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時光】金魚的迷戀
文/冰蓮花
這些魚兒，銀白色的身體，頭上鼓著一個鮮紅的肉瘤，在清澈的水裡悠閑的遊動著。尾巴長而薄，在水中顯得飄逸，充滿仙氣。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站在魚缸前目不轉睛地看了很長時間，她完全屏蔽了市場周圍的嘈雜聲。店家幾次詢問她是否要買這種金魚，她似乎也沒有聽見，她的魂兒被眼前的魚兒吸走了。終於，她珍重決定要請幾條這樣的魚兒回家。隨著魚兒，她買了魚缸，金魚專用糧。她一路用手捧著裝魚的塑料袋，車子的每一次顛簸，都讓她的心一顫。她怕把這些魚寶貝顛簸壞了。
魚寶貝們放進了那隻圓形的魚缸。她坐在魚缸旁邊，欣賞著魚兒在缸內遊動的姿態。這些魚兒是過去那些白衣秀士變得吧？渾身透著儒雅，清俊。吃飯了，她也端著碗，隨便在菜盤子裡邊扒拉了一點菜，就在魚缸跟前坐下來，邊吃邊看。她覺得，輕盈歡快的魚兒可以把她積存在心底的塊壘擊碎消除。她甚至有些詫異，以前的那麼多年，怎麼從來都沒有想起與這樣的一些魚兒有些交集呢？
常去的朋友家裡，一進門的小柜子上就擺著一個長方形魚缸，魚缸裡邊養著各式魚兒，有尾巴像孔雀開屏的魚兒，有身上有紅有綠並且能發出熒光的魚兒。有沒有這白色身體頭上戴著紅帽子的魚兒，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仔細搜尋所有記憶之後，確定不曾有這紅頂白身的精靈。
她深深迷戀起這些叫做金魚的小小精靈。並且利用網路，科普了一下相關知識。原來這金魚的祖先是鯽魚，起先看到這條資訊，她有些驚訝。鯽魚，怎麼會將那些灰黑色褪去，而轉換成紅，白，黃等這些斑斕鮮麗的顏色呢？這需要一個怎樣的漫長過程啊！蛻變，讓金魚獲得了青睞和嬌寵，這青睞和嬌寵又讓金魚愈發地花團錦簇。
她每日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情，準是一邊梳理頭髮，一邊走到魚缸前，蹲下身子，對著水中起舞的精靈，輕聲說：孩兒們，早上好！我愛你們，你們要好好的哦！
這真是她的孩兒們。魚兒們，見到她，總是一起游到水面，不停張著小嘴，性急的，還試圖將身子向上一躍，就像小孩子急於摘取頭頂那隻紅蘋果一樣不停地跳起伸手。水面響起一片吧嗒嘴的聲音，這聲音，在她聽來是那麼妥帖，那麼悅耳。她知道，她的孩兒們是要吃東西了。她取了魚糧，小心地放進一個小小的白瓷盤中，倒進一丁點涼開水。一直以來，她都這樣把那干硬的顆粒狀魚糧泡開餵給魚兒們，因為她想起媽媽給剛剛學會吃飯的小妹妹泡餅乾吃的往事，給妹妹喂吃餅乾時，她曾經偷偷嘗過，泡軟的餅乾真的很好吃呢！她的魚兒們，吃泡軟的魚糧，那感覺一定就像吃餅乾一樣美味吧，她想。
魚兒們盯著她的手，激動萬分。她拿著小勺裝了些許泡軟的顆粒，放進水中，瞬間就被搶了精光，她再放，又被搶了精光。第三回，她不這樣放了。她伸出手指沾一粒在指頭上，伸向弱小的，搶食慢的魚兒的嘴邊，近水樓台先得月，小魚兒嘴一伸就把食物吃進嘴裡了。她很享受這魚兒在指頭上一啄吃進食物的感覺。第一次這樣被魚兒啄，她竟然想起剛剛生下兒子時，兒子第一次用嘴吮吸乳房的感覺。
家人覺得她這樣餵魚，是多餘的。撒進水裡，魚兒愛怎麼吃，就怎麼吃，多省事啊。她笑了:你不知道，金魚是沒有胃的，不知道饑飽，再說了，強的撐壞了，弱的還餓著，那怎麼行呢。我這叫精準餵食！魚兒都會長得好！
魚兒們真的長得不錯。每日上演著搖頭擺尾地排成一隊，從魚缸的左邊漂移到魚缸的右邊等待食物的節目。儘管她努力地精準餵食，那條單尾的「巡洋艦」(因為個頭大，搶食快)和「黃領結」（因為下頜長著酷似領結的黃色斑紋而得名）鶴頂紅金魚，仍然不時發生多吃的事故。它們倆一吃多，身體便在水中失去平衡，上下趔趄，左右搖擺，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她稱它們這是「醉飯」。她會笑著點著它們的身影，嗔罵:沒有出息的，饞頭饞腦，太貪吃了！
和魚兒相處的日子，非常的愉快。她愛上了魚兒。周末出去逛街，腳尖總是不由自主朝著水族館的方向。一家家地看過去，一缸缸地看過去，一條條地魚兒欣賞過去。她清醒地意識到，她內心蟄伏的一種情愫被喚醒，而那些意想不到的負累在悄悄消解。
她時常拍些魚兒的視頻或者照片，發到朋友圈。她想讓自己的喜悅分享給朋友們。
終於，圈裡一位朋友給她發微信，說，也想養魚，養和她一樣的鶴頂紅金魚。還問:哪裡有賣的?
她馬上回復:養魚，即是養心。祝賀你也有這樣的雅興了。周末，我陪你一起去水族館挑魚。指尖點了發送後，她抬頭望望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像，她笑了，她覺得自己好美。
20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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