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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鳥韻◆陳志華

作者簡介

陳志華,男,1967年12月出生,1988年8月如皋師範畢業。中學高級職稱,現任如皋經濟技術開發區實驗小學副校長,江蘇省特級教師,江蘇省教育學會會員,中國教育學會特約觀察員。課堂教學比賽獲得國家一等獎。出版專著2本:《人在語途——關於語文教學的哲思》《小語鑒賞學》,多篇論文發表於北大南大雙核心期刊。

水鄉鳥韻【原創】

這個住處離我舊的不過一公里左右,在南邊,西南邊。從舊家到這裡就走出一個勾股定理。當初選定這裡,妻是極其反對:「要買就買到如皋,那是城市。」對於我這個農村命的人,我住在那裡就是渾身難受。在發動兒子做通工作後,終於如願。

沒想到住到這裡,妻漸漸喜歡上,雖然有時還說「要是買到如皋說不定已經增值……」之類充滿幻想的話,但是我立刻搬齣兒子當初的話:「不炒房談什麼增值?你買著住的還要借錢,還想炒房?」然後附上一句:「就這麼過到老吧!這房寬敞,陽光多得像空氣,四代同堂其樂融融啊!」妻就笑著不再開口。在同事、朋友、親戚陸續來訪後,妻的信心狠長了一大截。喜歡風景的妻辛苦一個月把房周圍的地收拾好,準備種上喜歡的植物。為了合理,還把精於耕耘的

農業老專家——我的丈母娘請來一同規劃,終於搞出了一片生機勃勃,有蔬菜,有花草,有觀賞樹,再加上後來零星從許多某處捎回來的可愛物種,地不大,品種倒有幾十個。誇張地說吧:四季綠滿地,日夜有芬芳;鳥雀樹蔭里,蜂蝶來回忙!

我最大的感觸是我有了一個二十平米的書房,我母親最大的感觸是太陽曬到她的大半個房間,妻最大的感觸是家園周圍寧靜可以安穩地睡到自然醒,兒子最大的感觸是視野開闊一眼清晰無礙看到很遠的前方。

越過小園,越過綠牆,越過康居大道,就是一碧面積1 00000平方米的人工湖,東南邊也就是湖的東邊是西班牙風情的別墅群,那裡有我當初沒有買得起的一直空著的別墅。沿著康居路邊觀賞湖景向西就到瀋海高速。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到各式各色的車子在綠蔭縫中次第閃過,那汽笛聲也因為綠蔭變成高低輕重和諧悅耳的樂章!

造訪最多的是各色鳥兒。早晨三四點鐘吧,就會有輕輕的鳥鳴,我把他叫做「啟明鳥」,因為第一次聽到時是我正在為一本專著徹夜耗腦,思維短路走上三樓天台欣賞東邊天空的啟明星,他就叫起來,聽了好久也沒有聽懂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藏在什麼地方,大概就在東邊不遠處。

啟明鳥過後,鳥兒們都此起彼伏開始清晨的歌唱。五六點鐘吧,總有一陣鳥鳴潮在周圍蕩漾。作為樂盲的我,無法從他們的歌聲中體會到情緒和旋律,所以也不知道怎麼來模擬他們的歌詞。東邊矮小的瓜子楊隔柵上跳躍著三五隻麻雀,嘰嘰喳喳的,他們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是不耽誤他們表達對新的一天的歡迎,他們一邊叫著一邊跳著一邊飛著,聲行協調。南邊大路兩邊的樟樹枝葉豐茂,略黃的是新葉在頂部,深一點的是陳葉在下部,因為陽光和風,滿樹都是千姿百態。從葉的波浪里泛出一組組的「唧啾唧啾」「唧啾唧啾」,就像和著波浪的點點陽光閃閃。臨近的樟樹都藏著鳥兒,有的是同類,「唧啾唧啾」「唧啾唧啾」互相應和,有的是不同的鳥類發出其他的聲音,「莎莎」、「嘎嘎嘎」、「曲曲」、「咕咕」、「嘰—里—咕—嚕—」、「噗噗呱呱」……就像一首大合唱,不同的歌者在演唱不同的聲部,把滿樹的枝葉都唱得血脈噴張、激情四射!!與此同時,在樟樹下面的叢叢藤堆里,那些小巧的黃色雀兒也在跳躍著,鳴叫著,雖然聲音低細,但不乏溫婉可人,就像幾個小姑娘的兒歌,尤其是他們的翅和尾在打著節拍似的,就是從這一根藤跳到那一根藤也和叫聲節奏一直。

樟樹頂上是筆直的四根高壓線,每根隔一段就歇著些鳥,三五成堆,他們有的在悠閑地整理羽毛,有的在呢喃細語,有的在和左右同類互相招呼,不由人不想起那是外文書寫的四線三格紙張,也確實是,對於鳥的話,如果我們能夠投入學英語的時間精力多少年如一日,怎麼會不了解乃至精通?但是當有鳥兒在這格子上空飛翔,那一開一合的翅膀就成了弦樂器的演奏者的靈巧手指了。手指撥動,琴弦震動,樂音跳躍,樂章繽紛!

西邊院牆邊有竹林,本竹,矮矮的,兩米高吧,竹竿很細很弱的那種,小時候做釣魚桿就用他,因為他容易砍而且輕巧。這兩年竹叢發現很快,由開始稀疏的幾根長成了密密麻麻的。記得四年的春天有人悄悄來挖竹筍,被我妻子制止了,前年除夕前有人來砍竹子做撣塵掃把被我發現,我說:「哎,人家長得好好的,你斫他幹嘛?……就做個掃把?來,我這裡有個剛買的塑料的,還可伸縮的,你拿去。」「那咋好意思?我就不斫了!對不起,以為這裡沒有物業看,哪知道呢……」「你把斫好的帶走,勉強做把,以後不要來了。」今年這竹林越發密了許多,裡邊的鳥更多。只看見各種的鳥兒從高處往裡降落,從外面往裡鑽,很少看見有飛出去的。似乎這是鳥的聚會地。不過只要看到竹葉在抖動就可以想像裡面的熱鬧,竹枝抖得厲害,是鳥們在激烈遊戲,竹枝彎得厲害,是鳥們找到夥伴在頭靠著頭說悄悄話……,有一根網路線穿過竹林,就成了鳥們的鞦韆,好多的鳥都喜歡停在上面歌唱,因為線都被壓垂下來許多。竹林里,就好像群鳥在舉行賽歌會,每種叫聲都自由自在,每種鳥聲都酣暢淋漓,每種鳥聲都動人心弦,每種鳥聲都無法用簡單的擬聲詞來模仿,只能說,有威嚴的宣告,有嬌羞的嗔怪,有興奮的擊掌,有膽怯的試探,有甜蜜的盟誓,有惱怒的懲罰,有驚恐的呼救,有歡樂的重逢,有惆悵的告別,有激動的歡呼……

樹叢竹林外邊,也飛著停著一些鳥,那是些特立獨行者。一隻黃嘴黑身的鳥兒斜身站在紅楓樹榦上,一卷枯葉團正好給他戴了一頂通紅的冠子,煞是好看!他似乎很得意,朝我擠眉弄眼。還有斑鴿在桂花樹的深綠里東張西望,發出低低的咕咕聲試探我。我知道他們都已經盯上了我身邊曬著的赤豆。東邊的梅樹上立著一隻花喜鵲,向著最東邊高高的櫸樹上嘎嘎喊著什麼,那樹上有他的家,馬上就聽到樹頂有回聲,他撲棱著翅膀就衝上去,那翅膀張合不停呈現著黑白分明的外羽和內羽毛,好協調!

湖上的高空突然來了老雕,翅膀平展著,徑直衝下來,在湖邊覓食的鳥群都撲啦啦起飛,逃進別墅區的綠影里,停到電線上,緊張不安,沒有聲音。但是樟樹中竹林中依然呢喃不絕,一片祥和、溫馨、熱烈!我猛然明白曾經做過的一件事的答案了。有一次我被鳥們感染了,就播放《百鳥朝鳳》這曲子應和他們,不知什麼原因他們都紛紛飛走了。思考好久不得其解,就在剛才我頓悟:鳥兒的叫聲只是自在自由的表達,是表達自己,而非一定要「朝」誰,一旦有了外在的目的,這聲音就會離開自己,嚇走同類,最終嚇走自己。

在上午九點多還有一陣鳥潮,下午三點也有,下午六點也有。在深更半夜也偶爾有,或是被月光叫醒,或是被路人吵醒,或是被睡相潑辣的子女蹬醒,或者在和同窩者交流香甜的夢囈。不同的時段,他們的表現和表達都不一樣。

住在綠樹環繞的小樓里,欣賞碧波蕩漾的湖光,沐浴著無邊無際的陽光,擁抱著四面八方的來風,和鳥共同擁有一個世界,享受著鳥們營造的音樂,不樂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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