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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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應乾原創作品
記憶中的臘月
作者｜馮應乾
時間是不等人的，對於每一個人，它總是公平地跳動自己的步伐。這不，臘月悄悄地來了。雪未化，臘月驚春動。臘月一到，歲末兩鬢又添斑白，終於感嘆日子，飛逝如電。 黃庭堅在《題孟浩然畫像》一詩中愁感：『』襄江渺渺泛清流，梅殘臘月年年愁。『』但一到臘月，父母總是記得我在寒冬里第一聲啼哭，我是未有梅殘臘月年年愁的滋味的。畢竟，臘月正是整裝待發迎接新春日子，對於我來說，臘月總是溫暖的，臘月總是記憶深刻的。
童年的臘月，怎一個玩字了得。時間對於孩提時代的我是無窮無盡的。所有勞作進入冬眠，所有土地進入雪藏，所有日子白短晝長，所有思緒綿綿長長。我竟是在這樣寒冷的日子面世，不免心生感嘆。至今我一遇到北風呼呼的就感覺特冷也緣於此吧。冷，其實不可怕。我與同齡的小朋友一起跑到附近的山坡上去，面對休閑的田野，迎接新年到來。從一個山頭跑到另一個山頭，要把雪跑化，要把風跑熱，要把臘月跑成春天一樣似的。
如果是無聊透頂的日子，我們也有很好的活動，那就是捉麻雀。冬日，在壩子里撒點誘餌，用木棍支起簸箕，用一根細細長線一頭拴著木棍，另一頭用自己的手緊緊抓住，再用百倍精神盯緊簸箕。如果麻雀進入包圍圈還不能著急，必須等它忘情地吃著誘餌時你再用力一拉線，這時木棍倒下，簸箕完全覆蓋住麻雀，小夥伴們便飛也似的跑過去收穫獵物。對於一隻任人宰割的孤獨的麻雀，我是不主張把它丟進油鍋的，大家玩下就放了。如今更加覺得寬容有時是一個人成長後自我修鍊與歷經苦難後的悟道。捉麻雀純碎是增加臘月的氛圍而已。生命，對於所有動物，都應寬容對待，哪怕只是一隻小小的麻雀。
臘月，隨著年關越來越近，各種年貨置辦便是父母的頭等大事了。米花糖、紅苕棍、炒胡豆、黃粑等等，看來過年是要熱熱鬧鬧一番了。不管年貨種類有多少，我只獨愛黃粑一種。說起黃粑，它可是非常有名的川南特色傳統小吃，主材料均為糯米和粳米。黃粑呈黃色，只因加入其中的紅糖有關。要做好黃粑，首先得選用優質糯米、粳米和紅糖。再以良姜葉包裹成長方體形狀，而大小不拘，以撕成細線的棕櫚樹葉捆紮，最後用柴火蒸熟後便可享用。尤其是剛剛蒸好的黃粑，其色澤黃潤、味道清香、口感軟糯，我是非常喜歡它。我的祖母就愛說我生於臘月好，成了一個『』粑粑娃兒『』。等黃粑涼後它自然就乾結變硬，這時再存放好，如果需要再食用，它可經蒸煮、油炸、煎炒等再加工，口味也各盡不同，特色不一。過年走親訪友，吃飯前多半要上一些米花糖和黃粑，可見黃粑也深入咋們川南老百姓的習俗中，為過年平添了一份濃濃的歡樂的喜氣。至今，一到過年，我就想起那味美絕佳的黃粑。我真想給它取個名：臘黃粑。
臘月，太陽偶爾關照一下，大地也露出春的氣息。臘月最後的日子，除夕夜家庭團聚的歡樂讓我暖意濃濃。每年的團年飯可是一年中最珍貴的一頓大餐了，雞鴨魚肉樣樣齊全。除舊迎新鞭炮一響，團年飯便在濃濃的親情中開始了。「團年飯糰年飯，團年飯要吃的慢」，我的祖母最愛說此話。沒有煩憂的年少，有吃有喝有玩就覺得人生美好。當自己已成為大人，才感覺到一頓團年飯它承載的意義遠不止這些。箇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成家立業後才感知。
臘月年少，雪是純凈的，冷也是直接的，而家庭的溫暖更是深入心底的。人道霜濃臘月，而我寧願再過年幼的臘月，去感受無拘無束的冬陽甚或寒風飄飄。但人的成長，就是讓你歷經磨難心生遺憾或者吃過苦上過當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幸福的簡單，就是讓你在本是一篇白紙上，塗抹上各種顏色而不忘原本，也許這才叫人生。臘月的盡頭，翻過一日就翻過了一年。
『』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催『』。記憶，總是讓人惆悵的，不為將來，只為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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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馮應乾：辛亥年辛丑月壬寅日面世於萬里長江第一城，曾用名源流、源遠流長，發表上百篇詩歌遊記散文於各類報刊，「弱冠」之年有詩歌入選《世界當代華語詩選》，篤信『』唯讀是靜，唯書是養。」靜養乃愚生之悟道亦。
*本文由【馮應乾】原創出品，未經授權，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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