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草木山河系列
心中的玫瑰
20世紀中華歌壇名人百集珍藏版
李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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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的玫瑰
作者：李木生
人不能忘乎所以。
剛想著一年多了怎麼連個小病小殃也沒有，就發燒了。自己清楚，肯定是受涼。那天正出著汗，就上了九路空調車，坐在最後一排，冷氣正對著後背吹。請朋友吃飯，空調又對著主陪吹。平時涼慣了——涼水洗臉，涼水洗澡，喝涼開水，喝冰鎮酸奶——也就不當回事。
看來病是小看不得，你藐視它，它就真會給你開開玩笑。吃過晚飯坐在電腦前，要寫《老舍的濟南》，竟是周身不舒服，骨頭節酸，連屁股都坐不住。草草地躺倒，便是呼呼大睡，只是睡眠質量差得一塌糊塗，有種蒸乾子浮冷的味。
潛意識裡還是有著與不適對抗的想法，下著小雨，清冷的一早，就穿著個薄褲跑到洸河邊，一轉就是一個多小時。回來精神有些疲軟，量量溫度，38度多了，就看見病是笑咪咪地在跟前。
病看到我不服氣，也就悄悄將溫度升高，不知不覺間就到了39度。這才知道，再硬再剛，病哪怕只用小拇指輕輕戳一下，就夠你受的。
難受，渾身難受，一種從裡到外的難受。越是難受，越是對於病的壓迫不服，有些較量般的打開電腦，寫《老舍的濟南》：「如果山是濟南的骨骼，水就是它的靈魂了。至剛至柔，這就是濟南。」好歹寫下這一句，一個字也就接不上了。
床就成了我最好的台階，實則是笑咪咪的病又把我逼到床上的。平日里喜好不受任何衣裳束縛的我，竟穿著絨褲睡下，還哆嗦個不住。
媳婦不在家，外甥女小英外甥女婿小吳一直陪著做飯。見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姨夫不撐了，他們趕緊連夜買來了葯，布絡芬，蓮花清瘟膠囊，三九感冒顆粒。小吳搬來一個圓凳在我床頭，擱上兩個杯子，一個杯子衝上白水，一個杯子拌好了感冒顆粒，再將一壺開水擱在凳旁。
吃過葯開始大量出汗。整個被頭濕透了，枕頭也濕了。調換過被頭，再翻過枕頭。一夜睡眠的質量還是差得一塌糊塗，不是睡不著，是睡得昏昏迷迷。
今天中午又有一陣燒上來，還是以床為伴。一覺起來，快四點了吧？起來覺得輕鬆一點，便穿上厚點的衣服，又去了洸河，走走，坐坐，與感冒好似可以啦啦呱一般地對它說，君子相忘於江湖，以後還是少來找我玩吧。
回到家，一進書房，就看到窗台上立著一束紅色的玫瑰，還有花香隱隱襲來。精神為之一振。原來是小吳他們單位的玫瑰花叢花太多加上雨水，將枝棵壓得伏倒下來，這些花便是他們精減下來的。
小吳平時不好言語，在單位也是干多說少。看到這些精減下來的玫瑰花，他就想到了感冒著的姨夫，便揀了幾枝小心地帶回，再刷凈一個長期不用、被丟棄在涼台的玻璃花瓶，充滿了清水，插上六七枝半開不開的玫瑰。
這些玫瑰陡地讓我精神清爽了許多。忍不住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還寫了以上這些字說病與病中的玫瑰。
當然也為了感謝病，感謝它讓我再一次知道了健康的好受。當然，打著字也想起小英的囑咐：「姨夫，這個時候可不能寫東西了，腦細胞也發著燒呢，動腦子不衛生。」
作者：李木生，中國著名作家，二馬看天下特邀專欄作家，二馬中國夢精神家園文化交流群成員
約稿：千山獨一鳥
責編：謝天謝地
作者簡介
李木生:詩人，作家，編輯。童年失恃，孤夢飛依星月；少年挨餓，生吞西遊紅樓；青年國亂，緣遇馬列魯迅，荒漠之心，遂萌詩之芽苗；中年新聞，醒忌喉舌，有雜感發思索之音；八九之秋，寒凝橫眉，黜遷副刊，卻塞翁失馬，得自由筆墨。墾荒散文之僻壤，又操詩歌之雜音，憂憤仍不得抒解，則偶犁小說之貧地。不覺進入生命的初冬，卻不懼不怠，只是墾荒不止，期待於真相中覓真理，於黑夜裡舉燭台，於奴役中發戰叫，以心血煉文字，以生命薦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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