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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剛神曲之父王薄 隋唐荷爾蒙8:最後的擎天柱張須陀

隋煬帝楊廣登基過後,面對的是一個蒸蒸日上的帝國局面。他父親隋文帝楊堅早已為帝國的崛起,通過無數的妙手,布下了一個良好的開局。

父親已經當上了「聖人可汗」,隋煬帝超過他的父親,成為千古一帝,就必須想做出一番空前絕後的豐功偉績。

隋煬帝楊廣

於是他開始搞起了劃時代的超大工程。

開始重新修葺長城,防禦北方草原。

同時開工新修東都洛陽。要想真正成為萬邦來朝的中央帝國,必須有一個雄偉大氣的新首都,來彰顯隋帝國的大國風範。

再一個就是要開掘大運河。為了溝通南北,必須疏通國內的內河交通,不僅讓南北貨物流通,更重要的是要加強南方與北方的經濟文化交流,讓剛剛統一的帝國真正融合成一個整體。

這一系列的巨大工程,尤其是大運河,到今天都還發揮著巨大的作用。這一系列工程的經濟價值和國防意義都是勿容置疑,但是壞就壞在隋煬帝好大喜功,想想畢其功於一役,企圖讓這一系列史詩性的工程,在他任期內儘快完工。

步子快了要扯蛋。沒扯蛋的時候,總是覺得步子慢。

隋煬帝顯然是一個總嫌步子慢的人。

為了早日實現他的史詩性超大工程,他動用父親給他留下的豐盈國庫,徵發海量的民夫,來同時動工這些大項目。

注意了,當時隋朝人口僅五千餘萬,但是經常有數百萬人同時開展這一系列工程。而當時,光是修建東都洛陽,每月就要役使民丁兩百萬人;僅僅是開通永濟渠這一段運河,就運用北地民夫百餘萬人。而且管理極為苛刻,官員們讓挖掘運河的民夫日以繼夜地高強度勞動,加上疾病侵襲,死亡人數佔全部一半以上。

特別是隋煬帝非常喜歡大排場出巡。每次出巡時,都會帶上後宮、諸王、衛隊等大量人群隨同出發。人越多,挎排場越大,沿途的地方政府接待的壓力也就越大,往往會花費大量的接待資金(資金不夠,就只能加稅),徵調大量的民夫。

這一系列的行為,抽調了社會生產中的主要的勞動力,嚴重地干擾了正常的社會生產生活。

試想,一個家庭的壯勞力長期在外服徭役,根本沒有時間來經營自己的農田,長此以往家庭就將面臨破產的局面。而政府對民眾的稅收並沒有減少。

這樣的後果就是:一方面是民眾的收入在減少;另外一方面,民眾上交的稅賦還在增加。

時間一長,民眾就是砸鍋賣鐵,也還不起這樣一個窟窿。剩下的要麼賣兒賣女,要麼賣房賣地,最後連自己賣了都堵不上這個窟窿。

到了這個地步,除了逃亡別無他法。

然而逃亡也是需要成本的,沒錢又能逃到哪裡去?

因此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條路,那就是揭竿而起。

到了公元611年,天下已經四處烽火。這時的張須陀,又在哪裡呢?

此時的張須陀,正在正在齊郡當郡丞。相當於是齊郡這個省的省長助理。他不是早就副國級了嗎?怎麼還在省部級當助理了?

上次說的副國級,只是他享受的一個待遇,而實際的官職則是省長助理。

這時的山東,可以說是滿地瘡痍,遍地烽火。

因為山東地處大運河的交匯地,經常徵發民夫參加各項大工程的施工。而山東的地理環境是平原少、丘陵多,農民的產出本來就少。

而隋煬帝還要大興土木,大搞工程,一方面就必然要增加賦稅,另外一方面也還要增加民從的徭役。讓廣大的農民不僅要出工出力,同時還要交稅。這不是逼著農民逃亡造反嗎?

在這些起義的各個山頭裡,有一個叫王薄的人。在山東長白山(今山東章丘北)這個地方聚眾起義,自號知世郎。

什麼意思呢?就說自己是一個看透社會的俊傑。

當然,王薄最大的能力不是看透社會,而就是鼓動群眾造反。由他超乎常人的忽悠能力,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發動了許多群眾參加他的義軍。在齊郡和濟北郡兩個地方迅速集結了數萬人。

造反藝術家王薄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強大敵人,張須陀作為齊郡郡丞,必須作出反應。

在即將出發征討王薄同志之前。張須陀給戰友們作戰前分析,王薄這個人非常自負,而且剛剛在這兩個地區取得了大勝,心裡十分自滿,肯定沒有什麼防範。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突然打過去,就一定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肯定能夠打個勝仗。

做完戰前分析和動員過後,張須陀精選千餘精銳,出其不意地追上了王薄南下的大軍。

正在行進中的王薄大軍沒有想到,後面竟然有一些少數隋軍追趕,居然還敢太歲頭上動土,這不是野狗追獅子,找抽嘛?

然而,張須陀率領的隋軍可不是野狗,而是一隻猛虎。猝不及防之下,王薄數萬大軍吃了一個大虧,被張須陀當場殺掉了數千人。

發現這支隋軍不同以往的隋軍,太過生猛。王薄同志心想,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於是迅速撤退。

沒成想張須陀專打落水狗,一路追殺,最後砍了5000多個人頭,俘獲各類生畜萬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跑了王薄這個大頭目。

王薄在逃跑的過程中,一直在反覆思考一個問題,之前對陣隋軍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這次懟隋軍會一觸即潰呢?怎樣才能東山再起呢?

他在思考慮「星星之火怎樣才能燎原」的重大歷史問題。

想了很久,他認為找到了答案,那就是蟻多咬死象。要想迅速地東山再次崛起,就必須集聚更多的兵馬,才能打敗猛男張須陀。當然他還需要找到一個大殺器。

正在王薄四處躲藏的時候,出了一件震驚海內的大事件。

這就是隋煬帝發起了對高句麗的戰役。這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隋軍動員軍隊一百多萬,號稱200萬,持續時間長長打一年。然而強大的隋軍並沒有打贏東北一角的高句麗,反而十不存,只有數千軍隊逃回中國,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失敗。

征戰高麗的失敗,徹底動搖了隋煬帝在國內的威信。不僅造成了國力的大損,而且造成了軍隊人員的大量逃亡,許多逃亡的隋軍。為避免被朝廷追責和處決。紛紛加入了各地軍,致使義軍的軍事水平大幅提高。各地爆發的起義更加的多了起來。

得知征戰高麗失敗的消息。在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涯中,身為「忽悠之王」的王薄非常興奮,高興之中迸發出了藝術靈感,這讓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對抗隋軍的大殺器。

這個大殺器就是造反神曲。王薄通過創作造反神曲《無向遼東浪死歌》,從起義「忽悠之王」升級為神曲藝術家。

《無向遼東浪死歌》,歌名通俗的說就是「不到遼東當炮灰」。

王薄通過創作「不到遼東當炮灰」這造反神曲,把起義綱領迅速地傳播到山東大地。

為什麼說是神曲呢?

神曲之所以神,是因為反覆、斷言,簡短易記,可以不斷洗腦,一聽就會,一聞曲調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生理反應。

比如,後世鳥叔的《江南style》,一聽就會唱兩句,一唱就會跳騎馬舞。但是人民藝術家王薄創造的神曲,不僅僅是好聽好記好唱,最大的生理反應是「造反『,所以說王同志是當之無愧的隋朝神曲之父。

最先創作的這個造反神曲的版本的內容是這樣的: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

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盪。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通過這個版本,我們看內容還比較幼稚,主要是探討了「要自由,不要炮灰」的這麼一個率直的意思。

在隋軍大敗於高句麗的背景下,民眾再也不肯去東北跟高麗作戰,充當隋軍的炮灰。

尤其是這首造反神曲如此琅琅上口,又如此直指人心,旋即掀起了一場隋朝人民參加起義的高潮。

王薄作為一個神曲藝術家,對藝術的要求永無止境,造反歌曲的創作也是精益求精,很快就升級改版了《無向遼東浪死歌》,還不只一首。

《無向遼東浪死歌》新歌詞A的內容是:

又莫向遼東去,迢迢去路長。

老親倚閭望,少婦守空房。

有田不得耕,有事誰相將。

一去不知何日返,日上龍堆憶故鄉。

《無向遼東浪死歌》新歌詞B的內容是:

又莫向遼東去,從來行路難。

長河渡無舟,高山接雲端。

清霜衣苦薄,大雪骨欲剜。

日落寒山行不息,蔭冰卧雨摧心肝。

《無向遼東浪死歌》新歌詞C的內容是:

又莫向遼東去,夷兵似虎豺。

長劍碎我身,利鏃穿我腮。

性命只須臾,節俠誰悲哀。

功成大將受上賞,我獨何為死蒿萊!

這次的改編,不僅讓有造反傾向的熱血之輩紛紛加入,關鍵還讓廣大民眾深感同身受,迅速加入到起義隊伍當中。

神曲之父王薄,通過造反神曲這個大殺器,迅速聚集了10萬兵馬,再次坐上了山東起義聯軍龍頭大哥的位置。於是,聯合各路義軍一起攻打章丘。

章丘作為王薄的起家之地,非常有群眾基礎,一旦被叛軍佔據,山東將成燎原之勢。

章丘告急的情報傳來,張須陀緊急出發,率領不到兩萬的大軍,迅速前往救援章丘。

高手出招,就是一下。

顯然張須陀是一個高手。

張須陀出手了,一出手就打了蛇的七寸。

首先切斷神曲藝術家王薄起義軍隊的水運,斷了王薄軍隊的糧草和兵器。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藝術家也要吃飯啊,何況是一群吃瓜看戲的群眾!

面對張須陀精銳大軍的步步進逼,藝術家的起義隊伍開始有人開小差了,不斷有人腳底抹油開溜,軍心日漸動搖。

這時,張須陀敏銳地抓住戰機,全軍壓上,以有我無敵的氣勢沖向王薄大軍。

人心已散的隊伍不好帶啊,在張須陀的狂野進攻下,王薄的十萬大軍被一舉擊潰。

王薄大軍不得不撤退,在撤往津梁的時候,又被隋軍周法尚擋住了去路。

王薄大軍可謂「前有狼,後有虎」。

趁此機會,張須陀與周法尚兩面夾擊,絕望中的王薄大軍瞬間崩潰,隋軍大獲全勝。

神曲藝術家王薄不得不化裝潛逃,再次蟄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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