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鳳·散文‖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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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作者簡介
陳金鳳:本平台簽約作者，筆名越夢,甘肅省平涼市庄浪縣人,庄浪縣作協會會員，現居住於甘肅省平涼市華亭縣，個體經營者。一個喜歡捕捉文字樂趣的女人，用簡單，純真，善良獲取快樂人生的目的。作品有小小說《無言的結局》等，散文《夢相約》等，詩歌《縈繞在皺紋里的情歌》等發表於庄山洛水、中國漢詩、天涯詩窗等各大微信公眾平台報刊雜誌。
樹 葉
文/陳金鳳
我喜歡站在瑟瑟秋風裡，被吹下來的樹葉扑打的感覺。我更喜歡柳葉的纖細，如同侍女的纖纖細腰，怎麼看都看不膩。一陣秋風呼啦啦而過，沙沙細語與葉子掠過耳畔撲簌而下，有的平翻繼而側翻又悠悠地落在草尖上；有的一個猛扎站在懸崖上；有的認定目標直接飄向水面溫柔的一個回眸又向前飄去。
我喜歡由翠綠變化而成的金黃，如同少女變化而成的少婦，成熟內斂!它的顏色如金，價值也是有所比擬。我對樹葉情有獨鐘的喜愛不外乎是對兒時的回憶。
這使我不得不說起掃樹葉的年代。
媽媽掃樹葉不怕寒風凜冽，不怕三更半夜。一場秋風在黑夜裡刮過，她就欣喜若狂，睡覺都沒了滋味。她想著炕囤下瀰漫的熱霧，想著灶膛里的烈焰。想著想著就睡不到天亮。
記得有一次颳了一夜的風，爺爺還在繼續著他的鼾聲。姐姐和我，媽媽三人一路，爸爸和哥哥一路，我們都精神抖擻，準備了一場大家拾柴火焰高的計劃。經過一個小時後我們匯合在一條回家的路上，我們看著空空如也的背簍相視而笑，那瑟瑟秋風也難以抵制我們的誘惑，便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每個人的背簍里盛滿了笑聲載入了家門。
還有一次，媽媽半夜醒來沒有看清鐘錶上的時間，誤以為天亮了，就叫醒了姐姐去溝底里掃樹葉，跟在身後的小黑狗在溝底里瘋狂地咬，一會跑前邊咬一會跑後邊咬，媽媽和姐姐在月光的照映下掃完了樹葉，其它人才來到溝底里掃樹葉來了！媽媽才感覺到是自己看錯了時間。好端端的小黑狗就在那天早上莫名地死在門外，這讓一向善良的媽媽自責內疚了好多年，說起那隻狗她就覺得對不起我姐姐和狗，是她害死了那隻聰明的小黑狗。每次門外面掛了晾曬的衣服，它從來不亂跑，靜靜地等我們收完了衣服它才肯走動。它的離去給我們留下的是不舍和自責。記得媽媽一直說，是那隻小黑狗救了她們。人人都上清明，上香拜佛，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神誰也說不清楚。
掃樹葉的任務我也少不了，我經常去野地里掃，掃好多堆，就和爸爸一起往回背。在一個正午時分，去溝底里只有我一個人，空曠的谷底顯得我太渺小，那次是我唯一的一次感到孤獨，於是我背起背簍直接回家了。
媽媽掃樹葉，先掃大大的一個圈，然後往進掃，以掃不動了是一個堆兒。把這個圈完成後就如擺列的陣，一堆一堆的錯落著。她背樹葉時，只用一根繩，先把繩子雙向分開拉直，在雙向繩子上面鋪上密密的一層枝條、草桿。然後把樹葉攤開，估計在能背起的重量下，再在樹葉上鋪一層密密的枝條、草桿。把一頭的雙向繩頭穿過另一頭繩圈子。她坐在地上使勁一拉，捆子就形成了，再用腳蹬在捆身上使勁拉，捆緊了就在繩圈上纏繞一下，再拉向底端，翻個滾把雙向繩頭拉上來再從捆的正腰身的繩子上穿過來，半蹲下胳膊套上繩子，使勁拉住繩頭，鼓足了力量抬頭起身就慢悠悠地走，走不動了，就找個合適的土台台靠一下，舒一口氣。時間就在她的喘息里翻滾，路就在她的腳下細數著光陰。
從樹葉剛開始落到落盡時，我們就結束了掃樹葉的工程。那一片片葉子被媽媽用玉米桿捆成的捆，柳樹枝條捆子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堡壘，樹葉一個踩著一個，一個挨著一個，緊緊擁抱在一起很踏實。我家六口人，三眼炕，媽媽用樹葉，驢糞為我們營造著溫暖。一年下來，這座堡壘就轉化成灰燼，澆上家畜的尿糞運至田間作為土肥。
樹葉對我們有熱膚之情，救於冰天雪地的寒冷之情。樹葉如同我的親人永遠愛戀在我的心底。只要我觸摸到它，它就在我的心湖裡盪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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