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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宣成:黃庭堅是在宋詩發展過程中起重要作用的詩人

黃庭堅與江西詩派

  黃庭堅是在宋詩發展過程中起重要作用的詩人,與蘇軾並稱蘇、黃。以黃庭堅為宗主的江西詩派,是宋代影響最大的詩歌流派,陳師道和陳與義等,被認為是這個詩派的中堅力量,他們對宋詩的發展也有貢獻。

第一節 黃庭堅的詩與詞

  1、生平

  黃庭堅(1045—1105),字魯直,自號山谷道人,又號涪翁。他擅長書法,與蘇軾、米芾、蔡襄並稱宋朝四大書法家,但他主要還是以詩文名世。早年詩文即得蘇軾賞識,「與張耒、晁補之、秦觀俱游蘇軾門,天下稱為四學士」。作品有《山谷集》、《山谷外集》和《山谷別集》,其詩時稱「山谷體」。

  2、詩歌創作主張:提出「無一字無來處」和「奪胎換骨」、「點鐵成金」的口號,即「以故為新」。基本代表了「江西詩派」。

  3、詩歌題材內容:1900餘首

  (1)用於日常交際應酬的贈答詩、次韻詩以及詠物詩等:300餘首。

  (2)反映民生疾苦和時事政治的詩:數量不多,如《流民嘆》等。

  (3)表現自我人格和襟懷的抒情寫意的作品:最多,最具特色,占黃詩總數的三分之二。如《寄黃幾復》: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蘄三折肱。想見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4、詩歌藝術特色與風格特徵

  (1)一是以學杜為宗旨,發展了拗句、拗律的體制。

  (2)二是強調「無一字無來處」,用典以故為新、變俗為雅,長於點化鑄造,富有思致和機趣。如《登快閣》。

  (3)生新(奇)瘦硬,向來被認為是山谷體詩風的特徵。「瘦」者,洗凈鉛華,摒絕綺艷;「硬」者,剛健挺拔,力矯柔弱。

  山谷體詩不全是生新瘦硬的作品,也有寫得瀏亮芊綿的自然曉暢之作。如《雨中登岳陽樓望君山二首》。

  5、山谷詞

  黃庭堅的詞雅俗並存,在當時毀譽不一。一方面詞名頗高,如陳師道說:「今代詞手唯秦七、黃九耳,唐諸人不迨也。」一方面又因詞風俚俗而遭非議。

  黃庭堅的雅詞頗得東坡豪放詞的神韻。

  黃庭堅的詞無論豪放、曠達還是婉麗之作,都帶有他兀傲俊潔的個性色彩。因而使黃庭堅的詞具有特殊的「精而險」的特點,在詞史上獨樹一幟。

  黃庭堅的俗詞帶有明顯的學柳永的痕迹。黃庭堅詞之俗主要有二:一是寫艷情而流於狎褻,二是運用下層社會的俚俗語言和僻字怪字。

第二節 陳師道和陳與義

江西詩派有一祖三宗之說。一祖為杜甫,三宗是黃庭堅、陳師道和陳與義。陳師道作詩全憑學力專精,講苦吟,求奇拙,其錘鍊辛苦處與黃庭堅無異。他的詩被稱為「後山體」,與黃庭堅的「山谷體」並稱,是典型的宋詩。陳與義雖名列三宗之位,可作詩並不墨守江西派的成規,他才情頗高,能參透各家而融會貫通,創造出「簡齋體」詩的新風格。

一、陳師道

  陳師道,號後山居士,他一生絕意科舉,以清貧自守。與蘇軾關係甚密,為「蘇門六君子」之一。

陳師道作詩標舉「寧拙勿巧,寧朴勿華」,力求簡省字句,摒卻華辭麗藻。他的感情和心思都比黃庭堅深刻,可因一味學山谷體的瘦硬,表達得很痛苦,與其生活的不順相似,如《春懷示鄰里》。

  史稱陳師道作詩小不中意輒焚去,用功一生,僅僅保留下來765首詩,都是嘔心瀝血的產物。詩至後山體,可以說已走入仄徑窮途,既無意於華采,又不能馳騁才氣,無才無華,就只剩下瘦硬了。

  同為瘦硬詩風,黃、陳卻有些不同,如果說山谷體是疏影橫斜,尚有暗香浮動,那麼後山體則是枯株槎枒,只見瘦骨崚增了,雖瘦硬而不通神。不過陳師道只要不是一味地以簡縮字句為工,較為放鬆些,就可以寫出極朴摯的詩來。如《絕句四首》(其四)。

二、陳與義

  陳與義,字去非,號簡齋,「簡齋體」指其後期詩。洛陽(今河南洛陽市)人。陳與義經歷了北宋末期和南宋初期兩個階段。其詩歌創作可以南渡為界,分為前後兩期。

其前期詩多書懷、詠物、唱和之類的作品,其中那些表現個人生活情趣的流連光景之作,清新沖淡,明凈雅緻。經歷了靖康之變,後期詩轉而多憂國感時,寫了不少寄託遙深的詩篇。詩風變得雄闊渾厚,沉鬱悲壯。

  

在前期詩歌創作中,陳與義受黃庭堅、陳師道的影響較為明顯,如重視句法,造語凝練;但他的詩句比較流動,比黃、陳在更大程度上擺脫了對仗的束縛,長於寬對和活對,並且善煉虛字,善於在閑淡處取神,雖精警不及黃庭堅、鍛煉不及陳師道,但意境、情韻卻勝過他們,展露出善於捕捉瞬間意象的作詩天分。

  

南渡之後,陳與義在國破家亡的顛沛流離之中,對杜甫詩有了更深的領會,作詩由黃、陳上溯杜甫,學杜詩那種直面社會現實的感慨遙深,能「以雄渾代尖巧」。

  陳與義後期詩歌創作的風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即使是寫景詠物之作,也常寓有深沉的家國之思。如《雨中再賦海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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