,說起這段時,凌瀟肅然像站在舞台上般直了直腰。
用血肉之軀創作
「表演靠的是自己的血肉之軀和魂作為創作材料的。」凌瀟肅說,「角色一定是有一些自己的影子。」表演曾經是人類用自己的身體取悅神靈,祭祀神靈。「我們的行內有一句話叫『借屍還魂』,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別人的靈魂上到自己這個角色上,實際上就是要藉助自己來感受另外一個靈魂,從而達到一種表達。角色所經歷的一切你得感同身受,再譜以自己的靈魂認知。這一定是矛盾的,但是同時又是非常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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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瀟肅說自己在表演上是個「笨人」,只有把自己催眠了變成角色才會演。他不會使用什麼技巧。「我必須得進入到這個人物才能說出他的話。我特別留戀借屍還魂以後我不是我的感覺,我讓角色自己來演繹,就是角色帶著我走,我不帶著他走。」
對於表演,凌瀟肅有著專業人士對於自己職業特有的那種驕傲,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什麼人都可以評價幾句表演這件事。「比如金融,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絕對聽不懂。」他說,「全民都議論演技不是一個正常的事情,我想藉機表達一下表演有多麼不容易。但觀眾只看結果,不管過程。」
《演員的誕生》播出後,凌瀟肅身邊的眾人紛紛反饋,他才意識到這個節目「真的受人關注」,自己演了15年戲的知名度不如這個節目播出15分鐘。網友用「又出道」來形容他,凌瀟肅有些無奈:「演員特別被動,我一直拍戲根本就沒有停過,不拍戲這麼多年我吃什麼?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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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行業的關隘都是從業者用一生去參悟的,表演也是如此。普通觀眾不能理解表演的困難,也不知道表演創作的規律。「這是最可怕的一件事。」他說,「我覺得演員承受了一些不該我們承受的褒貶。好了大家都誇你,不好你就這樣兒那樣兒的。」因為帶著對表演的愛,凌瀟肅對於表演中自己看不慣的事情會直接說出來,十分耿直:「我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我可以不說話,但我說出來的話都是我從心裏面發出來的。」 凌瀟肅也不會顧忌這些,「我要顧忌這麼多的話那就不是我了。」
這不是終點
成長在西安電影製片廠大院,母親是導演,凌瀟肅從小就生活在表演的環境之中。他還記得被母親叫去給《雙旗鎮刀客》配童音歌謠,「小辮子,沒妞妞。」這麼多年過去,朗朗的童謠他還記憶猶新,對於配音結束後給的麵包和香腸更是不忘。周星馳拍《大話西遊》也在西影,放學後他會騎著自行車過去看,「晚上他們把光一打,感覺特別神秘。」
初中因為調皮在家裡學習姥爺走路,讓凌瀟肅發現了自己的模仿能力。「我告訴自己此時此刻我就是我姥爺,於是我就演出來了。」若干年後進入電影學院學習表演,他才知道自己最初的調皮正是一種表演境界——「我就是」,讓角色的靈魂進入自己的身體,在心中種下角色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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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唐一菲看到凌瀟肅身上特有的對於表演的赤子之情,這種天然質樸的東西,是很多演員一輩子都學不來的。作為一個演員,凌瀟肅認為自己太內向:「我是一個特別多愁善感的人。從小就是骨子裡帶著的,特別悲情的孩子。」他悉心向資深演員討教,前輩勸慰他說這樣的性格不是壞事。「生活中拘謹的人如果選對了角色有可能釋放出別人好幾倍的演技,把壓抑這個劣勢變成原子彈式的爆發。」但是凌瀟肅也說,「你得有你自己的東西,好了壞了你得是你自己。」
這種細膩的感情,在生活中有時候會造成困擾。因為展現給大家看的是「能看的」,每一個人都有的壓抑凌瀟肅選擇留給自己。人類都有自己的社會屬性,在承擔社會責任時,凌瀟肅知道不能表現出太過悲情的自己。「我希望把自己不同的側面在角色裡面呈現出來。」角色短時間不能抽離,凌瀟肅會把角色「帶回」家中。「那些東西就是下不去,實際上是一個很正常的演員職業病。」這種體驗式的表演對人的身體極大消耗。「我在家裡就像一攤爛泥,特別的木訥。沒有表情地往那裡一坐,因為精力在戲裡面都用完了,釋放光了。回家就特別的沒勁,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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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與生俱來熱愛表演」這股天然之氣,凌瀟肅這麼多年磕磕絆絆地演下來。他一直走的都是表演最「笨」的那條路,也是唯一的一條路。「我幸虧是熱愛表演的,要不然我堅持不下來。」他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用《一代宗師》裡面的台詞: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形容對這份堅持的期望:「我總是等著這個迴響。」
「現在算是迴響嗎?」
「是不是開始我不知道,反正不是終點。」
攝影/YONG&YANG 形象/焦淼
編輯/方傳劍 文字/阿不思
化妝、髮型/王亞飛@東田造型
服裝助理/尹妍名
場地及燈光提供/Hi Studio
設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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