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的力量
一路的折騰總算到了家,已經是大年三十的正午。下了大巴車,坐上了一輛小三輪車,便急忙的奔向了家中,母親早已焦急的在屋門口等待著,看著母親的頭髮又白了許多,背也駝的更為厲害了,心裡不免有些心酸,卻無法從口中表達,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好在值得欣慰的事,母親的精神還是不錯的,滿臉對著笑容,那皺紋顯得更多了起來,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許久未見到我的母親此刻一定是幸福的,正如那個佇立在門口的我一樣,一年一次的相聚,好近,好遠,無可奈何,又只能如此,每一個漂泊在外的人又有誰不是這個樣子,我們把苦與累藏在了心底,把笑容掛在了臉上,那是我們唯一能帶給親人的祝福。
熱切的關切之後,匆匆忙忙的放下沉重的背包,腦海里只有「父親」兩個字,是啊,這已經是父親去世的第二個年頭了,沒有了父親的嘮叨,似乎家裡靜了許多,每逢春晚開始的時候,父親總是一副評論家的模樣,一邊極其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節目,一邊又不聽的「批評」著每一個節目,似乎在他的眼裡,沒有一個是特別出彩的節目,可是他又願意去細細的看完每一個節目,跟許許多多的老百姓一樣,且看且抱怨,但那終究是年的一個部分,沒有了春晚,似乎就少了一些值得閑扯的談資,正如很多人吐槽著春晚的怎樣不好,卻必定要去了解它的不好,不然怎麼去合理的批判。
與母親閑聊了幾句,便下了樓,到最近的小商鋪中買了些燒紙,一些父親生前最為愛吃的水果,請原諒我沒有買到香瓜,那是我的記憶中父親最為鍾愛的水果,而偏偏這個時令沒有現貨。手裡提著水果,一隻手臂與身體緊緊的把那燒紙夾緊,另一隻手倒出空來攔了一輛迎面而來的計程車,談好了價錢,便進了車裡,司機專註的開著那輛破舊的出租,車裡不甚乾淨,似乎許久沒有擦拭過,但這都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因為沒有地方去容納這些瑣事,思緒再一次的亂飛,一會想起童年,一會飄到大學時代,總會想起一些曾經不曾在意的,細微的,卻與父親有著關係的小事。一股冷風由窗外灌進了車裡,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抬眼望去,已然離目的地只有幾里路的距離,平復下不安的心,告訴自己不要流出那軟弱的淚水,畢竟作為男子漢,使命之一便是堅強。
步履沉重的買進了靈堂,跟值班的打了個招呼,便徑直的走向父親的牌位放置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取出來,兩隻手緊握著牌位的兩邊,目光寸步不移的盯著父親的相片,彷彿看到父親整站在我的對面,微笑的看著我,似乎再說「好久不見」。不敢過多的停留,值班的已經在催了,急忙的奔向拜祭的地點,輕輕地放好牌位,將水果布置在牌位的兩側,一切妥當後,跪在了被冰雪覆蓋著的地面上,叩了三個頭。
引燃了一張紙,扔進火坑中,火燒的很旺,有些熾熱的熱風浪鋪面而來,使我踉蹌的退了幾步,小心的再一次靠近,繼續將紙張一疊疊的扔進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中,口中輕聲的嘀咕著自己的一些只能對父親述說的「瘋言瘋語」,沒有悲傷,沒有哀愁,反而是不知道從哪裡用上心頭的力量,讓我變得堅強,那是一次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對話,卻告訴我要挺起胸膛前進。把一切歸位後,滿身輕鬆的離開了那裡,似乎堅定了些什麼,我形容不出,但那是一種向上的力量。


※序跋選讀︱江子:一種含情脈脈的批評——《劉曉彬書評選(2012-2014)》序
※零基礎學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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